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這一幕,陸炎覺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很不可思議,跟以前的認知大不一樣了。梧城市的治安非常好,尤其像秦皇陵這樣的景區(qū)更是遍布了安檢設施和便衣警察,他看不出來這兩個墨鏡男子身上有什么地方能放得下這樣的鋼刀在大街上走路卻不被人發(fā)現(xiàn),太詭異了。
陸炎邊跑邊思考著脫身的對策,不過很快思維就拋錨了。大概世界上沒有多少人能夠像陸炎這樣邊逃命邊在大腦里還存著猥瑣的念頭。牽著惠子的手,看見惠子跑起來胸前那上下擺動,顯然里面是真空的,讓陸炎不禁又想入非非。
身邊的游客一陣大亂,兩個墨鏡男已經快步追了上來,形勢容不得陸炎再胡思亂想,這才收回了思緒。奔跑中回身把旁邊一個飲料攤推到,阻住了墨鏡男的追擊。
不過飲料攤只是略微阻擋了一下兩個墨鏡殺手的腳步,對于他們這些專業(yè)級別的人來說,這點障礙物不過是小兒科。而陸炎和田島惠子顯然沒有墨鏡殺手們的能力,不一會兒就又被迫近了,陸炎甚至都已經聽到了墨鏡男揮舞長刀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陸炎突然感覺抓著的銷售一送,趕緊轉身,卻看到惠子飛起一腳,把一個男子踢翻在地,正好又壓倒了另一個墨鏡男。
雖然是只有驚鴻一瞥,卻讓陸炎心驚肉跳,惠子的這一腳跟拍攝電視劇一樣,踢得行云流水一般,非常干脆有力。
對方手里有武器,見好就收溜之大吉,陸炎趕緊拉起了田島惠子又往前跑。兩個保鏢早已經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這時候正嗷嗷叫著沖過來。陸炎希望他們能攔住這兩個墨鏡男,不斷對他們打著手勢,沒想到那兩個保鏢卻緊緊綴在后面,噗通噗通跟著他們一起跑。
剛才田島惠子的那一腳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兩個墨鏡殺手爬起來的時候,陸炎他們已經跑遠了。再加上陸炎對這里的地形熟悉,三轉兩轉,那兩個墨鏡男就看不見了。
雖然如此,但是陸炎也不敢大意,陸炎急急忙忙招手攔住了路邊的一輛私家車,讓大家上了車子,在附近轉了兩圈,才回到停車場里面。
剛才的動靜已經驚動了警察,不過再怎么說這些警察們的效率還是沒有殺手們的快。看著現(xiàn)場忙忙碌碌搜集證據(jù)的警察們,陸炎心里一股火:等著你們保護老百姓,要不是見機的快,或許現(xiàn)在只能是給我們收尸了。
由于陸炎的車子有市委市政府的通行證,所以這時候出入景區(qū)還是暢通無阻。駛到了外面的告訴公路上,陸炎懸著的心才有點放下來。
本來打算直接把惠子接到紅川縣去考察投資環(huán)境的,發(fā)生這件事之后,他不敢再冒險了。邊開車邊沖著副駕駛上的對惠子說道:“那兩個人是干嘛的?刺客?”
自己并沒有惹下多少人,陸炎這時候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兩個殺手肯定是沖著眼前的田島惠子來的。
“不知道。”惠子倒是不怎么驚慌,反而冷笑著說道:“說不定是你的仇人呢。”
“胡說八道,我沒有仇人。”陸炎馬上反駁說道。其實陸炎也知道自己不是沒有仇人,如果嚴格意義上講,陳衛(wèi)東就算是他的一個仇人。不過自己即使有這些仇人,但是還達不到被追著當街刺殺的地步。在中國,敢刺殺官員的人不多。
惠子沒有再回答陸炎的話,不過一對眼珠子骨碌碌亂轉,貓眼更加明亮了,不知道心里在想著一些什么。
想想今天的事情,陸炎還是把車開到了日本招商團住的賓館里面。
耽誤了這會時間,歡迎晚宴已經開始了。陸炎跟惠子揮手告別之后直接找到了王雪詩。
王雪詩本來還想問問陸炎今天和客戶談的情況怎么樣,但是她看到陸炎不太高興的臉色,心里一緊擰著眉頭問道:“怎么啦?談的不順利嗎?”
“很奇怪。”陸炎當下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雪詩也皺著眉頭說道:“當街追殺?你在編故事呢吧?”
“怎么是編故事呢?”陸炎不耐煩地說道:“估計這件事情新聞上也不會報道,要不然你從新聞里就能驗證我說的話的真實性了。我以前跟人打架都是動拳腳的,動刀子的次數(shù)很少,到現(xiàn)在還心驚膽戰(zhàn)的呢。”
“你跟人打架?像是街頭流氓一樣?”王雪詩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他,很難想象陸炎曾經有打架的經歷。
陸炎呵呵笑著說道:“你不知道啊,我還有一個綽號叫做‘梧大小霸王’。”
“小霸王?”王雪詩愣住了,然后呵呵笑著。不過她的笑是苦笑,陸炎卻是開心的笑,有本質上的不一樣。
笑了半天,王雪詩低聲說道:“你要穩(wěn)重一點,國家干部跟街頭的流氓,一點也聯(lián)系不起來啊。要是被人認出了你的身份,這絕對是能上小報三版的勁爆消息。”
王雪詩是關心陸炎,但是這時候陸炎卻很不以為然地說道:“管他呢,當時情況緊急,不得已而為之。難道別人要砍殺我,我還等著被砍被殺不成?”
王雪詩看著一臉傲氣的陸炎,不由得暗暗搖頭,這個陸炎,還是有一點臭脾氣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態(tài)跟他并不是完全重合在一起的,但也不是裂痕,也許,是代溝吧。
王雪詩終于給自己找到了一點理由出來。
整個歡迎晚宴,各個政要們都搶著去給商團的代表們敬酒,同時也不忘推銷自己。不過陸炎卻沒有這個興趣,王雪詩催促了幾次都不愿動彈,王雪詩只好一個人去敬酒了。
陸炎這時候的心情很差,他始終認定在秦始皇陵墓前面被追殺的那件事是因為惠子的原因。他不想無緣無故招惹這樣的麻煩,心里也就失去了依靠田島惠子招商的念頭。
現(xiàn)在開發(fā)區(qū)的經濟處在騰飛階段,就像是栽好了梧桐樹,一定會引來鳳凰鳥一樣,需要的是穩(wěn)步前進,而不是冒險拉投資。
卻沒有注意到原來坐在自己一旁的王雪詩卻找到了惠子,隔著幾張桌子,跟她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不知道惠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王雪詩那天晚上究竟給她灌了什么迷魂藥,第二天她竟然要跟王雪詩要到紅川縣考察。
日本代表團到了梧城市之后,立刻就被瓜分了,很多縣市來的領導啥也沒撈到。王雪詩能挖到一個商隊,而且是田島家族的人,心里面十分高興,看向陸炎的眼光都變得不一樣了,帶著洋洋得意。
陸炎這時候才知道,惠子竟然是代表著田島家族來的,也就是說,她是帶隊的人,有決定去向的權力。
這一點是陸炎萬萬沒有想到的,這么年輕的田島惠子,居然是田島家族這次來中國的首席代表。
說起企業(yè)界年輕的女強人,陸炎首先想到的是秦若男,那個暴力女年紀輕輕就是龍華集團的董事長了。而現(xiàn)在又碰到了個更年輕的田島惠子,為什么這些大財閥的當家人都是女人呢?
在他的印象中,從商的人都是老奸巨猾的人,年輕的女孩子中,出現(xiàn)秦若男已經是一個異數(shù)了,沒想到,眼前還有一個更加變態(tài)的田島惠子。
田島惠子搶先一步坐在陸炎的車子里,讓板著一張臭臉的陸炎很是無奈。王雪詩本來跟惠子手挽手在一起,這時候被惠子拉了上來。
惠子的兩個保鏢也要上來,陸炎卻啪一聲把車門關上。
昨天這兩個保鏢的表現(xiàn)太慫包了,陸炎至今心里有氣。這根本就不是保鏢,而是拖油瓶,老板有了危險,他們竟然跟著落荒而逃。
如果不是因為怕惠子有危險,陸炎絕對不會在秦陵逃掉的,他打架還沒有過被人追的經歷,太窘迫了。但是回想起昨天惠子踢出去的那一腿,簡直太漂亮了,一腳就把一個身材高大的專業(yè)級殺手踢翻了。
陸炎琢磨著,那一腳至少有二百斤的力量,大概惠子有什么黑帶五段六段的功夫在身。
惠子的貓眼睛看了看車外茫茫然不知所措的保鏢,按下車窗,咕嚕了兩句日語。
保鏢低頭哈伊了一聲,轉身上了后面的依維柯面包車。
這一次出來,為了顯示勢力,陸炎等人開來的不是公車,而是跟中金集團和紫金勘探院、龍華集團等大型企業(yè)借來的,都是奔馳寶馬什么的名牌車子。
按照國家規(guī)定,政府部門的車子不允許超過二十萬元,進口車也是受到控制使用的。這就造成一個難題,如果是政府官員辦事用車,那倒是好說,有四個輪子代步基本上就成了,如果是招待投資商和客戶,就顯得寒酸了。凡是大財團的商人,基本上都開的是名牌車子,看到當?shù)毓賳T的車子不夠高級,就會挑剔。這是有過前例的經驗教訓,所以這些年凡是接待重要商人,縣里的領導通常會開出比較高級的車子出來。
這一次出來跟日本的商團接洽,王雪詩就讓陸炎借了幾輛車子使用。其實這不是弄虛作假,而是為了面子上有光彩,總不能讓那些習慣了生活在紙醉金迷里的商人說紅川縣沒有經濟勢力吧?只要能招來投資就是官員的政績,這是改革時代的潮流和口號。
合上了車床,惠子卻對陸炎瞪著貓眼說道:“你的良心壞啦壞啦的,為什么不讓我的保鏢進來?”
攤了攤手,陸炎說道:“你看看,車里沒有位子了。”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眼睛直勾勾看我,還偷看。”惠子這一次竟然用流利的漢語說話。
陸炎的心里也生氣了,這個惠子古古怪怪的,明明會說漢語,偏偏說英語,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分明是喜歡作弄人的。
王雪詩卻沒想那么多,嗤嗤笑著說道:“陸炎,你大小也是一個官員,怎么能偷看人家女孩子呢?”她一轉頭問惠子說道:“他偷看你哪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