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如此安靜,下面是自在的流水,洛遼躺在甲板上望著天上的白云,沒有什么緊張感。
不過一天過去了,沉默術士還沒來,洛遼對阿爾薩斯這個心機深沉的人也沒有什么要說的,就閉目養(yǎng)神。
越晚的運河顯得如此幽靜,沒有船只從此經(jīng)過,星辰的倒影在河水里泛著細碎的光暈。
河邊的酒樓上傳來了幽幽古箏聲,明月的清輝在后半夜映照著這片天地,河邊渡口有年輕的女子在洗衣服,一切都那么恬靜。偶爾有魚從水里躍出,蕩起些許漣漪。
阿爾薩斯道:“從這里上岸,然后騎馬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到皇宮,明天就是帝國的慶典,你就在旁邊隨時支援我。”
洛遼平靜的應了一聲,他們上岸之后就騎馬向北而去。不久后邊的森林里就塵土飛揚,洛遼的精神力感應到后邊有一百多個武者在兩個紅鉆境界強者的帶領下趕來,這些武者的實力參差不齊,不過都有些本領。
背后開始有大量的箭矢呼嘯而來,洛遼全身覆蓋在冰晶鎧甲之下,倒也淡然自若,阿爾薩斯給自己加持了一個光環(huán),也沒大礙。不過他們的馬速度越來越滿,最后長嘶一聲就倒下了。
洛遼往后躍起,進入武者群中近身戰(zhàn)斗,出手十分凌厲,都是殺招。
眨眼之間就有五人倒下,不過洛遼不愿繼續(xù)耽擱,猛力把一個弓箭手從馬上扯下來,然后“咔嚓”一聲扭斷了他的頭顱。
他抬頭間發(fā)現(xiàn)此人背上竹筒里有一支金色的長箭很不凡,便拿來別在了腰帶上,然后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阿爾薩斯也是個高手,用了差不多的手段弄了匹馬,他們快速的逃離,卻不是因為這些武者,而是一直未出現(xiàn)的沉默術士和那兩個紅鉆境界的強者。
不久他們和追來的武者就到了一片闊大的樹林里,阿爾薩斯忽然道:“咱們不用跑了,沉默術士已經(jīng)來了。”洛遼淡然點頭,翻身下馬,佇立在大樹下。
這些武者剛才見識過洛遼和阿爾薩斯戰(zhàn)斗力的勇猛,所以都不敢貿然上前。
這時樹林里傳來森冷的笑聲,一個帶著棕色頭盔,穿著暗金色長袍的高瘦中年人出現(xiàn),他左手拿著一人高的大盾牌,右手擰著一把回旋刀。
他笑道:“王子的修為果然不錯,今天我正好來見識一下。”
然后他對著后面揮了一下手,黑暗中就走出了兩個氣勢不凡的人,其中一人身穿白色長袍,手持一把銀色長劍,整個人顯得一塵不染,風度翩翩,不過眉目間散發(fā)著強烈的煞氣;另外一人全身似乎籠罩在黑袍里,眼部散發(fā)著淡淡的綠光。
阿爾薩斯朗聲道:“你們的雇主給你們的報酬,我可以加倍給你們,歸順我如何?”
這三人都面無表情,片刻后白衣劍客沉聲道:“我為的不是利益,不可能歸順你,今天你的頭顱注定要被這把劍割下。”
洛遼一直在阿爾薩斯后面,沒有說話,忽然白衣劍客刺出一劍,如電光閃爍,銀色的閃電伴隨著犀利的劍氣在十丈之內縱橫閃爍,阿爾薩斯全身都被神圣的光芒籠罩,然后舉重若輕的以大錘跟此人戰(zhàn)斗。
白衣劍客的出招十分凌厲,斗氣宛若實質化,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表明他是一個癡狂的劍客,平生在劍道上一定費了很大心思追求。
森林里的大樹不斷倒下,巨石崩碎,地面也被他們散發(fā)的強大能量轟出了深深的溝壑。
那些普通武者中有些人被震得吐血,他們紛紛往后退了幾十丈,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圍住這片區(qū)域,防止洛遼和阿爾薩斯逃跑而已。沉默術士一直沒有動,他就像一個長者在觀看著后輩之間的爭斗,不屑于這么早出手。
洛遼心里有些壓力,現(xiàn)在不能把絕招發(fā)了,目前沉默術士不會動手,那么魔法可以用。
現(xiàn)在那個黑袍法師已經(jīng)開始揚起雙手,吟唱咒語,然后轟然的響聲之后,天空中降下一道墓碑,幾十個傀儡從地下鉆出,向洛遼張牙舞爪的圍過來。
洛遼掄起紫血槍,用其中的龍炎灼燒這些惡靈。它們倒地之后,地下又鉆出第二波怪物,是幾十個像巖石一樣的怪人,他們猛力揮動斧頭能讓空氣產(chǎn)生巨大的響聲。
洛遼迅捷的在他們之間閃避穿梭,因為這些是召喚物,沒有要害,攻擊頭部與腳部沒有什么區(qū)別。
洛遼就涌動全身大部分火焰真氣,然后灌注在紫血槍上,讓其中的火龍真元瞬間爆發(fā),傀儡不斷的倒下。
黑袍法師樂此不疲的繼續(xù)召喚各種怪物來消耗洛遼的真氣。片刻之后,地上就堆滿了各種怪物的尸體,洛遼心道:“他這種亡靈魔法真是有些雜亂啊!”
忽然“轟”的一聲,面前的這大量的召喚物尸體爆碎,產(chǎn)生巨大的能量沖擊,洛遼受了點小傷,運轉玄冰真氣,很快就壓制了傷口。陡然洛遼到了法師的背后,反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捏著他的喉嚨道:“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絕招可以用嗎?”
下一瞬間,一件讓洛遼惡心不已的事發(fā)生了,黑袍法師本來背對著洛遼,但現(xiàn)在后背忽然變成前面的樣子了,他用力一掙,雙手就猛然扣在洛遼的肩膀上,就像爪子一樣犀利。
爪子上有毒素,讓洛遼的雙臂都產(chǎn)生了麻痹的效果。
更可惡的是洛遼發(fā)現(xiàn)自己的鮮血在向這雙手上涌去,就像海綿吸水一樣,一個人的血能有多少呢?
洛遼漸漸的感覺全身無力,但卻運不起真氣,他心道:“這段時間與西方人接觸,被很多控制技能制住了,看來我以后要在這方面下功夫。”
眼看鮮血快速的被吸走,洛遼咬破舌尖,以疼痛來恢復知覺,猛然反扣住他的手,“咔嚓”一聲就折斷了法師的手臂,被吸走的鮮血就像退去的潮水,快速的回到洛遼的身體里,他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下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重視這個黑袍法師了,因為從剛才的那些情況來看,此人絕對不是亡靈法師這么簡單。
就算現(xiàn)在黑袍法師的雙臂被折斷,也沒有叫出一聲。只見這人連鮮血都沒有流,洛遼已經(jīng)出手,罡氣強烈之極,紫血槍上發(fā)出爆鳴之聲。
罡風吹落了黑袍法師的帽子,露出了一張蒼白而又丑陋的臉,洛遼想不到世上還有這么丑的臉,這分明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眼睛里散發(fā)著幽幽綠光,表明他還有意識。這時洛遼開始冷了凌厲的攻擊,此人的身法笨拙之極,很快就到處都是傷痕,“轟”洛遼發(fā)出了最強的一個突刺,耀眼的紅芒穿過此人的身體。
此人全身散發(fā)大量的煙霧,然后轟然一聲就在原地出現(xiàn)一個十丈高的巨人,全身穿著黝黑的鎧甲,頭上站著兩個牛角,一看就有萬鈞之力,跟剛才那個瘦弱的法師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存在。
如果再這么耗下去,一會兒還怎么跟沉默術士斗呢?洛遼當機立斷,以隱身術潛行到這怪物的面前,陡然黑光乍現(xiàn)即斂,他用了十字骷髏劍。
對付亡靈生物,當然得用這把神器,這怪物巨大的眼里露出驚駭不已的目光,他不相信變身之后會這么莫名其妙的被秒殺。但他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能量快速的從他龐大的身體里消散,很快他就墜落,化為一塊殘破的墓碑。
洛遼沉聲道:“這年頭竟然有這種怪物,算是開眼界了。”沉默術士微笑道:“果然是長江后lang推前l(fā)ang,不朽尸王這種難纏的怪物卻在變身的時候被你秒殺,你算是個奇才。
你應該還沒有一百歲吧!”洛遼淡然的點頭,現(xiàn)在他還保留這大量的真氣,對付這個圣階強者,還是很沒底。
阿爾薩斯的情況很糟糕,那個白衣劍客的出招太凌厲了,根本無視魔法防御,似乎劍法之間沒有多余的動作,完全是在實戰(zhàn)中提煉出的劍法。
阿爾薩斯不斷的后退,臉色有些蒼白,嘴角流著絲絲鮮血。洛遼沒有去幫忙,因為現(xiàn)在不能妄動,最大的敵人是沉默術士。阿爾薩斯既然那天能跟船長斗那么久,還是很有實力的。
再過十幾個回合,阿爾薩斯用最后一些魔力為自己補充生命之能,扔開大錘,朗聲道:“閣下的劍法非同一般,是何來歷?”
白衣劍客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這個失敗者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
這聲音傲氣冰冷無比,阿爾薩斯微笑著,就像大人在笑小孩的無知自大。然后他笑道:“我現(xiàn)在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好劍法。”
這一刻,他的眼神很深邃堅定,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目光讓他顯得更有王者之氣。
他從腰帶里拔出了一柄細長的軟劍,此劍如霜似雪一樣白,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映著如水的月光,顯得十分非凡。沉默術士面色微變,道:“這是霜之哀傷?”
阿爾薩斯微笑道:“沒錯,這就是月神劍霜之哀傷,凝月華靜氣,焠極地晶石所鑄。”
白衣劍客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眼里卻露出了狂熱的目光,看得出他很想得到這把劍。
他沉聲道:“既然你用寶劍,那我也得重視你。”
他揮手拂過長劍,劍上掉落很多碎屑,原本銀色的劍變成了血紅色,而且紅色的光暈在流轉,他冷笑道:“此劍名為夜叉,月圓之夜,便須以鮮血為祭品,今晚你很榮幸啊!”
周圍的人都靜默的注視著這兩位用劍高手的戰(zhàn)斗。月色凄清,灑滿了林間,兩柄不凡的劍映襯者主人的臉。
冷厲的劍氣在林子里擴散,剎那間,銀色和血紅色的劍芒閃過,充斥了眼前的一切光芒,沒有華麗繁復的戰(zhàn)斗過程,只是瞬間的光華閃耀,然后歸于沉寂。
沒有人看清他們是如何出手的,狼嘯聲響徹在林子里,月色凄迷,他們的臉更蒼白,霜之哀傷還是那么干凈,沒有沾染鮮血。
白衣劍客的夜叉劍卻被鮮血染紅了,不過他的表情很痛苦,望著阿爾薩斯道:“不可能啊!你怎么做到的?”
阿爾薩斯道:“這其中的奧秘你永遠不會懂,或許以后你在冥界能有所體會,愿你好運。”
然后白衣劍客就倒下了,那把血紅的夜叉劍還扎在土地里,洛遼忽然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與夜叉劍有所感應。
很快就從空間戒指里傳來劍鳴之音,洛遼想起這是散發(fā)劍的聲音,此劍在原始森林的峽谷里得到,算是好劍,現(xiàn)在與夜叉劍發(fā)出共鳴之聲,看來兩把劍有所關系。
洛遼沒有猶豫,拔起了夜叉劍,然后抖落劍上沾染的鮮血。他笑道:“此人被殺了,但他的劍上怎么會有血呢?”
阿爾薩斯道:“這就是霜之哀傷劍的效果,讓劍氣反饋到對手身上,其實我剛才根本就沒有用太大的真氣。”在場的人都有些無語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