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真婚(逐云之巔) !
<b>章節(jié)名:37終留不住下</b>
這些年,大家都是活得這么辛苦,姚夢詩是。
獨自帶著一個孩子背井離鄉(xiāng)感覺或許很多人都沒有體會過吧,活著,還真是太累了,她很早以前就已經沒有什么希翼了。所以就這么跟著去了,倒也還好了,眼下孩子們都各自找到各自幸福,她也是了無牽掛了。
黑暗之中,云舒感覺自己很努力掙扎了很久,卻怎么也掙脫不了那道侵襲而來黑云,直到她感覺一陣筋疲力倒了下來,感覺到指尖還是冷振那慢慢冷卻下去手。
‘木木想要什么生日禮物呢?’
‘爺爺,木木想騎大馬,叔叔說小時候讓爺爺給騎大馬感覺很威風,很厲害。’
‘爺爺老了,跑不。’
‘爺爺就給趴下嘛,木木要騎大馬!’
……
‘爺爺,為什么父親還不回來看木木?大班小明說木木母親是個壞女人……’
‘木木放心,你父親跟你哥哥很就回來了,木木有叔叔跟爺爺疼著,我看誰敢欺負木木……’
‘爺爺,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不跟我玩?’
‘爺爺你為什么那么久都不給木木烤蛋糕?都不給木木騎大馬?’
……
過去一幕幕,還是就這么清晰自己眼前重演,仿佛這些事情亦不過是發(fā)生昨天罷了。
云舒眼角一直都是濕潤,坐床頭慕煜北剛剛替她擦干,那眼淚很又繼續(xù)順著臉滑落了,滾燙淚滴落進了枕頭里,枕頭都已經沾濕了一大片了。
雙手握得緊緊,雙眸緊緊閉著,顯然就是不愿意醒過來,興許還是害怕了醒過來就要接受這個事實了吧。
慕煜北就那么一直坐她床邊,一只大手跟她那冰冷素手緊緊相扣,努力想要給予一些安慰,然而照這樣情況看,明顯就是于事無補。
說不心疼,那定然是假。
慕煜北暗暗嘆了口氣,望著昏睡得很是不安穩(wěn)女人,突然有些責怪自己了,人能力總是太有限。對于冷振,他只能說很遺憾,也很惋惜,那是一個很堅強男人。苦苦支撐了那么多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要做到這一切,都需要莫大勇氣。而這女人應該就是遺傳了他身上隱忍和勇氣了吧?
之前一直以為她將那些親情看得很淡,沒想到有些感情便是深深藏心里,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往往,看似無情人,才是有情人。
后來,慕煜北想了很久很久,他到底愛她哪里?
想了很久,他也思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直到很久之后,他才隱隱約約覺得,也許,他就是愛她隱藏這清冷外表之下那一顆細膩堅強心吧,當然,他遠遠不止愛她這么一點,他愛她多,一直都很多。
大拇指一伸,又輕輕將她眼角滑落淚珠擦干了,輕輕嘆了口氣,低沉嗓音帶著淡淡疼惜,“舒兒,爺爺離開了其實也是一種解脫,不要太難過,這樣也好,所有傷痛都化為零了。走了,倒也純粹了。你心里也一直都明白,其實他一直就過得很艱難。臨離開時候能得到父親原諒,想來他走得也算是滿足了。人總是這樣,總是要等到抓不住時候才明白有些東西多難能可貴。今天馬上就要過去了,再痛苦也是過去,再輝煌也是曾經,那些過去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有些東西總需要灑脫放手,你才能活得干脆輕松一些,不要總把自己關過去關卡里,明天總還需要繼續(xù)。不管怎么樣,你總還有我,還有我們兒子。所以你只能堅強一點,點醒過來,接受這一切。”
給云舒拉了拉被子,正想伸手取一張紙巾給云舒擦擦臉,而這時候房門突然一響,慕煜北當下心底浮起了一道警惕,連忙轉過頭往門口望了去。
只見云卷一身挺拔走了進來,然而那高大身影顯得有些寂寥,一張剛毅俊臉很是沉郁,眼眶微微發(fā)紅,看得出情況似乎不太對,正提著步子大步朝慕煜北走了過來。
看到這架勢,慕煜北當下就皺起了俊眉,有些疑惑掃了云卷一眼,低沉嗓音壓得很低,“怎么了?爺爺事情……”
“奶奶也跟著去了,割腕,就手術室里,抓著爺爺手,想來應該是不想讓爺爺一個人走得孤零零,她支走了我們,說要跟爺爺說說話,沒想到到底還是跟著爺爺走了。”
云卷那低沉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一股隱忍悲傷。
聽到這個消息,慕煜北到底還是愣了一下,很是覺得意外,黑眸里閃過了一道淡淡沉郁,乍然抬起頭朝云卷望了去,“你說什么?”
云卷深深吸了口氣,望了病床上依然還沉睡中云舒一眼,良久才有些喉嚨哽咽開口,“奶奶也走了,追隨爺爺而去。父親現(xiàn)幾乎已經崩潰了,媽正陪著他,舒兒怎么樣了?”
慕煜北眸光一沉,到底還是感覺有些覺得憂傷了起來。
走了?都走了?
“別難過了,我們現(xiàn)還不能倒下,舒兒跟父親都這樣了,這邊事情還得處理,離開對他們來說,未嘗又不是一種解脫呢?糾葛了幾十年了,這事情早就應該有個結果了,我原本也以為我們一家子,后面還是能夠一起生活一起,然而現(xiàn),想來都是奢望了。”
云卷很是落寞開口道。
慕煜北點了點頭,低沉開口,“嗯,這樣倒也純粹了。好了,你先過去安慰一下父親吧,舒兒交給我就好了,還有阿秀那邊,你都還需要處理一下,這后事交給我就行,我讓阿朔跟布諾斯他們處理。事情太多,你也忙不過來,我回頭就給家里掛一個電話,讓他們著手準備一下,等這邊事情處理好,就馬上返回錦陽城。”
聞言,云卷點了點頭,“也好,我也跟安藤叔叔說一聲吧。”
這事情到底還是太突然了,突然得連云卷都感覺有些難以接受,可是,對于冷振跟姚夢詩來說,也唯有這樣才是真正解脫吧。
……
云舒清醒過來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B市到底還是下了雨,雨下得不大,但是卻下得很冷,風也冰冷得刺骨,從人臉上拂過,總讓人感覺一陣生疼。
姚夢詩到底也還是追隨冷振去了,聽說臨死時候還抓著冷振手很緊很緊,醫(yī)生們花費了好一番力氣才能將他們兩人分開。
云舒清醒過來之后,慕煜北便將姚夢詩事情跟云舒說了,然而讓慕煜北感到意外是,云舒這次居然顯得很是平靜了,聽到這個消息時候她就是那么怔了一下,隨后便是便得很是平靜了,平靜得讓他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
冷振跟姚夢詩都是直接B市火化,當捧著那沉甸甸骨灰盒從火葬場走出來時候,一直都沉默著姚崢終于緩緩開口了。
“好了,都別哭了,都過去了。讓他們走得安心些吧。你爺爺奶奶不喜歡熱鬧,葬禮就簡單舉行好了。”
姚崢聲音很是沉寂,聽著總能感覺到那濃郁而隱忍悲傷,劉慧一直都忍不住默默流著淚,而云舒,她感覺她眼淚都已經流干了,現(xiàn)便是只能那么紅著一雙眼,拖著那么一身疲憊疼痛跟后面。
“父親,我們知道,所以就通知了一些親朋好友而已,爺爺生前很喜歡他那安靜小宅,所以我們就直接將爺爺奶奶都葬那里吧,將陵墓修好,以后還可以時常過去看看他們。”
云舒聲音很沙啞,也很飄渺,胸口處那到疼痛感還,喉嚨也很疼。
姚崢沉默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一行人是直接乘專機回到錦陽城,抵達錦陽城時候,是下午兩點多。
錦陽城天氣跟B市一樣,都是陰雨連綿,披著一路寒風冷雨直接往那小宅子行駛而去。
慕家人還有一些親朋好友,已經小屋前路邊等著了。
眾人皆是一臉沉郁,看著車子慢慢駛了過來,心頭是感覺難過而憂傷了起來。
沐浴著淡淡冷雨,云卷云舒抱著骨灰盒緩緩從車上下來了,兩名黑衣男子正舉著一把大黑傘給他們遮雨,慕煜北還有姚崢劉慧他們就緊跟后面。
一行人慢慢朝小屋方向走了去……
簡單葬禮儀式還是需要,云卷云舒一聲不吭跟著走完了程序。
看著那濕潤泥土一點一點將一切都掩埋了起來,久久站一旁云舒才腳發(fā)軟了起來,墓碑立了起來,冷振跟姚夢詩墓碑并排而立,墓碑上夫妻兩相片都很親切,笑得很開心。
眾人懷著一股沉重心情,開始將自己手里白色小雛菊往兩人墓碑前放了去,一朵,兩朵,三朵,四朵,五朵……
越來越多小雛菊堆積一起,漸漸將兩人那親切笑容都給遮住了……
云舒吃力彎下腰,將手中花朵往冷振跟姚夢詩墓碑前放了去,冰冷指尖一伸,緩緩朝冷振那微笑臉龐摸了去,拼命想控制住眼淚卻怎么也控制不住滴落了下來。
慕煜北見狀,連忙迎了上去,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將她往自己懷里摁了去,低沉聲音充滿了感性安慰,“想哭就哭出來,舒兒!”
聽到慕煜北這聲音,云舒才忍不住哭出聲來了,這幾天她就一直強忍著壓抑得難受,冷振這么一走,她感覺心里也空了很多,她萬萬料不到,明明還跟自己說著話,對自己笑得很親切至親人,竟然就是那么一眨眼功夫就這樣匆匆離開了!
“為什么……明明都說好……總是這樣說走就走……”
云舒哭啞了嗓音,喉嚨已經沙啞得聽不清楚一句話了。
慕煜北只能緊緊抱著她,輕輕拍了拍她后背,無聲給予一些安慰。
看著云舒這樣,云秀這邊也好不到哪里去,也紅著眼眶一手拿著紙巾正擦著眼淚。跟姚夢詩相處了挺長一段時間,云秀自然也是很喜歡這個老夫人,她很慈祥和藹,給過她很多她從來沒有體會過溫暖。
“好了,舒兒,好好哭一場,也就過去了。別讓你們爺爺奶奶走得不安心,之前都沒聽你們爺爺說嗎?”
姚崢那沉郁聲音傳了過來,這會兒似乎顯得心情平靜了不少,然而云舒看著他時候,卻覺得他好像突然間老了很多歲了,頭上白發(fā)似乎比之前多了不少。
“好了,大家都回去了吧,還下著雨,天也差不多黑了。”
姚崢又落下這么一句。
“阿朔跟布諾斯他們已經帝都準備好了飯菜,忙活等待了一天想必大家也都餓了,這葬禮也結束了,我們先過去吃晚飯吧。”
尹佩這時候也沉郁開口了。
眾人點了點頭,終于又一起對著冷振和姚夢詩墓碑三鞠躬,安慰了家屬一番,然后才緩緩離開了。
“哥,阿秀,你們帶著媽跟父親也一起過去吧,我還想再陪爺爺奶奶一會兒。”
云舒吸了吸鼻子,紅著眼從慕煜北懷里抬起頭,淚眼婆娑望著云卷。
云卷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眼里那漲紅血絲很是明顯,“嗯,那我們就先離開了,阿北,舒兒就交給你了!”
慕煜北點頭應道,“嗯,放心。”
語落,云卷才扶過了姚崢,慢慢離開了。
一陣冷風驟然襲來,云舒抓著慕煜北胸前衣襟擦了擦眼淚,慕煜北那黑色襯衫估計又要報廢了。
“哭出來應該舒服很多了,你這幾天情緒很差,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下,回去還需要照顧小曦呢,回頭還得上班,這個樣子怎么行?”
“你近太愛哭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多事情,看開了就好,說不準他們很就某一個角落里重逢了,那時候沒有了這一世悲傷糾葛,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慕煜北那溫柔低斥聲輕輕刷過了耳畔,如同一道淡淡暖風。
對于冷振與姚夢詩結局,老云想了很久,到底還是覺得這樣好吧,離開了,到底也純粹了,所有痛苦與艱難也都會隨著他們離開而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