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馨……”</br> 外賣員一走,葉北辰便開口叫道。</br> 聽到這聲音,雨馨的身體立時一僵。轉過身來時,紅撲撲的臉蛋上掛滿了甜甜的笑容。</br> “哥哥,你好啦?我給你煮了外賣哦!”</br> 雨馨說著,獻寶似的搖了搖手上提著的兩個塑料盒。</br> 葉北辰傻眼了。</br> 煮了……外賣?</br> 這是什么騷操作?</br> 你咋不說,你煮了外賣員。</br> 至少,葉北辰覺得,煮了外賣員挑不出語病。</br> 轉頭看向廚房位置,還有輕煙裊裊。</br> 如果葉北辰沒猜錯的話,雨馨應該是在他唱了幾遍的歌的短短十幾分鐘里,已經完成一次失敗的操作以及一次成功的外賣。</br> 對此,葉北辰只想說一句——餓了么送餐,真他媽的快!</br> 啊不,不是這句。</br> 是上帝給了你一個大胸脯,就會收掉你的腦子。</br> 見葉北辰面色不對,雨馨慌忙湊過來,討好地說道:“哥哥,我這有兩份肥腸粉,我分你一份好不好?”</br> “行了行了,你自己吃吧。”</br> 確認廚房沒有起火,葉北辰擺了擺手,回到了房間。</br> “好了,說出你的故事吧。”</br> 葉北辰在閆忠河對面的沙發邊坐下,淡淡地說道。</br> 提著把刀就敢進君逸會所砍人,葉北辰不得不佩服對方的勇氣。</br> 聽到這個問題,閆忠河瞳孔一縮,面色也忽然冷峻下來。</br> “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br> 葉北辰聞言,眉頭一掀,難道還真有什么驚天內幕不成?</br> 這一刻,葉北辰對閆忠河提刀尋仇的內幕更感興趣了。</br> “也許,我可以幫你。”</br> 葉北辰看著閆忠河認真地說道。</br> 閆忠河雙目閃爍,似乎猶豫了許久,才長嘆一聲,道:“好吧。你用歌聲將我從牛頭馬面那拉回來,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告訴你。”</br> 聽到這話,葉北辰差點忍不住上前,一巴掌將其扇飛。</br> 你以為我就唱首歌這么簡單嗎?</br> 老子……唱了好幾遍!</br> 卻見閆忠河握緊雙拳,咬牙說道:“我的家人都死在孫廣冰手上!”</br> “孫廣冰,是誰?”</br> “孫廣冰和柴元虎是馬王爺的左膀右臂。馬王爺明面上已經上岸。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是孫廣冰和柴元虎在干。”</br> 閆忠河回答著,眼神陰沉,思緒似乎陷入回憶之中。</br> “五年前,我退役,迫于生活的壓力,靠著一點底子,做了孫廣冰手下的拳手。拳手嘛,地下拳賽上打打拳,有事再幫孫廣冰打打架,混得也滋潤。可后來,孫廣冰的侄子與人沖突,失手將人打殘。對方后臺不弱,要求交人……”</br> “就交了你?孫廣冰侄子多大?你這副尊容,也能頂包?”</br> 對方后臺不弱,孫廣冰不可能隨意抓個人就頂包吧?葉北辰可不信孫廣冰的侄子也是個中年男子。</br> 聽到這話,閆忠河翻了翻白眼,道:“你猜為什么我進君逸會所,沒人認出我?不是我名氣不夠,而是我五年前才二十三歲!現在,也才二十八!”</br> “臥槽!”</br> 葉北辰驚得跳起,直愣愣地問道:“歲月到底對你做了什么?”</br> “我他媽也想知道!”</br> 閆忠河恨聲說了句,嘆道:“我五年前可是個純正的小白臉啊!就是因為和孫廣冰的侄子很像,所以才……唉!吃了五年的牢飯,居然成了這樣。”</br> 閆忠河欲哭無淚。</br> “好吧好吧。”</br> 葉北辰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心中暗道:以后一定要離這家伙遠點,別被歲月牽連。</br> 閆忠河顯然是受到了歲月的詛咒啊!</br> “那你說孫廣冰殺了你家人是怎么回事?”葉北辰再次問道。</br> 聽到葉北辰提起家人,閆忠河眼眶微紅,沉聲說道:“我聽說,是孫廣冰的侄子孫立峰親自上門送撫恤金,看中了我老婆。我老婆也有功底,誓死不從,并將孫立峰打成重傷。孫廣冰得知后,就……唉!”</br> 聽完閆忠河的話,葉北辰心中黯然。</br> 閆忠河的經歷有狗血,但更多的是悲情。</br> 好好的一個大好青年,居然成了老男人。</br> 不,這不是重點。</br> 重點是,五年牢飯吃了,家人還被他頂包的人給害了!</br> 這他媽就是傳說中的恩將仇報?</br> 孫廣冰和孫立峰叔侄倆,怎么都跟閆忠河一個德行?</br> “那你今天進君逸會所,殺了孫廣冰?”</br> 聽到葉北辰輕描淡寫地說出殺人,閆忠河心中微微有些意外。</br> 他搖了搖頭,嘆道:“不,我殺了柴元虎!當年,我明明要應聘保安,卻被柴元虎推薦到孫廣冰手下,做了拳手!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成這樣!難道,小白臉就不能做保安了?我看那些兵王小說,都是小白臉回都市做保安!”</br> “那個……前提你得是兵王,還得有個女總裁和你定了娃娃親才行。”</br> 葉北辰擦了擦汗。他沒想到,閆忠河不僅記仇,還他媽愛意淫!</br> 這人太危險,得趕緊送走。</br> 葉北辰暗下決定。</br> 閆忠河不悅地看了葉北辰一眼,又嘆息一聲,道:“我現在只有一個愿望,宰了孫廣冰,順便扳倒馬王爺。”</br> “馬王爺你也想動?”葉北辰詫異了。</br> 馬王爺可不是小嘍啰,說扳倒就能扳倒的,閆忠河到底哪來的自信?</br> “我出來后,偷偷聯絡了以前的戰友。他們答應我,如果我死了,會從明面上下手。這群混蛋,死不足惜!”</br> 葉北辰表示,他已經無話可說了。</br> 果然是一群……夠義氣的戰友。</br> 活著不幫忙,非要等你死了,才給你出力。死了,誰知道還會不會幫忙?</br> 葉北辰很想提議閆忠河,讓他順便恨一恨他的戰友。</br> 尼瑪,你說你們,都能從明面上解決馬王鷹了,難道五年前就不能給閆忠河介紹個靠譜的工作?</br> 如果閆忠河如愿以償做了保安,哪里還有這么多破事!</br> 真他媽不靠譜!</br> 經過閆忠河一番陳述,葉北辰的心情已經來來回回轉了很多次。</br> 從鄙視到同情到鄙視,再到無限同情。</br> 想了想,葉北辰問道:“如果你的仇報了,后面有什么打算?”</br> “報了仇有什么打算?”</br> 閆忠河沒想到葉北辰會問這個問題,眼中一片迷茫。</br> 許久之后,他才吞吞吐吐地說出幾個字:“我……我選擇堅持我的夢想。”</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