夏夢被箍的很緊,幾乎窒息。過多的眼淚,很快將男人的襯衫浸透。
耳旁聲音還在持續(xù),急促,著急。
像一個小孩急著證明自己特別冤枉,急于表達(dá),語無倫次。
這不是她以前認(rèn)為的丈夫,那個為了她平平淡淡被梁子桓用槍指著頭的男人……
那是個她永生難以抹去的畫面,是她的英雄。
此時,英雄形象崩塌了。既脆弱,又真摯。但,更像個丈夫,她自己的丈夫。
她眼淚更迅,多了些明悟,畫面。
委屈是真,委屈到解釋不清。因她知道自己過于自私,自我。甚至于對女兒,疼愛有余,也是相處中才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的增加耐心,凡事習(xí)慣以自己的出發(fā)點(diǎn)去看待,考慮。
她替他委屈也是真的。
這么個鐵骨錚錚的男人,曾被她,被她家人,折辱到塵埃里。
抽了抽鼻子,他身上那種獨(dú)特的煙草跟洗衣液混合的味道熟悉依舊。止住眼淚,卻沒抬頭:“你現(xiàn)在說什么我都聽不進(jìn)去,除非你馬上跟我復(fù)婚,我才踏實(shí)。”
“姑奶奶,你再急,等去了海城再說好不好。機(jī)票快到點(diǎn),也跟蘭姐打招呼,說你去看她……今天,不,明天一早,我跟你去民政局,拿了證,再去部隊行不行。不對,民政局明兒也不上班……”
“沒關(guān)系,我認(rèn)識的有人,可以幫忙辦。”
韓東慢慢把她頭分開,蹲下來,認(rèn)真捧住了女人面孔。看著,抹著她眼睛。
冰涼的皮膚觸感,五官美的讓他癡癡定目。
好像誰說過,夫妻結(jié)婚時間久,就分辨不出美丑了。他覺得有道理,卻不贊同。
她還是特別美,離得越遠(yuǎn),回過頭來,越覺美的璀璨。
“看什么……”
夏夢扭頭,佯擺脫他雙手。
韓東卻慢慢底下,捉住了她嘴唇。恍如隔世的凝固,他對視著女人透徹的眼睛:“夢夢,再給我個機(jī)會。我還沒好好疼過你,沒有好好疼過女兒……”
夏夢突兀打斷,回吻堵住了他。
韓東被她突然來的力氣推到,人徑坐倒在地毯上,怕碰到她牙齒,往后讓。他讓,女人進(jìn),直至整個人被她完全罩在身下,一如昨晚她趴在她身上睡覺的樣子。
不同的是,她精力十足,親的他無從反抗。
“叮咚!”
門鈴聲打斷了又即將失控的男女。
夏夢揉著像被磕破的嘴唇,飄忽回應(yīng):“沒有需要清洗的衣服。”
外頭服務(wù)生漸遠(yuǎn)。
她滿腔熱忱也散,亦不顧形象坐在地毯上,雙手抱住了膝蓋,頭部深埋。
韓東要順順?biāo)^發(fā),被打開了手:“你滾!”
他直接站起來:“滾就滾。”
夏夢驟的把頭抬起:“滾哪去?”
“滾機(jī)場去。”
夏夢瞧見他胸腹部的襯衫跟水洗了一樣,稍稍別扭:“換個衣服,貼著舒服嘛。”
“當(dāng)然舒服,眼淚里面有鹽分,含有對身體有益的礦物質(zhì)。沒見去洗澡,還有推鹽這項目……這多好,也不花錢。不然你再多哭會,襯衫還沒完全浸透呢。”
“我怎么沒聽說過這項目?”
“不一樣……是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南北有差異,咱們自己家就浴室……”
“那什么是推鹽?”
“就是用鹽唄……不是,你別耽誤事,再不去機(jī)場來不及啦。”
夏夢沒多想,伸了下手。
韓東拉住她手腕把人拽了起來,本能的,用手指揉了揉她嘴唇:“破了,疼不疼?”
夏夢捂著,吶吶:“你咬的。”
韓東滿臉嚴(yán)肅:“那對不起,你嘴唇不小心被我牙齒咬了。”
夏夢羞惱:“笑什么?”
“我沒笑?”
“你眼睛在笑。”
“那你自己為了接吻把嘴唇碰破了,憑什么不能笑……別過來,別動手……”
韓東話落,見她手賤,輕巧的反擒拿將人負(fù)身控制在懷里。怕再鬧,附耳求饒:“寶貝,寶貝。有的是時間,別在這耗了,不然趕不及航班……再說擰人真的很疼。”
“啊!”
夏夢驚叫。
韓東松手退開,無辜:“是不是很疼?”
夏夢捂著胳膊,看不出認(rèn)真還是玩笑:“讓我擰回來。”
“擰什么,夫妻之間誰吃點(diǎn)虧不是很正常。”
“那你怎么不肯吃虧。”
“我吃虧多久了,從咱們倆這次見面,天天被你又掐又?jǐn)Q。”
“我沒舍得用勁,你剛剛擰疼我了。”
韓東眼睛怪異閃了閃,干脆:“去,收拾東西,出發(fā)。還說我跟茜茜同歲,我看你也差不多少……胸越大,腦子越不好使……”
“嗯?”
“沒事,我說你跟茜茜一樣可愛。”
夏夢吐了口濁氣,轉(zhuǎn)身進(jìn)臥室拿了件T恤丟了過去:“換一下。”
……
出門,風(fēng)和日麗。
韓東一只手提著簡單的行李,另一只手牽著戴墨鏡的女人。連上車后,被助理載著去機(jī)場,他也沒舍得松開。
夏夢臉皮薄,可掙扎無用,只好裝若無其事。好在墨鏡遮掩,也看不出有些浮腫的眼睛。
“溫姐,你在天海多留幾天,代表我,爭取把合作的事情往前推一推。跟你說的那些重要條件,一步都不要退。差不多中午左右,律所那邊還有人來,協(xié)助把事辦好……”
溫君潔沒見夏夢這么失態(tài)過,連安排個工作,聲音都停停頓頓的不太穩(wěn)。而且,唇邊,始終若有若無的像有笑容。
多瞥了眼自個老總有些異常的嘴唇,被虐的尷尬無語。又不得不全神貫注的開車,并溝通工作。
斷續(xù),到了機(jī)場。
而韓東從上車后沒說話,下車也沒說。仍是扯著夏夢,旁若無人的隨之進(jìn)入機(jī)場。
有電話突然響起,他低頭掃了一眼,沒有去接。
夏夢敏感:“誰啊。”
韓東索性把手機(jī)遞給了她:“關(guān)新月,你接。”
“我才不接。”
話落,她伸手奪過了韓東手機(jī)。接聽之前,示意男人取票,她疾步走到了僻靜處:“關(guān)總,不要再打電話給我老公了,他很忙。你若是工作上碰到什么困難,告訴我也一樣。能幫,我?guī)湍恪!?br/>
對面半響無聲,在夏夢提出要掛斷之時,關(guān)新月才笑了笑:“沒有困難,不會再打擾他了。”
“關(guān)總要記著守諾。生意上都好談,再出現(xiàn)別的,不開心的。哪怕,會傷人傷己,我也沒有辦法保持友善!”
嘟嘟嘟!
夏夢眉頭反復(fù)擰起舒展,眼見著男人拿機(jī)票趕來,面無表情把手機(jī)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