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張彥他們這群二傻子的福,樊伉今年的歲首過得很舒坦。
一千石糧一塊的玻璃,成本只是一堆石頭砂子,對樊伉而言完全就是無本萬利的買賣,而且還賣得特別好。
因為整個大漢朝就此一家別無分號,想要給自家窗子裝上亮閃閃漂亮的玻璃片,就得找他,著實讓他賺了不少。
然而,他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種六千畝地,一年到頭才不過收兩萬石,二十塊玻璃就賣出來了,便深深為天下農夫不值。
如此高的價格,注定了玻璃只能走少而精的高端路線,不然如果遍地都是玻璃制品,樊伉估計張彥他們肯定要炸。
等到第一批訂購的玻璃出來,也到了九月中旬,馬上就是歲首了。
秦始皇歷法以孟冬之月為歲首,與后世稍有區別。
對樊伉而言,不過就是過春節的日子往前挪了兩個月,意思是一樣的。
辛苦了一整年,田地里的收成加上玻璃作坊的收益,足夠他們這幾百號人好幾年不愁吃喝,樊伉便想熱熱鬧鬧地過一個歲首,好好犒勞一下這些舍棄了長安平穩安定生活,不遠千里跟隨他來到舞陽的人們。
再說了,不管有錢沒錢,過年總要有點過年的氣氛不是?
莊子里的人忙著準備過歲首的東西,到處都是一片叮叮當當的聲響,樊伉便是再想賴床,在一片如同工地般嘈雜的環境中便是死人也睡不著,無名兄每天還掐著點叫他起床,督促他去鍛煉習武。
剛開始的時候,樊伉還十分抗拒,因為實在辛苦,堅持幾天后,情形方才好些。
他也知道在這個全民皆兵的年代,有著一副強健的體魄顯得十分重要,不說別的,匈奴人若是打進來,殺不了匈奴,至少要跑得掉不給人拖后腿才行。
正是因為懷抱著這樣的覺悟,樊伉才堅持下來。
別的效果沒見著,但飯量見漲倒是真的。
別人都是一日兩頓,他一日三餐不算,晚上還要捎帶宵夜才行。
頂著深秋的冷風剛在外面跑了幾圈,直到身上開始冒熱氣了,樊伉才停下來。路過校場的時候剛好看到無名練功完畢,于是招呼他一起回去吃早食。
院子門口,掐著點過來的乘光手里拎著食盒,站在廊下正和一個圓臉的侍女說話,也不知乘光說了句什么,惹得那侍女笑得花枝亂顫,一邊拋著媚眼一邊笑著跑走了。
樊伉:“……”
他記得乘光今年才十六歲吧,比無名兄還小一歲呢!
這么小就知道撩妹了,這年頭的人真早熟啊!
樊伉默默地感慨著,回想起自己當初十六歲的時候,正奮斗在高中的題海中,被繁重的課程壓榨得連睡覺的時候都沒有,哪里還有那個精力去撩妹。
無名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乘光年紀不算小了,郎君怎么打算的?”
樊伉說:“什么打算?這么點年紀,別的也做不了,放在跟前好好培養兩年,等到年紀大一點,辦事沉穩老靠,又或是學了一技之長,就和阿瑯一樣放去外面做事啊。”
無名一聽就知道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提醒他:“他這個年紀若是有相好的小娘,也該成親了。”
樊伉:“……”
“十六歲太小了吧?身量都沒長成,這么早成親,對身體不好吧。”樊伉心想,做個貴族還挺多事的,連家中下仆們的婚姻大事都要操心,真是一點兒也不省心。
無名看著他,淡嘲道:“郎君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樊伉沒聽出來他語氣里的嘲諷之意,覺得無名兄方才提醒的有道理。
用過早食,樊伉特地吩咐乘光道:“你去問問,莊子里但凡年過弱冠的男子,桃李年華的女子,未曾嫁娶的都有多少?若是彼此有心儀之人也列個名單。”
乘光應了聲喏退了下去。
樊伉撐著下巴,目光上上下下朝著無名溜了一圈,臉上掛著一抹壞笑。
無名捏著杯子不為所動,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方才抬起眼皮,給了他一個“你又想干什么”的眼神。
樊伉一把將杯子奪了過來:“少喝點啊!年紀輕輕的怎么跟個酒鬼一樣,對身體不好!”
無名也不生氣,樊伉不讓他喝,他便真不喝了,撥弄著杯底,神情甚是無聊。
“郎君呢?郎君也不小了,再過兩年可以成樣了,郎君想過將來想娶什么樣的小娘?”
樊伉微愣,沒想到無名兄居然突然把話題帶到他身上。
他認真地想了想,然后搖頭說:“我這輩子都不會成親的。”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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