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唐甜把大元帥及其隨從丟出小鎮后,一閃身,出現在一個縣城的小巷子中。
唐甜花了幾個銅板,很快找到了縣城里的牙行,這是經過官府審查、正經的人口買賣渠道。販賣的人口來源很廣:沒有戶籍的流民、從塞外逃難來的外邦人、自愿賣身的百姓、父母做主發賣的兒女等等。
唐甜不過耽擱了些時日、多花費了點銀兩,便購買到不少的勞動力。
或許是因為這個封建時代重男輕女的緣故,牙行里多數為女子、青壯少年只占少數而且價格昂貴。
唐甜手里倒不缺錢,但同為女性,唐甜不可避免的對一些女子產生了憐憫之心,購買到的勞動力大多為女子,其中,就屬煙花柳巷的女子數量最多。
她瞧著這類女子格外的可憐,年輕點的女子還好,能以色伺人、起碼有條活路,但那些年歲大的,又患病的,最終的歸宿都是被一卷涼席丟到亂葬崗罷了。
當然,除了可憐這些人,她也有自己考量:
第一點,這些年歲大的煙花女子大多都非常、非常便宜,患病的只需一兩錢銀子便能拿到賣身契;年歲上了三十的只需一二兩銀子便能拿到賣身契。且這類人歷經風雨,思想大多都沖破了世俗中固有的觀念,比較容易改造。
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煙花女子大多都‘無父無母’,到時候,她也就無需像現在這般顧忌,只能放工人離開小鎮。
要知道,人才是很昂貴的,工人離開小鎮時大多都持有幼兒園證書、少部分聰明的已經拿到了小學畢業證書,這些都是妥妥的知識分子、勞動力,就這般放走了,她也心疼。
她雖說很容易就購買到了不少勞動力,但要讓所有工廠正常開工的話,起碼得讓這些新來的小鎮居民好好讀書、考試,拿到幼兒園畢業證書、小學畢業證書……但要獲得這些證書,得需要時間。
下一次,她可不想把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工人放走。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她只會購買更多‘無父無母’的勞動力,并且培養這批人,讓這批人成為小鎮的長期工人。
七月初,小鎮原本的工人發放工資以后,短短半天的時間,便把工資花銷一空,帶著大量的物資離開了小鎮。
與之相應的,小鎮在短短時間內,連升四級,達到了19級。
恭喜小鎮升級,獲得禮包:金幣*8500 特級肥料*20
等級:19
地基面積:180/190畝
田地:19/21
解鎖物品:酸辣粉店、雞爪店、煎餅果子攤、蛋撻店、芝麻、油菜、茴香、秦歸、菜油廠、香油廠、綿羊場、肉雞場、中式木樓······
居民:675/1045
金幣:105040
經驗值:1003/50000
酸辣粉店(可招租)
需要人口:760
金幣:2500
時間:5T
雞爪店(可招租)
需要人口:850
金幣:3000
時間:6T
煎餅果子攤(可招租)
需要人口:945
金幣:3500
時間:6T
蛋撻店(可招租)
需要人口:1045
金幣:4000
時間6T
油菜
成熟時間:2T
金幣:60
產量:300kg
芝麻
成熟時間:3T
金幣:80
產量:200kg
菜油廠
需要人口:760
金幣:4500
在職崗位:7
時間:6T
香油廠
需要人口:850
金幣:5000
在職崗位:7
時間:7T
綿羊場(專廠羊毛)
需要人口:945
金幣:5500
在職崗位:10
時間:6T
肉雞場(專產雞肉)
需要人口:1045
金幣:6000
在職崗位:30
時間:7T
······
唐甜等到離職工人離開、小鎮等級提升后,這才把購買到的勞動力帶到了小鎮內,到警察局登記好,瞬間,小鎮的居民人口達到了最高值。
此時此刻,熟悉小鎮的只有唐甜一人,唐甜只能親自上陣,為一眾勞動力介紹起小鎮來。
第一點,當然是帶著她們到自己住的地方去,不是之前的小木屋。而是后面蓋的木屋莊園。
雖說隨著員工的離職,小木屋已經空閑了出來,但唐甜并沒有把離職工人的戶口給消除了,代表著離職工人還是小鎮的正式居民人口,那些小木屋還是離職工人的家,她私自讓人入住,屬于私闖民宅。
其實,每一個正式的小鎮居民名下都有自己的房產。當然,并不是一人一棟,而是一棟房產名下有幾個戶主,是幾個戶主共同擁有的這棟房子。
假若,這棟房子名下的戶主發生變化,也就表明之前的戶主已經不是小鎮的正式居民,或者說,只有擁有房產的戶主才可以是小鎮的正式居民。
當然,此時此刻,大部分的小鎮居民并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只把房間當做是員工宿舍。
一眾風塵女子瞧見木屋莊園的那一刻,都停留在大門外,遲遲不敢入內,就怕玷污了什么一樣。
還是在唐甜的再三催促下,才被迫進入了莊園,說是莊園,其實也就比一般的房屋占地面積大一點而已,一棟莊園占地四畝,其中三畝地為木結構的城堡和綠化面積,另外一畝則是普通的良田,可以用來耕種,但不會和小鎮田地一般特殊。
一棟木屋莊園名下可以登記二十五個戶主,早在警察局時,就分配好了房屋,只是,這些人都不識字,只能唐甜親自出馬,告訴這些誰住哪兒便可。
“林小花、張大頭、艾招弟、李桃花、孫梨花······以后,這棟莊園就是你們的了,你們就住在這兒,要住那間房自己挑、自己選,這種簡單的事別來煩我。”
唐甜說完,想了想,揮了一下手,道:
“算了,你們所有人都跟我到莊園轉一圈,我只教你們一次,怎么使用水電,省得到時候,你們不是不會用、就是被嚇到。”
“這是大門,你們到警察局的時候,都應該發到鑰匙了,直接打開就好。喏,只是門把手,門沒有鎖的的話,只要往下按。門就能自個彈開了。”
“墻壁上這些可以按的按鈕,是電燈的開關,按一下,天花板的燈就會亮起來,再按一下,就是關掉。
這是廚房,里面這些像爪子一樣的東西叫灶臺,扭一下開關,火就能出來了,這樣子還能調節火勢的大小。
這是水龍頭,也是掰一下開關,就能出來冷熱水。
聽清楚了,這些水電、煤氣費都得到房屋管理所繳費,才可以使用。我只幫忙交了這一棟,演示給你們看的。
到時候,需要到水電、燃氣的話,你們得自己去房屋管理所繳納費用、所以,你們最好別浪費使用。
·······”
“好了,你們幾人先呆在這兒,選擇好房間后,就到醫院門口等我,醫院就是小鎮內最高的那棟建筑物,上面掛著一個紅色的十字架那個。”
唐甜開口道,眼前這些風塵女人大多都有病,她是有治愈系異能沒錯,但這么多人,她能量可沒那么多,只能把人先帶到小鎮,到醫院里治療。
購買這類生病的女子前,她特意到醫院詢問過,得知大部分性病都可以根治,而這個時期的性病大多都是那幾樣,醫院內都能治療。
把第一批人安置好以后,唐甜又帶著人去了其他的木屋莊園,直到塞滿了二十棟木屋莊園,又把中式木屋塞滿幾棟后,這才把所有勞動力都安置完畢。
不久之后,唐甜到了醫院,醫院大門前已經聚集了百余人,原本都在竊竊私語著,見到唐甜之后,都自發地停止了聲響,看向唐甜。
唐甜也不廢話直接同眾人說明了來意,道:
“這里是醫院,我是帶你們來看病的。當然,看病是需要錢的,我知道,你們身上大部分人都沒有錢,放心,我會幫你們墊付的。只不過,等你們在小鎮里干活賺到錢后,得還我。”
在這個時代,雖說有人口買賣,但早已脫離了奴隸社會,也就說,主子并不能決定奴隸的生死。
甚至說,主子還得負責仆人的伙食住宿、每月還得給仆人發工資,要是仆人攢夠了銀子,還能花錢贖身。要是仆人突然暴斃了,親人去報官的話,官府也會受理,查明真相。
這些,大廉朝的律法中都是有明文規定的,只不過,能被賣身、淪為仆人的,大多都不識字、不懂律法,更不懂如何去維權,要是遇見不好的主子,仆人只能被無限期的剝削,甚至,死的悄無聲息。
醫院前,一眾女子聽了唐甜的話后,大部分人都默不作聲,已然接受了命運的安排,生死由命罷了。還有小小的一撮人,對生活還有著期待,聚集在一處,說著悄悄話,跟著唐甜進了醫院。
“清泉、花紅、胭脂、風和·····你們幾個到前面來,我先帶你們進去看一遍,熟悉一下流程,過后,你們幾個負責帶這些人看病、完了,把這些人的費用清單交給我,我拿去繳費后,你們在帶著人去取藥就行。”
唐甜發話道,這幾個老嬤嬤,別瞧著上了年頭,那也是她花費了幾百兩銀子買來的,在花柳巷中屬于管理階層,專門調教小姑娘、大丫頭的。
當然,她把人買來,也不是讓人調教這些徐娘半老的人如何接客的。只是她一次性買的人太多,壓根管不過來,她只需要老嬤嬤能壓制住這些花街女子,讓她們好好聽話,而她唐甜,只要管理好這幾個老嬤嬤就行。
為此,她買了人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往小鎮里送。而是把買來的煙花女子先送到了外面她買的宅子中,讓老嬤嬤調教、聽話后,才統一帶到了小鎮中。
結果還挺理想的,起碼她帶著人穿過次元門,來到小鎮后。一眾煙花女子雖說心中驚奇、害怕,但也沒瘋了似的大吼大叫、求神拜佛的。最多,也就幾個老嬤嬤來詢問她怎么回事,有沒有什么問題之類的,都被她給忽悠過去了。
還有,到警察局登記、領鑰匙的時候,唐甜只要幾句話吩咐下去,幾個老嬤嬤就盡職盡責的干活起來,讓煙花女子排好隊、警察問什么說什么,讓所有事情都順利無比的進行著。
現在也是,唐甜帶著幾個老嬤嬤逛起了醫院,在什么地方掛號、什么地方看診、什么地方檢查、什么地方繳費、什么地方拿藥,只不過一遍,這些個老嬤嬤便記得清清楚楚。
有了幾個老嬤嬤的幫忙,一天之內,數百名女子便全部看了病、開了藥。
唐甜只讓人好好休息一晚上之后,第二日,便把人再次集中在一起,先是帶著人道幼兒園報名了幼兒園速成班后,又幫忙購置好教科書,叮囑完上課的時間后。
又帶著人去銀行,把這些煙花女子分配到二十一畝田地里干臨時工的活計。
臨時工的工錢少,但勝在每日都會結算工錢,在外面的住宅里,她可以請廚子為這些煙花女子做大鍋飯,但來到小鎮后,食堂、大鍋飯就不太方便了,也不可能長久實行。
在加上,這些煙花女子的病得需要長期治療,她不可能時時在、天天在,守著這些煙花女子,幫忙付錢。
所以,唐甜只能讓這些煙花女子到田地了做短工,每日都能結算道工錢,在拿著工錢到超市里購置伙食,剩余工錢還能積攢下來當做后續治療費用,到醫院里看病。
至于簽合同的長工,唐甜打算先讓這一批人幼兒園畢業后,再做打算。
這個時代的女子,無論是思想還是身體,都處于劣勢地位。不像她,來自星際時代,星際時代的女性經過末世的洗禮后,身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洗禮,
末世初期,女子由于身體的天然弱勢,一開始便死亡了一大批;之后,更是因為女子每月會來的月經會有血腥氣,不適合外出作戰或者被人舍棄,又死亡了一大批。
末世中期,剩余的少數女子及其二代子女因為末世的惡劣環境,開始自主進化,女子的身體素質大幅度提升、與男子無二,女子再也不需要受到月經、痛經的困擾。
與之相應的是受孕率大幅度降低,幼兒的出生率開始減少。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那個時候,她們只知道,進化后的女子能輕松的活下來,能同男人一樣保家衛國、外出作戰,而不是藏在基地中,作為男子的財產、沒有自由,作為物品被男人隨意買賣、被男子所以決定生死。
末世后期,有了女子的加入,戰力開始大幅度提升。一直到末世結束,進入星際時代。
星際時代初期,沒有了隨時殞命的后顧之憂,人類開始修生養息,這時,開始有人責怪女性孕囊縮小,很難能孕育孩子,甚至,還有人專門抓捕女子進行研究。
但那些經歷過末世兒而存活下來的女子,無一不是佼佼者,為末世的結束、星際時代的到來做出了杰出的貢獻。又怎么會任由那些男人把臟水潑到自己身上。
后來的一切,都在證明著,星際時代的女性無論從思想還是身體構造,再也不是男人的附庸,更不是只會生孩子的生育機器。雙方擁有著平等的權利。
唐甜現在所處的時代,女子在思想上被男性思維所限制、壓制;就連身體構造也一樣,女子生來便比男子體弱,干不了重活、保護不了自己。
就如同眼前的田地,以往,她只需要雇傭二十個成年男子,便能輕松地干完活計、收割蔬菜;但雇傭成年女子的話,雖說也能勉強干完活計,但對女子來說,還是太過于勞累,對身體不大好。
唐甜觀察一天后,便把田地里的崗位從二十個調到了三十個,又從外面購買了一批勞動力回來,補足了崗位的空缺。
唐甜心中打算著,等到這一批女子幼兒園畢業后,她還是買些壯年男子到小鎮得好。
畢竟,這些女子不比自己,很多活計都得男女搭配著做才好。比如,種地這種體力活,還是男人做主力得好。
小鎮里,眾多女子頂著個大太陽收割小麥時,清泉和胭脂在邊上吃著炒黃豆,有說有笑的。
不同于一般的煙花女子,清泉和胭脂年輕是可是青樓里的頭牌,認識幾個大字,也被男人贖身出去過,最終,還是回到了青樓,做了青樓里調教人的嬤嬤。
不同于一般煙花女子,她們手里有余銀,但她們贖了身子,又能去哪兒呢?誰又肯要她們呢?到頭來,還不是圖她們身上的養老錢。思來想去,還是留在了青樓,做了曾經厭惡的惡人。
本想著,一輩子就這么的磋磨著過下去,等老死那天,再花點銀子給教導過的小娘子,起碼抬個棺木下葬到地里去,不至于一個涼席丟到亂葬崗。
可哪兒想到,半截身子都快到地里去了,她們還會被青樓轉賣。她們本是不愿意的,甚至想拿出銀子給自己贖身。
但唐甜出價太高,青樓老鴇不愿意放她們離開,她們有想到去報官,但最終,唐甜知道了這事,主動前來解決這事,一番相談甚歡之后,兩人這才松口隨著唐甜來到了小鎮。
不似其他煙花女子,她們年輕時長相好、身材佳,除了在青樓內勾心斗角、就是在男人的后宅勾心斗角,臨到老了,還能憑本事尋了個教人的活計,一輩子就沒下地干過活,都是讓人伺候著的。
進了小鎮之后,生活是方便了許多,開始兩日也過得舒心,可沒兩天,幾個老嬤嬤就發現,唐甜買那么多人回來,壓根不是做煙柳巷的生意,而是一心想讓她們下地干活。
那還得了,她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讓她們下地干活,還不得曬暈了過去。
這不,幾個老嬤嬤不得不拿出看家絕學,對著唐甜都快說出了彩虹屁,這邊送一個刺繡荷包、那邊來一首琵琶曲、那頭再來一首銷魂詩。
唐甜被搞得煩不勝煩,再加上瞧著這些老嬤嬤當真是有著一技之長、還會識文斷字,就松了口,把人送進了幾個不需要學歷的工廠去了。
清泉和胭脂則在唐甜家中一人做了廚娘、一人做了保姆,月錢出的是銀子不是積分,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但兩人還挺樂意的,自認為主子在跟前做事,高人一等似的,拿的月錢不一樣,說明更得主子重視,是小鎮里的獨一份呢!
這不,兩人一得了空,便往外面跑,吹噓著主家的一切,每天吃肉、洗衣服能用熱水,飯菜多樣,每天只需要三頓飯,其余時候可以自由行動等等。
一眾女工羨慕得不行,殊不知,她們現在也過著吃飽喝足的日子,只是她們還沒發覺而已。
或許說,她們大多數人還陷在為生命擔憂的沼澤地中,在這個時代,花柳病代表著不可治愈,只有被人唾罵、等死的份。
對于她們來說,換了主人,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受苦而已,她們現在,雖然能吃得飽飯、住在了大房子里,可她們早晚要死的,或許,眼前的一切不過是死前的美夢,一切都是虛幻。
大多數女工只是盲目的聽從著嬤嬤的指揮,甚至不愿意動用腦子去思考,小鎮是什么地方,她們為什么要到幼兒園學習?為什么要到醫院看病?又為什么要在田地里收獲農作物,她們只剩下聽話而已。
柳如意便是如此,柳如意十三歲便被父母以養不起一個累贅的名義,收了村里螺夫的高價彩禮,被送到了婆家。在婆家三年后,丈夫欠了債,她便被丈夫以無所出的名義舍棄,用以賣身換債。
對于陌生的男子,她是抗拒的、不愿意的,可那又如何,她招架不住老嬤嬤的軟磨硬泡、更經受不住連日以來的鞭打,只能妥協,去服侍那些陌生的男子。
第一晚,柳如意以為她會痛不欲生,結果,她被溫柔以待,那個男子比丈夫好了不止百倍,她喜歡上這種感覺,連帶著喜歡上她第一次服侍的陌生男子。
卻不知,這男子會在以后的日子一步步把她推向了深淵。那個男子不過幾句哄人的話,柳如意便開始不斷接客,為男子積贊去府城趕考的花銷;男子幾句溫柔的呢喃,柳如意便不舍得男子在她身上花錢,每次事了,都不愿意收一個銅板。
甚至,為了男子那可笑的仕途,不喜陪著男子的狐朋狗友,受盡了身子上的凌辱、折磨,職位滿足他那些狐朋狗友的特殊嗜好。
樓里的老嬤嬤不止一次提醒她,能到青樓中尋歡作樂的男人怎么會是好貨,特別是那不愿意花錢、空手套白狼的男子,更是不入流的存在。
但柳如意著了魔一般,不愿意相信,只知道一味的去撞南墻。
后來,那男子拿著她的賣身錢,娶了個娘家女子;而她,被男子的狐朋狗友拉進了房中,開始新一輪的凌辱,她試著反抗,卻被打得遍體鱗傷。
躺在擔架上,被人抬著回到青樓,老鴇看到她身上的傷時,用手帕捂住了鼻喉,連聲說著晦氣,不愿意出錢治療,只叫人把她丟到了柴房自生自滅,只要她一口氣沒上來,就會卷著涼席丟到亂葬崗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青樓老鴇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有人愿意出大價錢買那些徐良半老的青樓女子。
柳如意雖說只是二十有三,還能繼續服侍那些販夫走卒,可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老鴇帶著萬分之一的期待,把柳如是連同那些徐娘半老一起送到了唐甜跟前。
就這樣,柳如意被唐甜用三錢銀子買了下來,被人送到一座大宅內,好吃好喝的讓人伺候著,她身上的傷口漸漸結痂,她活了下來。
可那又如何,她的心已經死了,甚至于,她發覺身下開始起小膿包,是花柳病的前兆,她也不在意,甚至于,心中還期待,要是男子得知她生了病,男子會不會又一絲絲的憐憫。
男子會不會看在他時日無多的份上,說說上一兩句好話來哄哄她,能讓她帶著微笑離開人世間。
也就是懷著這樣的念頭,柳如意才打起精神來,盲目的跟著一眾姐妹進了小鎮、分配到了大房子,還被唐甜帶到醫院看病。
身穿白大褂。自稱大夫的女子告訴她,她的病只是初期,只要按照醫囑服藥很容易就能治愈。
可柳如意并不愿意相信,所有得了花柳病的前輩都死了,尸體都被扔到亂葬崗被鷹啄鼠啃,無一例外,也只有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才能被人吊著命,禍害著下一個女子,但,那也是吊著命而已,生不如死。
可不相信又如何,她畏懼著樓里的老嬤嬤,老嬤嬤讓作什么就做什么,讓服藥就服藥、讓干活就干活、讓去幼兒園就去幼兒園、讓去復診就復診。
此時此刻,就算老嬤嬤讓她吞一顆毒藥下去,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甚至,心中還能慶幸,得到了解脫。
田地中,柳如意揮汗如雨,手中握著鐮刀,一茬接著一茬的小麥倒了下去,瞧著田地里黃燦燦的麥秸,柳如意不覺想到了農家的日子。
那里吃不飽、喝不暖,甚至于每日還要被婆家打罵,可她的心是充實的、滿懷期待的,不像現在,她的心在跳動,可她卻毫無感覺,盲目、冷如磐石。
柳如意看向不遠處的田埂處,樓里的老嬤嬤端著一臉富態,坐在木凳上,脖子高高抬起,臉上滿是笑容,嘴里喋喋不休著。
她在樓里時,聽過老嬤嬤的故事,那老嬤嬤原名大妞,五歲便被家里人賣到了樓里,在花魁跟前做了端水的丫頭。
在花魁跟前待著,吃得飽了、穿得好了,大妞的容顏漸漸長開,樓里的老鴇見狀,便幫大妞改了名,喚做清泉,教導清泉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清泉十三歲便上臺表演,積攢名聲;十四歲便開始接客,一舉成名,當選花魁,十八歲便被當地鄉紳贖了身子抬做小妾。
不過短短三年的時間,清泉的容顏便快速衰老,自愿回到樓里,做一名教導女子房技的嬤嬤。
樓里的女子無一不惋惜著,都被鄉紳贖了身,恢復了良籍,為何要回到青樓這般骯臟的地方。要是她們,寧可一良家女子的身份死在鄉紳的后院,也不愿意在樓中享盡風光。
何況,那鄉紳明顯對清泉情誼未盡,到了樓內,往往要到清泉處好一會兒。
柳如意剛被老嬤嬤調教時,便問過老嬤嬤這個問題。
但老嬤嬤只告訴她:那后院只是為束縛女子所建造的地方,可笑的是,那地方卻讓天下女子都趨之若鶩,在那小小的方圓之地機關算盡、斗個死去活來,只為博君一笑,何必呢。
這句話,當時的柳如意不明白;現在的柳如意,依舊不明白。
就如同此刻,柳如意依舊不明白,清泉嬤嬤被想射逼著接連墮了兩次胎;現在又被鄉紳的原配算計,被樓里發買到這個未知的地方,清泉嬤嬤為何還能笑得如此開心。
柳如意疑惑著,在小鎮內的日子還是慢悠悠的過了下去,在小鎮里,她每日都能用干活得到的積分到超市里買到許多面條和豬肉,無需為飯食發愁;
在小鎮里,她可以用發燙的熱水清洗衣物,無需再怕被冷水凍僵手腳;
在小鎮里,她可以每日站在淋浴頭下,清洗身子,這能讓她短暫的覺著,自己還是那個清清白白的良家婦女,而不是青樓中那數不上名號的流鶯。
這一天,當她再次站在淋浴頭下清洗身子是,原本滿是小膿包的下身,只是輕輕一搓,便掉下了幾塊皮。
柳如意瞧著干凈的下身,不敢置信的摸了摸,真的,沒有膿包、沒有疤痕,干干凈凈的,如同她還是那個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一般。
柳如意趕緊擦干凈身子,套上衣物,往醫院跑去。她第一次在夜晚走出房間、走出莊園,外面不似她想象的那般恐怖、更不是那吃人的怪獸;莊園外面,明亮如晝,似乎每踏出一步,都被光明包裹著,一步步走向那陽光大道,
柳如意到了醫院,親耳聽到穿著白大褂的女大夫告訴她,她的花柳病已經好了,她的身體很健康,以后,不需要再到醫院來復診了。
柳如意手握診斷單,呆呆的看著診斷單上她壓根看不懂的文字,一滴淚珠猛然砸在診斷單子上,紙張晃動了一下,水跡在上面暈染開來。
柳如意緊張的擦拭著診斷單子上的淚痕,一滴、兩滴、三滴···源源不斷的淚珠從眼眶中出來,接不住、擦不掉。
空曠的醫院內,白瓷磚上倒影出了柳如意的倒影,突然,影子縮成一團,身子不斷抖動著發出哽咽的聲響,慢慢的、震耳的哭聲傳到了醫院的每一處角落。
醫院外面的保安快速出動,說勸得不到結果以后,便喚來了警察,把柳如意帶到了警察局,讓柳如意在警察局的大廳內,蹲坐著哭到了半夜。
漆黑的夜色中,兩旁的路燈已經全滅,漆黑一片,只有小巧玲瓏的感應燈還在發揮這作用,當有人靠近時,散發出昏昏黃的管線,當人離去時,也恢復寂靜、黑黝黝一片。
除此之外,只有盡職盡責的機器人警察還開著明亮的燈束,為柳如意照亮前路,勢必要把人安全送到家中,才放心離去。
柳如意目送著機器人離去的背影時,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居然還有著如此可愛的一批人,默默無聲、盡職盡責的站在她的身后、保護著她。
原來,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她今年不過二十三歲,接下來還有無數的日子享受著這個世界的美好。
也是在這一刻,柳如意似乎有點觸碰到了清泉說過的話,是啊,只是一個男人而已,哪兒有自己的命重要。只有她好好活著,才能享受著生命中的美好生活;只有好好活著,才會有機會看到負心男人的悲慘結局。
柳如意把手伸到熱水低下,讓水流淌過手心,這一次,她感受到了太陽一般的溫暖,整個身子都充滿了陽光。
她吃著親手蒸出來的白面饅頭,那是如此的美味,白面,原來是這般味道;
她吃著肥瘦相間的上好豬肉,不限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原來,這就是連肉都能吃怕了的感覺;
她褲子墊著衛生棉,鮮紅的血液流淌道棉花上,沒有泄露絲毫,只能感受到臀間的清涼,原來,生活還能過的這般的自由自在。
不知何時,柳如意變得和身邊人一般愛笑、愛鬧了起來,柳如意在田地間努力勞作,在學校中認真學習著。
把每一天都仿作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努力著,也同時期待著明天的著急會變得更好、更努力。
另一邊,唐甜暫時穩住了小鎮內的局面以后,又開始了一邊趕路、一邊贈送詩籍、一邊購入勞動力的生活。
唐甜絲毫不知曉,她投入大量銀子讓人排戲的文抄公已經被搬上了表演臺,并大獲成功,成為了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火爆了整個塘州郡城,并且有向外部蔓延的趨勢。
唐甜更加不知曉,她花大價錢讓商人帶到皇城的詩籍已經到了合適的人的手里,并且詩籍開始在市井之中流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