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炎的雙手都被占用了,還在抱著楊若梅軟乎乎,香噴噴的身體,所以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他沒有躲開。
楊若梅的手指如鋼鉤一般鎖住了陸炎的咽喉,說道:“你放不放手?”
陸炎的心里一陣猶豫,口氣還是很強硬地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殺了我吧。”
話雖這么說,但是陸炎手底下已經收了勁,楊若梅也感覺到了不同。
“神經病。”楊若梅趁機掙脫了他的魔手,回頭罵道。
楊若梅沒有對他下重手,讓陸炎覺得是一個意外,不過有便宜不占,這絕對不是陸炎的性格,他跟上去說道:“你看上我啦?”
“滾粗。”楊若梅的臉一紅,幸好是在黑暗中,陸炎看不清楚。
聽著陸炎這么說,楊若梅的心里一陣煩躁,卻不像是陸炎說的那樣,真的看上他了,而是有一種從來沒有的情愫在她的心里涌動,讓她實在是無法對陸炎痛下殺手。
楊若梅暗暗對自己說,這不是愛情,卻又難以解釋自己心里的感觸,想起陸炎的時候,有一點點的甜蜜,有一點點的酸楚,還有一點點的痛苦。
楊若梅對著陸炎繼續罵道:“還能說你些什么呢?我見過你,穿著土布棉衣,目光呆滯,畏畏縮縮。完全可以把憤怒的洪水向你傾瀉。但是你太卑微、太渺小、太愚昧,最大的傾瀉也只是對牛彈琴,換得一個漠然的表情。跟你這具無知的軀殼廢話,自己都覺得無聊。你倒不如再狹隘些,再怨世些、再封閉些,讓空氣都無法溢進去。窒息而亡的軀殼倒是可以作為植物鮮活的養料,促進了新的新陳代謝,也算是你死得其所,發出你來過這世上的價值的閃光。平添現世的悲哀。我希望像你這樣的人少一些再少一些,那么我們的世界就會美一些更美一些。”
楊若梅罵人的話如滔滔不絕的長江之水,讓陸炎目瞪口呆,他想不到楊若梅還會這樣罵人。
不過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被罵得太多,他的臉皮也變厚了,很無所謂地說道:“楊若梅,楊領導,你罵人的法子實在是讓我敬佩的無以復加,有時間你教教我罵人的法子啊,真是厲害啊,厲害!讓我大開眼界。”
論起耍嘴皮子來,楊若梅肯定不是新聞系畢業的高材生陸炎的對手。被陸炎這樣搶白了幾句,楊若梅呆呆看了他半天,這才說道:“陸炎,你的臉皮可以當成修建長城的城磚了,保證能經得起千年的風風雨雨,萬里長城永不倒。”
“過獎,過獎了,謝謝領導對我的獎賞,這是對我最大的肯定。”陸炎直接無視了楊若梅的諷刺,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哼。”楊若梅一怒回頭,順手推開一扇小門,里面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在房間的兩個墻邊有兩排貨架子,上面擺放著很多陸炎見都沒見多的東西。
他能認出來的有照相機和監控器等一部分設備,大部分的東西卻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陸炎驚訝地問道:“這些都是什么啊?”
“特工專用設備,這些都是我收藏的,怎么樣?很驚訝吧?”楊若梅像是獻寶一樣對陸炎說道。
“嗯,的確是讓我驚訝不已,不過,你的收藏,我拿來用了不太好吧?”陸炎猜想這些裝備都是楊若梅這些年來收藏到的,不知道為什么會放在這里,自己用這些裝備好像這不合規矩。
“你錯了。”楊若梅一眼就看透了陸炎心里想的,不屑地看著他說道:“這一邊的是我的藏品,你動也不要動一下。那邊的都是上級撥發下來的裝備,你任意挑選,用過了之后就放在我的藏品那一邊啊,我會上報給領導,就說你弄丟了。”
“啊?”陸炎這才知道楊若梅的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嘻嘻笑著說道:“你就不怕我跟領導說你貪腐的事實啊?”
“說實話我倒是有點怕,不過你認識我的領導嗎?”楊若梅翻了翻眼睛,竟然是白眼球多過了黑眼球。
陸炎囧了囧,這才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自己雖然很牛逼,看上去像是一個特工了,其實卻是一個沒有組織的人,連級別高于楊若梅和李芷楠人都不認識,更不要說找得到領導的辦公地點了。換句話說,他就是有一個證件而已,而且這個證件還是前任上司李芷楠給他的,這個證件究竟是不是真的,還真的難說。
想到了這個問題之后,陸炎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來,如果這一切都是李芷楠和楊若梅編出來的,那么自己徹頭徹尾都是一個最笨的特工了,被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玩弄于股掌之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還一直以來都認為已經成了情報局里的一員,辦了這些事情,卻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真假。
陸炎呆呆看著楊若梅,說道:“我們,你們,不會是冒牌的特工吧?”
“怎么會呢?你想得太多了。”楊若梅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堅強一點啊,陸炎同志,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要知道,我是一個很寬容的人,對于你不夠敬業的問題,我不會跟領導說起的。但是,你也要顧惜一下我對你照顧的一片苦心啊,是不是?”
陸炎指著那些特工裝備說道:“這些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你說留下來就留了下來?這不合規矩啊,而且為什么是你留下了裝備,最后卻要我來背這個黑鍋呢?”
楊若梅有點不高興地說道:“這算什么啊?不就是一些死物嗎?什么東西還能比我們的生命更加重要啊?我們把生命都獻給了祖國,收藏一點東西算得上什么啊?真是的!將來,我要開一個特工博物館,向世人展示一下我們的裝備,可能到了那個時候,這些裝備已經沒有什么用了,但是也讓大家了解一下他們的前輩都是依靠著怎樣落后的工具工作的。每一年,更高級更先進的裝備都在推陳出新,這些老裝備就更有收藏價值了。”
陸炎受不了楊若梅層出不窮的理由來,反正他是無法說服楊若梅的,只好說道:“好吧,我用完了裝備,隨便你怎么處理好了。”
他這話是為了將來打下伏筆。也就是說,反正我用完了裝備,給你了,隨便你怎么處理都跟我沒啥關系了。領導就是追究下來,也沒我的啥事。
既然是要自己挑選裝備,所以陸炎這一次挑的很仔細,一共撿了四個竊ting器和八個監控鏡頭。
楊若梅看著陸炎手里的東西,皺著眉頭說道:“就只有趙慶紅一個人而已,用的著這么多的裝備嗎?”
“她住的地方多,需要完全監控,這些東西很可能還不夠。對了,我要一把槍。”
“那邊。”楊若梅指了指墻角的位置,馬上說道:“如果趙慶紅對你造成了危險,我授予你立刻擊斃她的權利。”
“為什么?”陸炎很熟練地拉動著槍栓說道。
“我不想你有危險,更重要的是,一個趙慶紅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該殺就殺了就是。”楊若梅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仿佛不是在談殺人,而是在談殺雞的一樣。
陸炎驚訝地回頭看著楊若梅,認真地說道:“她就是間諜,也應該受到應該有的審判,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的吧?或許她還罪不至死,我們不能代替審判機關給她判死刑的。”
“你根本不懂特工工作的特殊性,這是一個充滿了危險和挑戰性的工作,為了保護自己,就必須要有非常的手段,殺人指示其中之一,就算是錯殺了也沒關系。更何況這個趙慶紅也算不上是錯殺呢?就我們現在掌握了的這些證據,擊斃她就一點也不過分了。”楊若梅的眼睛里漸漸被殺氣籠罩起來。
陸炎猶豫了一下,想要再辯解些什么,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端起槍瞄了瞄,淡淡地說道:“嗯,我會的。”說完之后,覺得心口堵得慌,希望動手殺人的機會越少越好。
他上一次殺人是在夜間,而且是在緊急狀態下殺的人。甚至現在想起來都不知道當時是自己就開槍了。而這時候卻要再一次活生生地殺人,想起來頭皮就發麻。
瞥了一眼陸炎,楊若梅哼了一聲,說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心慈手軟,如若不然,剛才你也不會被我所制。真正實戰起來可不比我們剛才的小打小鬧,稍有不慎就是丟命的買賣,希望你不要犯下相同的錯誤。”
“剛才是我不相信你真的會殺了我。”事到如今,陸炎還在那里辯解著。
陸炎的話音剛落,只見楊若梅的手掌一翻,刷一下,一把只有巴掌大的手槍出現在她的手里,黑洞洞的槍口指在陸炎的額頭。
楊若梅冷然說道:“你要永遠記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狠毒。敵人永遠都是敵人,是無法和解也無法用感情去拉攏的。如若不然,你會死的很慘,可能連尸體都留不下來。就像現在,剛才你肯定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對你出手,但是現在我只有是動一動手指,你就會躺在我的面前。
說到這里,楊若梅的手腕一轉,那支袖珍手槍不知道又被她受到了那里。
“好好想想吧,你的戰友,你的家人,他們需要你的狠毒。有時候即使是殺錯了,也比被人殺死強,這就是我們的生存邏輯。”楊若梅看著陸炎說道。
陸炎被她的話嚇出一身冷汗來,木然地點點頭。剛才楊若梅收槍的動作非常快,陸炎竟然沒有發現這把槍原本放在她身上的哪一個位置。他再一次見證了楊若梅的可怕之處。今天,他一共被楊若梅殺了兩次,如果不是她手下留情,陸炎早就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