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現(xiàn)在面臨的一個大問題就是見不著謝滿憐,她想讓世人‘眼見為實’,但也做不到憑空把那些大詩人給變出來指正。
要想讓世人‘眼見為實’,只能從謝滿憐入手。得在世人面前拿出謝滿憐作假、抄襲的證據(jù)。
這種事,要是謝滿憐這個當(dāng)事人不在場的話,可就沒有一點意思了。
既然謝滿憐打算一直縮下去,那她也只能用一點小手段讓謝滿憐能出現(xiàn)在人前。唐甜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和往常一般架起書攤,把詩籍的事放到明面上去。
這一天,唐甜瞅準(zhǔn)了日子,在店鋪前架起了書攤,還從警察局挪用了小喇叭,可以一個小時六十分鐘連續(xù)不斷的回放,新店開業(yè),猜謎送詩籍的活動。
唐甜店鋪正對著的大街平時沒什么人流量,但到了學(xué)子們的休沐日,則是三所學(xué)院學(xué)子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
一大早的,唐甜便打開了小喇叭,呱躁的廣播聲蓋過了街道邊熱鬧的叫賣聲,一時間引來了整個街道上行人的矚目。
很多人聚集在書攤前竊竊私語,一些人在討論聲音那么大、人是藏在哪兒的;有的人則側(cè)重于是街頭賣藝的在雜耍,說什么的都有,就是沒人上前來猜題。
有些性子大方的,便直接開口問唐甜,是誰的聲音那么大,只能聽見聲音,都看不到說話的人。
唐甜閉口不言,只是拿出一本腦筋急轉(zhuǎn)彎來,推銷道:
“猜謎不?猜對了,就能在書攤?cè)我馓粢槐驹娂灰X的。”
“小姑娘喲,我又不識字,都看不懂謎題,怎么會猜嘛,這都是讀書人消遣的玩意。”
老人嘴上這般說著,但眼睛卻瞧著書攤的詩籍,一臉的惋惜,白送的東西誰不想要啊。
“不識字沒關(guān)系啊,我給您老念著聽,就涂個樂趣嘛,猜錯了也沒啥,猜對了詩籍可任意挑呢,您瞧,書攤上那最厚的詩籍可值十多兩銀子呢。”
唐甜開口道,這年頭筆墨紙硯都是燒錢的玩意,十多兩銀子都算便宜的,名人抄錄的書籍成百上千都能賣出去。
“那小姑娘說個謎題來聽聽,老頭我來試一試。”老人瞇著雙眼道。
“爺爺您聽仔細了,我開始說了:有齒不是鋸,用時拿手里,有它能開門,沒它進不去。猜一樣物品。”
唐甜按著書上的謎題念道,這本謎題是她手抄來的,都是從各個謎題書籍中尋來最簡單的謎,一路走來,不管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還是文人雅士,只要念出來,十個人中有九個都能猜得出來。
老人一聽,嘴里嘟囔道:“能開門的,不就是鑰匙?”
唐甜聞言,馬上應(yīng)和道:“爺爺您猜對了,就是鑰匙!您現(xiàn)在可以在書攤上任意挑一本詩籍了。”
老人靜默無言,似乎不敢相信這就猜對了,一小會后,才試探的指了指書攤上最厚的一本詩籍道:
“我要這本,可以嗎?”
“可以的。”
唐甜應(yīng)聲道,轉(zhuǎn)身拿了詩籍遞給了老人,瞧見老人心滿意足的離開后,朝著眾人道:
“還有誰要猜謎?”
“我、我、我······”
一聲接著一聲的應(yīng)答響起,唐甜讓人排好長隊后,又接著念起了謎語:
“個兒不算大,幫著人看家,身子用鐵打,辮子門上掛。”
“我知道、我知道,是鎖,用來鎖門的鐵鎖。”立即有人開口道。
眾人瞧著免費送出去的詩籍,新奇極了,一個接著一個的人來湊熱鬧,謎語一次猜不對,那就重新排到隊尾,接著猜,京城人流量太多,唐甜一時間還有點忙不過來。
上午回到小鎮(zhèn)吃完早飯后,便讓家中忙活的清泉、胭脂也出來幫忙,唐甜一下子就輕松了許多,還有空把插隊的人揪出來教訓(xùn)一番。
一直到下午時分,瞧著大路上開始出現(xiàn)零零星星的學(xué)子后,唐甜又在邊上起了個攤子,請了幾個在小鎮(zhèn)下班后的老嬤嬤人手一本的猜謎吆喝起來,專門針對讀書人的謎題,文雅了許多。
瞧見書攤前的熱鬧,很多讀書人被吸引了過來,另排成一支隊伍猜謎題,一直到快要宵禁后,人流才散去,有些猜謎上癮的人還一直開口詢問,明天還有沒有活動,還要來!
唐甜滿口答應(yīng),明個兒還來,想要猜謎的還能繼續(xù)猜,詩籍還是免費送,直到送完為止。
猜謎得的免費詩籍,有的人不識字直接低價轉(zhuǎn)手換成了銀錢或是當(dāng)成傳家寶供在家中,有的人得了空,便拿出來翻閱一二,這一看,便瞧出了些許不對勁來。
皇城郊外的一戶農(nóng)家中,學(xué)子回到家中后,便翻閱起來猜謎得來的免費詩籍,一眼便被開頭的詩詞所吸引,暗自叫絕。
一頁接著一頁翻看下去,突然在一首《絕句》的詩前停住
杜甫(唐)
兩只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他知道這首詩,明明是才女謝滿憐所作,這詩籍里怎么變成了一個找不到朝代又寂寂無名的人呢,可這首絕句的文風(fēng)的確同前頭的詩句是相同的。
想到什么一般,學(xué)子又往后面快速翻找起來,一本詩籍還不算,他把另外幾本免費得來的時間也翻找起來,果然在其中找到好幾首夾雜著謝滿憐所作過的詩詞,且標(biāo)注著不同的朝代和作詩人。
詩籍一下子就變得燙手起來,學(xué)子想要銷毀,可走到爐灶前,又想到他贏了這詩籍時,很多同伴都看到了,要是到時候官府找來,他拿不出詩籍來怎么辦?況且這詩籍可不止他一人拿了,都說法不責(zé)眾,應(yīng)該沒事吧。
學(xué)子懷著沉重的心情把詩籍拿出了廚房,丟棄在一旁,可想到里面精彩絕倫的詩篇,便忍不住視線頻頻看去,沒過一會又主動撿起詩籍,擦拭干凈,一邊憂心一邊看了起來。心中還忍不住叮囑道,明個兒一定要早起去皇城里瞧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城中,宅子里,也有學(xué)子看了詩籍后,心中大驚,直接手捧詩籍交予了家中長輩,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本本詩籍就被人來回倒手、傳閱,一層層往上遞交到了四皇子府內(nèi)。
四皇子瞧著這燙手山芋,拿也不是、丟也不是。他明明都封鎖消息了,怎么這詩籍還是在皇城里散播開來,到底是誰搞的鬼!前太子?三皇子?或者是八皇子?
至于消息中透露出的唐甜,四皇子是不信的,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恨才能做出這掉腦袋的事?說到底,還不是背后有他那幾個兄弟推著,想要在父皇跟前煽風(fēng)點火!
四皇子緊攥著拳頭,快要咬碎了一口銀牙,恨恨道:
“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誰搞的鬼,我非得把人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話雖這般說,可詩籍的事情還得解決,謝滿憐是個繡花枕頭一包草沒錯,可她手上那些來歷不明的草藥也實實在在吊著父皇的命,深得父皇喜愛,謝滿憐還有點用處,得繼續(xù)哄著。
四皇子越想越氣,心中對謝滿憐也越發(fā)不喜起來,明明就是個草包,還讓他誤以為是個才女,讓一個庶女占了四皇妃的名頭,現(xiàn)在還要他收拾爛攤子,真是個廢物!
四皇子心中發(fā)狠,招來暗衛(wèi),有條不紊的吩咐道:
“把散發(fā)詩籍的那些人處理了,我以后不想見著人。”
“找個名頭,把詩籍全都收回來,燒了。”
“把我?guī)讉€兄弟后院的事找人說到一番,把詩籍的事壓下去。”
沉思了一會,四皇子還是覺著不放心,雖說父皇現(xiàn)在占他這兒,可他那幾個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他以后可是要坐上皇位的人,她的皇后不能有任何的污點!
“吩咐下去,找?guī)讉€代筆的人來,別讓人知道!”
“把謝滿憐不日便會出席文會的消息傳出去。”
說完,揮手讓暗衛(wèi)退了下去,回到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匆匆出了府邸,往謝府的方向去了。
另一頭,小鎮(zhèn)內(nèi)也不安寧,大半夜呢,唐甜就被警察局出警的聲音給吵醒了。
到警察局一問才知道,小鎮(zhèn)內(nèi)進來了幾個黑衣人,是通過次元門闖進來的,直接就帶著管制武器強闖民宅,觸發(fā)了警報,警察趕來把人制服了,現(xiàn)在正關(guān)在警察局昏迷著呢。
“把人叫醒,把事情問清楚。”
審訊室外,唐甜皺著眉頭道,
很快,機器人警察就從審訊室出來,機械聲音滿含冰霜道:
“犯人富都自殺未遂,意圖咬舌自盡,已被制服,現(xiàn)處于昏迷中,審問得延期。”
唐甜聽著警察的描述,想起小說中提起的死士,頓了一會,開口道:
“沒傷到人就好,去查查居民有沒有損失財物,等還完債,把人驅(qū)逐出去就行。”
機器人聽聞,不贊同道:
“犯人手持武器強闖名宅,被抓后還意圖自盡,這案子一定不簡單······”
唐甜也沒在這事上多做糾結(jié),警察找不到源頭和證據(jù),把人驅(qū)逐出去是早晚的事情,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回去補給美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