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觀眾聽不到她說話, 只看到一個背影。
大家的視角里，這小姑娘正歪頭，死死盯那個垃圾堆。
后繼續盯。
觀眾們：“？”
下一秒，巷子兩側驟涌出一大波人。
這些被做成敵人的能量體, 被擬態成喪尸的模樣, 個個臉容潰爛丑陋血肉模糊、滿口黃臭的尖牙參差不齊。
對于覺醒者而言, 這似乎不是特麻煩的敵人——
觀眾們還這么想，忽間, 那些喪尸開始瘋狂奔跑起來！
因喪尸數量太了, 這條狹窄的巷子里擠不開, 許喪尸直接跳到了墻上。
他們手腳并用、如野獸般狂奔，簡直如履平地, 瞬息之間就將數十米的距離消弭于無形。
“這才像樣子。”
褐發女伸了個懶腰, 直接丟開火箭筒，撿起了一把充能的激光劍，劍刃上跳躍絲絲雷光。
“等等, 我不會用這個。”
“呃，這和考試不一樣，外面有懂行的, 嗯, 考官也懂行, 但就是不一樣, 他們又不會把我的戰斗視頻發到微博上——大概。”
她直接將激光劍劈手扔了出去。
一道電光隨之激射而出, 挾裹勢不可擋的量，過之處人仰馬翻，能量凝聚的怪物紛紛碎裂，作漫天飛舞的光點。
此時, 廣場上圍觀的游客越來越了。
鬼蜮之塔本來就城市中，這一片地方有數十個自助服務機，售賣各種零食飲料，停泊區的入口也這附近，人流量極大。
這個游戲對玩家的素質和戰斗要求又比較高，一旦玩的出彩，很容易吸引大量的觀眾。
現，那個大屏幕前已經聚集了幾百號人。
許路過的游客都忍不住停下腳步。
是得游戲才開始十分鐘，里面的人居已經到了三十層后，人們更是紛紛直呼臥槽。
“是作弊了吧？？？”
“怎么可能啊，你作一個試試？”
“那就是特殊的什么能吧。”
“那種情況不是違規的，畢竟規則里也說了可以使用任何異能的啊。”
后，他們就眼睜睜看，那個小姑娘風一般沖入喪尸海潮之中。
喪尸蜂擁而至，他們張牙舞爪尖聲嘶吼，試圖觸碰、撕扯她的身體——
越來越的喪尸從四面八方涌來，那些墻壁上攀爬的喪尸也一躍而下，轉瞬間就將她徹底包圍。
緊接，大屏幕的畫面忽晃動起來，甚至閃爍起雪花狀的白光，似乎是被強烈的能量波動影響，短時間內直接失去了連接。
畫面震顫搖晃，聲音還能模模糊糊地傳出來，人們只聽見一聲巨響轟炸開！
接，屏幕里的畫面恢復了。
數百個能量體喪尸紛紛破碎、仿佛被炮火轟擊而過，它們變成無數螢火般飛舞的光點，紛紛揚揚地飄灑起來。
褐發女佇立光雨里，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
人們看不見的角度，衣袖遮掩的手臂上，依稀有暗紅的能量悄流動，又重新蟄伏回到血肉組織之中。
她腳下的地面、身側的墻壁，都被爆發的能量沖撞得龜裂崩壞。
蛛網狀的裂痕一道道向四周蔓延。
游客們的表情逐漸麻木：“…………”
“話說，她不是和男朋友一起進去的嗎？那個男的哪去了？”
那幾個軍校學一番目瞪口呆之后，終于漸漸回過神來。
有人忍不住發問。
“那個，我剛才也想到這個問題，男的是異能者吧，能是隱身之類的？”
“呃，也可能是他不想被拍，后他游戲里的另一個地方，以我們只能看到這個人？”
大家回想起剛才兩個長翅膀的覺醒者，當時兩人分隔兩地，大屏幕上就是兩個場景——這還是兩人都意被拍的前提下，如果剛才那個男的拒絕被拍攝呢？
“我還是好意那個小姐姐肩膀上的東西啊，那會不會是她男朋友變的？”
有個姑娘猜測道。
“怎么可能啊，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種族好嗎。”
“笑死，能完全擬態人類的異種族就那么幾個，哪個都不沾邊兒啊。”
后她遭到了學們無情的譏笑。
“不過這個人是厲害。”
“怪不得敢進去玩呢。”
先前嘲笑過“有錢有什么用”的人，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
蘇琳干翻了整整一條巷子的喪尸。
它們被擊潰的那一刻，就變成了星星點點的能量，宛如風中的雨雪般飄灑洋灑。
這條街道籠罩暗沉的夜色里，她佇立朦朦朧朧的光雨中，眼里倒映千萬點閃爍的微光，光芒照耀充滿獸性的雙眸。
周遭的景物，從骯臟的街道再到高聳的墻壁，都開始慢慢解離破裂，像是被粉碎的幕布。
這一刻，中剝離出虛擬。
“這感覺還挺好玩的。”
她仰頭看飄飛的能量光點，“我想起我曾經去森林里找螢火蟲——”
“我想拍到一些美好的畫面，那時候是盛夏，樹林里有很很蟲子，即使滿身都是驅蚊液，還穿了長袖長褲，還是免不了被咬。”
這話已經會暴露出許不符合身份的地方，但她本來也沒想一直瞞住這件事。
而且蘇琳覺得自也開始慢慢暴露本性了。
那個散發尸臭的黑暗地鐵確定關系之后，她總覺得有些橫亙兩人之間的枷鎖被消除了，就越來越放飛自我。
先前他們之間的相處，她還會時不時緊張一下。
畢竟那是一個正正的人外物，也不能要求他和你擁有那種水到渠成相印的默契感情——那種狀態下，確定戀愛關系也許不會改變相處模式。
而，他們倆甚至還探討過愛情是怎么回事，以及他是否具備“愛上一個人”的能，并且這個答案現還沒有被解答。
以也不能要求太了。
吧，即使確定關系——
她覺得情侶之間未必一定要掏掏肺完全坦誠，擁有秘密也很正常。
但是，她還是愿意盡量地去展示最的自，或者說自的任何一面。
如果對方不喜歡，她也不會改，最發現無法互相適應后，結束這段關系罷了。
至于他的因素，蘇琳暫時不太想考慮。
此時此刻，利伽也沒有就那些可疑之處發問，“但是對你而言，那是值得的。”
“是的。”
蘇琳再次開始墜落。
29層。
熟悉的失重過程中，她又聽到蟲神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假如我枉顧你的意志做出某件事，你會因覺得我不尊重你而感到憤怒嗎？”
蘇琳眨了眨眼睛，“這的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利伽沉默了兩秒，“我想——不過網上說我不應該將這個說出來。”
蘇琳愣了一下，接回過神來，“是驚喜嗎？！”
接又嘆了口氣，“晚了，我已經道是驚喜了，不過我還不清楚具體是什么，以千萬繼續說了——來吧，無論是人類式的驚喜還是蟲族式的驚喜，都沒關系！”
話音落下，她尚未落地的身體直接被人撈起來，輕輕松松抱懷里。
大屏幕上的數字，從29開始飛速減。
游客們臉上紛紛露出無法形容的震驚，有人加一起，幾乎可以做成一組表情包。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29直接歸零。
“？？？”
塔樓的操控室里，工作人員們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好吧。”
中有個年紀大些的沉吟一聲，“之前遇到一個高級空間系異能者，直接算了個坐標傳到一層呢。”
“而后來不是聘用了有無效能的人嗎？”
“是啊，或許剛才那兩位，級更高？以無效不能壓制？”
他們面面相覷。
……
蘇琳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置身于一片籠罩夜色里的森林中。
深紫色的天穹里，繁星閃爍，林中蕩漾晦暗的月光。
她回頭，看到自的跳躍者穿梭艦，它安安靜靜地停空地上，像是夜間棲息安睡的猛禽。
黑發男人佇立她身邊，拉她向深林中邁步。
耳畔的微風里送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聲音，從草葉枝杈摩擦聲、再到各種外星異獸的腳步和呼號。
林中矗立千百棵未經修剪的原始巨樹，葉片呈現出怪異的青色。
地面上蜿蜒橙紅的藤蔓，藤條上綴大朵詭譎美艷的六瓣花，空氣中彌漫馥郁芳香，那種香味幾乎讓人頭暈目眩。
蘇琳聽到隱隱有水聲從前方傳來。
后，她看到了一片澄澈碧綠的湖水。
水波綠得動人魄，仿佛新春的嫩芽撕碎了揉水中，被滌蕩出最純粹的色彩。
湖畔搖曳一大片天南星似的白色花草，像是尚未融的落雪，洋洋灑灑地水邊鋪展蔓延。
白雪似的繁花長草之上，涌動一大片飛翔的螢火，像是夜色里燃燒的燭火，又像是冬至日里夜幕邊緣的群星。
那些光芒閃爍明滅，色澤從橙黃到深紅，時深時淺，有些微小得像是火星，有些盛大如閃焰。
她怔怔地凝望這一畫面，直至手臂被輕柔地抬起，掌微微一沉。
蘇琳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到被塞進手里的設備——
縱和她曾經使用的有些區，考慮到兩個世界科技水平不一樣，而她也能認出來，這絕對是一個攝像機。
蘇琳：“你——”
她覺得自的腦子里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就是那種又感動又震驚又迷茫還有一點點wtf。
黑發男人微微俯首，神情專注地看了過來，紅眸中好似掠過萬般風景。
從硫磺湖碧綠的水波、再到蒼涼的白花月影，最終定格女昳麗嬌美的臉龐上。
還有那一雙清澈明亮、反射出灼灼光芒的眼眸。
那雙泛幽光的眼睛，本該像是叢林中注視獵物的孤狼。
——又充盈許復雜敏感的東西，柔和了那些冷酷和銳意，了人性和感情。
那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對方什么都道了。
利伽沒有說話。
蘇琳短暫的怔忪后，也回過神來，默默舉起了手上的相機。
這個設備上了一些不熟悉的零件、智能操作界面似乎也變得更加復雜。
它應該也是一個分量十足的沉重機器，只是自手里感受不明顯。
蘇琳隨便調試了一下，倒是也能看出那些系統對應的功能，“讓我來猜一下——”
她一邊調光圈一邊說，“——你詢問了某個蟲族，得了這里有個能看螢火蟲的地方？”
也不完全是瞎猜的。
她能隱隱約約感覺到，這顆星球上還有他蟲族的存。
“嗯。”
蟲神抬手撫上小姑娘柔軟的發絲，動作十分輕柔，好像怕影響她拍攝的動作。
“事上，它們擁有另外的學名，不過我想你追求的是這樣的景色，而非是某種特定的物？”
“沒錯。”
蘇琳抬起頭，“總之——”
她將相機掛到脖子上，后踮起腳，伸手環住男人的脖頸，送上了一個溫柔而虔誠的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