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就算翻遍整個洛陽都要給我將淚珠找到。”林懋霖對著一個小士兵頭目命令道。
消息瞬間輻射出去,整個洛陽大大小小的士兵都加入了這場尋人之中。
林懋霖來到墻頭,看向匪山的方向。
在這里,他的目光回到自己身前,一群老弱婦孺身旁,一聲長嘆,這一次,他的心情稍微平滑了許多。自己手下的這群士兵,雖然說是士兵,但是在他眼里不過是一些百姓和一些小孩而已。他怎么能夠不痛惜,在這個大好的年華里,在這個大好的歲月里,他們卻要經歷這樣一場驚心動魄,甚至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犧牲和淘汰的戰爭里,為了存活下來,所有人都要傾盡全力,流汗的同時還要流血。
“又回來了,終于又回來了。”趙薇開心的說道。
她身旁跟著一個老奶奶,那個婆子在趙薇的眼里就是一個靈魂人物,一個能說會道,能夠給他們解悶的人物。
這么久的堅持,都是因為她,趙薇才不會過的枯燥乏味。
趙薇一邊走一邊看著城池,她的目光左右搖擺,似乎在尋找一個人。
林懋霖略過墻頭,來到城門口,他想見一下這群人,這他曾經的故人和朋友。
一個小孩來到他的面前,將手里的一根蔥遞給了林懋霖,道:“林哥哥你真棒,謝謝你。”
林懋霖結果蔥花,摸了摸小孩子的那張青雉的臉龐,道:“不用謝,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我叫青山,青色的青,山水的山。”
林懋霖回應道:“不錯的一個名字,希望以后能像你的名字一樣,青山,青山,綠水青山。”
小男孩的媽媽走過來,一把抱住小男孩,道:“林將軍,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啊,隨后抱著小孩朝著隊伍走去。”
林懋霖站在門口,接完最后一個人以后,才發現,這個人竟然是陛下。
周敬陽來到林懋霖面前,道:“林將軍”這次你是頭功啊。一會兒,回去必定大賞。”周敬陽在一輛疾馳的馬車中探出頭來,對林懋霖說道。微風徐徐,吹的那車轎上的簾幕微微飄揚。
“今天的太陽格外的晴朗,賞賜就不必了,能為朝廷分憂解難是我林懋霖的責任,能看到皇城百姓一個個喜笑顏開,我感到異常的舒心,我喜歡這樣的感覺,我想要大家都過的好一點,這是我的目標,也起我的責任,我會為自己的責任,拼盡最后一點氣力,這就是一個無私的我,個人榮辱算不得什么,國家大義才是大丈夫必須堅守奉行的真理。”
雖然周敬陽已經走遠了,不過他依舊沒有停下他剛才的話。
大劍士跟周敬陽同坐一輛馬車。
大劍士說道:“林懋霖這人您看怎么樣?能不能重用?”
周敬陽回答:“能堪重用,不過還需要磨練。他雖然很清楚自己的使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不過,他迷茫的也正是一個,他的責任。當一個人堅持到最后時,他才會發現,自己一直奉行的東西才是阻礙自己前進的東西,當一個人到了一定的地步,達到某種成就時,他便會有啊迷茫了。”
大劍士點了點頭,“一個人要想悟到大道就必須經歷人生起伏,天堂和地獄間的峽谷才是最大的阻礙。當初的我也一樣。現在的御劍而行,當初的負重前行。我還是感謝當初的堅持。沒有那份付出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周敬陽拍了拍大劍士的肩膀,兩人乘車離去。
林懋霖站在原地,原本很快就能解決的事情,拖到現在才解決。
他緩緩的朝城內走去,看著周圍的木屋草房感嘆城池的美好,歷經輾轉,現在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了,他是高興的,但想到敵人的屠刀和殘暴也曾經浸染洛陽城,他的心也崩得緊緊的,他痛恨那樣的事情,他惋惜中原土地和中原百姓。希望他們在這里能夠平平淡淡,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一個士兵急忙跑到林懋霖面前,拱手道:“啟稟林將軍,有淚珠小姐的消息了。”
林懋霖問道:“在哪里?”
“在監獄之中,一塊地上,我們發現了這個,而且有一個士兵看到了淚珠姑娘正被兩個東贏人押著消失在了監獄里的烈日下。”
林懋霖說道:“快點帶我去。”
那個士兵拱手道:“好的。”隨后一個人影朝著監獄的方向跑去,林懋霖跟在身后。
一路上并未見什么變化,兩側的風景還格外的秀麗。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監獄了,這里,平靜中帶著點滄桑,凌亂中帶著點破舊,平實的地板上被鮮血浸染的帶著點猩紅,透著微弱的紅光,還有那地板上所能反射的光,引入眼簾,格外刺眼,眩目。
淚珠到底在哪里?眼前這個士兵帶著他來到了一處鐵皮牢門前,指著門內,說道:“稟報大人,淚珠就是在這里消失的,那兩個東贏人一個人拽著她,一個人拉開了這扇門,他們三人一前一后進入了門內。”
林懋霖問道:“他們三個都是些什么人?大體的外貌是什么?”
那個士兵思考了一下道:“那個開門的那個顯然身受重傷,那個拽著淚珠姑娘的東
贏人就很奇怪了,有人說他近乎是透明的,又像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林懋霖思索了一下,道:“好的,多謝你了,你回去稟報陛下和我二哥旱魃,就說我去救人了,讓他們不用擔心。”
“是的,屬下這就去。”那個士兵行了一個簡單的軍禮之后就朝著外面跑去。
林懋霖拉開鐵門,行進。
鐵門內另有洞天。
原本一個簡單的房間卻有無限寬廣的空間,這里除一些碎木石頭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了。
林懋霖在山洞里就如同一個幽靈一般,望著兩旁的石頭墻壁,頭上還有幾只略過的蝙蝠,他的心已經被石化了,此刻他的眼睛格外的明朗,周圍的一切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所以他不用去擔心什么。
刷。
林懋霖一側頭,一個圓形,如同珠子一般的石頭擦過他耳畔飛向了遠處不見蹤跡的地方。
山體折疊起來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四處幽閉又像小黑屋,讓人有一種只身赴虎穴之感。
容不得他多做停留,等待并不是最好的選擇,危險在耳畔呼嘯,腳步疾馳前行,林懋霖不曾停下,也沒有想過要停下,他不是一個人,他心中藏著另外一個人,讓他奮不顧身的人。
曾幾何時,當他失去眼前之人時,他才會珍惜,珍惜眼前,珍惜當下,珍惜失去的點點滴滴。
“林將軍救我!”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的腦子嗡嗡作響,又是一塊石子飛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里不是其他地方,這里沒有什么值得他留戀的,他想要的還有很多,現在倒下只有死亡和墮落。
他的身旁光芒大勝,照亮了呼嘯而來的亂石飛沙。
一個靈巧的身影在亂石中穿梭自如。來去如風。
林懋霖踏在一塊細小的石子上,眼光稍微眺望了一下遠方,兩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一個男人抓著小姑娘的手,踉蹌的行進。
一股重大的力量將他拉回了地面。
林懋霖掙扎了幾下才穩住身體,三兩顆石子砸在他的身體上,手、腳、胸等等,啪啪的聲音傳來,肉和石頭的碰撞。林懋霖強忍著疼痛,就在他站穩身體的一剎那,黑色霧氣再次襲來,趁他受傷的時候發動攻擊,這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機會。
霧氣浸染了雙腿。
林懋霖抽動了幾下沒有反應之后,也沒有再進行這個無謂的掙扎了。
他回憶著饕餮的話,“你是最低級的生物,你本來就是一個死人,你為我殺人?可笑?你不配?”
在他的腦海中翻滾而過,一個閃著金光的咒語脫口而出,黑色霧氣在金光下沒入了地面。
林懋霖扭了扭腳腕,右腳后拉,腳尖點地,身體前傾,一副沖鋒的姿態。
他想到了,骷髏鬼還活著的情況,可是,饕餮那個家伙不是說他死了么,怎么還可能活著呢?這就有點浮夸了吧,他不敢相信,他也不會相信,在他的思維世界里,那就是一些哄騙小孩子的把戲。
可是,這黑色霧氣確實就是骷髏鬼的,那熟悉的感覺,曾經讓他吃了大虧的感覺,他又怎么會忘記呢?
一個箭步沖鋒而上,竟然是骷髏鬼,而且他還在前面,那么只要抓住他不就知道了,何必在這里胡思亂想?
一個閃著金光的人影,在山洞中如同燭光一般,照亮了所有人的視線。也照亮了黑色霧氣。
在黑霧中,一個人影出現在林懋霖眼前,他移動的身體,伸出的手掌一瞬間抓住了他,可是,令他大失所望的是,手心里卻什么都沒有。
看著手掌,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這些都是什么?依據著饕餮給自己的能力,他依稀能夠探知到骷髏鬼的方向,可是他卻抓了個空,這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甩了甩手臂,周圍的霧氣漸漸退散開來。
林懋霖順著剛剛那個方向沖去,骷髏鬼的氣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不過淚珠的身上卻留下了自己的氣息。
在廚房門口,松下野川給自己施壓,一個柔柔弱弱的監獄長的兒子在他父親的幫助下成功將林懋霖關入監獄之中,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得以救出眾人。
被抓去之前,淚珠就在他的身后,而且跟他只有咫尺之距。林懋霖手心微轉,一個布袋一般的東西從他的手心里轉移到淚珠的手心里,她捏著布袋,胸口一陣起伏,在軍中潛伏多年,對于怎么保管香囊之事,淚珠應該也能做好。
順著氣味,林懋霖來到了山洞的一個拐角處,這里有兩條路,他將一個隨身攜帶的小飾品丟在他前行那條路上。
他不會忘記自己已經叫了救兵這回事的,他在這里抉擇過,后面來的人當然也會,所以他想通過這個給他們引路。
遠處,周敬陽道:“林懋霖竟然為了一個小姑娘只身冒險?”
大劍士說道:“是啊,不就是一個女人嘛?林將軍不會情思泛濫吧。”
周敬陽看著大劍士道:“情思泛濫?這個在大劍士口中聽到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呢。”
大劍士背負雙劍,劍刃若隱若現,鋒芒在他寬闊的后背上蟄伏,卻有開山填
海到錯覺。
“陛下,您難道真的不理那個林懋霖了么?他如果有危險,那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好處理哦。”
周敬陽點了點頭,道:“確實,林懋霖還是得活著的。”
“來人,傳凱隱!”
不久兒。
凱隱來到了陛下的房間,拱手作揖,道:“請問陛下找我來,所為何事?”
周敬陽道:“現在我派你去支援林懋霖,你可愿去?”
凱隱點了點頭道:“回稟陛下,屬下愿意。”
凱隱回到臥室之中,收起自己的鐮刀,拿起了一些簡單、輕巧的裝備就出發了。
就在他來到鐵門旁的時候,旱魃也看到了他。
兩人打了個招呼之后就一同結伴著進入了鐵皮門里。
“也不知道三弟現在怎么了?得趕緊找到他了。”
凱隱也說道:“是啊,林將軍孤身一人進入著洞穴之中,恐兇多吉少,我們二人需趕緊趕路才是。”
兩人來到林懋霖剛才打斗的地方這里除了一些碎石之外就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了,如果說有的話,身邊飄蕩的森森霧色就是唯一的東西。
“這里有個腳印,一看就是剛剛打斗不久,腳印上還殘留著一些古典的,破舊的布鞋印子。”凱隱躬身檢查著地上的磨砂的地板。
旱魃來到他的身旁,表示贊同,道:“確實,如你所說的一樣,不過,他們現在去了哪里了呢?”
凱隱抬起頭,順著旱魃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前方兩條路口。
旱魃蹲下來,撿起了一塊石頭,嘗試著觸摸上面的溫度。
放在鼻邊,嗅著了一下氣味。
這里的一切都仿佛曾經出現過,又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他們三兄弟里,林懋霖是最小的,也是最有希望,最有潛力的一個,旱魃當年還是這個小家伙救的呢?想想他們蠻族部落,他的心就開始痛,他壓抑的東西和他想要宣泄的東西統統出現在他的眼睛里。
將石頭丟棄,因為眼前出現了這個讓他不用去嗅著,不用去思考的東西,香囊。這是人為故意留下來的。
而且還在路上很遠的地方。
鼻尖呼吸了一下周圍的空氣,旱魃帶著凱隱朝這條路疾馳。
四周就像一個密閉空間一般,兩旁的石子似乎在動,又好似在說,“歡迎你們的到來。”
旱魃和凱隱并沒有留意這些,也沒有心情去思考石頭的人生。
時間穿越石間,沖刷著石子的粉末,在空氣中留下濃重且讓人印象深刻的味道。
粉塵略過,略過衣袖,在微風中向身后飄浮。
前方如迷如幻,白色和黑色摻雜在一起。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兩人沖刺著,搜索著,他們熟悉的人的蹤跡。
這里的一切,他們要找的人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進行著一場生死廝殺。
林懋霖手持長槍,在他的槍上環繞著密密麻麻的霧氣。霧氣從一般的氣體轉換成人類形態,再從人類形態轉換成霧氣形態,圍繞著林懋霖,有些手持戰刀等武器,有些在一旁吹著笛子,就像笛子就是他們的武器一般,顯得很不耐煩。
林懋霖跳起,又落下,簡單的幾步動作,已經交鋒了數個回合了。
一道黑色倒影,映襯出他的影子來,在地面上,在這個山洞中,他那矯健的身影,上下律動,手里的長槍前后揮舞,如龍如蛇,舒張有度。
“林懋霖,為何窮追不舍?”骷髏鬼用一種極為陰森恐怖的、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說道。
林懋霖回應道:“我們本無仇無怨,我也不想干那苦力活,奈何你綁了我的人,讓我怎能不追你?”
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林將軍救我!”
聲音沙啞,帶著點嗚嗚的反抗聲。
林懋霖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妙齡女孩身前站著一個成年男子,成年男子的戰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林懋霖爆呵道:“放開那女孩,她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都別想逃出去。”
骷髏鬼凝視著他,周圍的霧氣漸行漸弱。
一個聲音在這漸漸變弱的霧氣中傳來,“林懋霖,你再動一下,這個女人就會沒命了,你不要耍什么伎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林懋霖順著聲音聽到,這個人應該就是范琦偉了,竟然真的是他。
“你不是傻了么?怎么現在又好了?”
范琦偉的聲音再次傳來,只不過這時是用一種極為挑釁的聲音說道:“你才傻了呢,沒想到你這么好騙。”
范琦偉接著說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如果你早點把我殺了就沒有現在的事情發生了。”
林懋霖思索了一下,道:“當時我確實沒想過直接殺了你,看在你假傻跟真傻一樣,我就沒下得去這個手。”
范琦偉右手一用力,戰刀在淚珠的脖子上磨出了一個血跡,“我可不會想你一樣心慈手軟,你要知道,善良害死貓這個道理,它怎么都實用。”
林懋霖疑惑道:“是么?”
語言上的交鋒,戰斗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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