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酒足飯飽,回到小鎮(zhèn)時,瞧著玻璃窗外訓(xùn)練有素的小兵時,眉頭一皺。
小鎮(zhèn)就在這片土地上,要說有軍隊(duì)路過借宿也是正常的。但外頭那些小兵別處不守、就守在她門口,這就不太正常了。
出了屋子,徑直走到大門前,隔著柵欄,唐甜開口詢問道:
“你們守在我房子門前,是有什么事嗎?”
瞧著唐甜嫩白的小臉,士兵一下就紅了臉頰,吞吞吐吐道:
“是李侍衛(wèi)吩咐我們守在這兒的,說是姑娘回來了,便告訴您,讓您去見小將軍一面。小將軍愿意多出一塊玉佩。”
小兵也很意外,不是說住這房子的姑娘不在家,讓他們在這候著嗎?怎么,這姑娘是從屋里出來的,不是從外面回來的!
唐甜思索,小將軍是誰她不知道,但有一人倒是挺喜歡拿玉佩收買她的。想著,便詢問道:
“小將軍,是警察局里關(guān)著的那人嗎?”
“額,小將軍是住在一個叫警察局的地方,不是關(guān)著。”
小兵很認(rèn)真的解釋道,小將軍怎么會被關(guān)呢,再說了,這地方有誰敢關(guān)小將軍!
“哦,好吧。只要在小鎮(zhèn)就好,麻煩你帶路,我去見一見那位小將軍。”
唐甜開口道,見人一面,就能拿到一塊玉佩,還挺劃算的。
小兵見狀,一分為二,一波去通知李笑、一波帶著唐甜去往警察局的方向。
李笑收到消息,帶著其余侍衛(wèi)趕往警察局,慢了一步,沒趕上去探監(jiān)室,只能在警察局外頭等著。
唐甜被人一路帶著到了警察局,見到了小將公子。
“原來你是個小將軍啊。”唐甜道。
小將公子瞧著面色如常的唐甜,憂慮漸漸加重,苦笑道:
“也得唐姑娘認(rèn),這個將軍才有用啊。唐姑娘也別折煞我了,我姓名北野伍,字悟之,唐姑娘稱我悟之便好。”
“哦,悟之公子,你這次找我來有什么事嗎?加上這次的玉佩,你一共欠我八塊玉佩了。”唐甜道。
北是大廉朝的皇姓,他身為將軍,又姓北,一般人聽到都會想到皇親國戚。可眼前的唐姑娘似乎一點(diǎn)兒也沒往這方面想,也沒打算把他當(dāng)做將軍或者皇親國戚來對待。
一想到這兒,北野伍的憂思更重了,表明身份也無用,這也代表著他在這個小鎮(zhèn)沒有任何的特權(quán)。
腦中胡思亂想了一番,北野伍還是說出了請人來的目的:
“唐小姐,今日一位長輩來探望我,長輩脾氣不好,在探監(jiān)室內(nèi)動怒后動了手,被警察抓走了,現(xiàn)在還沒見到人。不知唐小姐可否知道人在哪兒?”
一聽又有人被抓,唐甜無奈嘆了口氣。想想,還是喚來機(jī)器人警察,詢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甜快速瀏覽了完視頻后,深深的看向眼前的人,讓人看清楚視頻截圖下來的照片后,出口確認(rèn)道:
“你說的是這個有絡(luò)腮胡子的人嗎?”
“對,他叫安常在,是我一個認(rèn)識的長輩。”北野伍看了照片后,應(yīng)聲道。
“他啊,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改造了。”唐甜道。
“沒有,我沒在監(jiān)獄見到安將軍。”
北野伍低頭思索著,他是不是忘了什么地方?jīng)]看?
唐甜看向北野伍,好心解釋道:
“你住的地方不是監(jiān)獄、是拘留所,簡單點(diǎn)說吧,犯事不嚴(yán)重的,拘留期在十五天或者十五天以下,就會被關(guān)在拘留所;
犯事嚴(yán)重的,拘留期在一個月以上,就會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改造。而你口中那位安常在,在警察局內(nèi)公然持刀劫獄,襲警。被抓后,對劫獄的事供認(rèn)不韙、拒不認(rèn)錯。被判刑三年零兩個月。”
三年兩個月,北野伍聽到這兒,眼睛猛地睜大,帶著手銬的雙手緊緊抓住鐵欄桿,開口道:
“怎么會?我也是持刀砍壞了東西,還襲警、妨礙公務(wù),也不過十天而已。安將軍怎么會、會三年多?”
唐甜抬起眼皮子,想了許久,才開口道:
“這是在警察局,安常在手持大刀,說要放你出來。按照你們這兒的說法,應(yīng)該叫做劫獄,劫獄可是大罪,判刑也高。
再有,你是襲警,但并未對警察造成實(shí)質(zhì)性傷害;但安常在襲警,那是實(shí)實(shí)在在砍了警察一刀,警察的手臂都凹陷下去了,有照片為證。你想一想,若是在場的是真人,就算小命保住了、也得丟一條胳膊,追加兩個月的刑期、讓人做工抵債,還算低的了。”
北野伍聽了,緩緩坐回到了椅子上,在大廉朝,劫獄可是謀逆之罪,輕的要流放,重的也有誅九族,這兒只是做三年大牢,算輕的了。
不、不對,這兒可是大廉朝的地界,這個小鎮(zhèn)算是在私囚禁他,安將軍在這兒動手,也不能算作劫獄!差點(diǎn)就被唐姑娘繞進(jìn)去了。
北野伍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思索著道:
“安將軍貴為大廉朝的三品大將軍,無故消失,必會引起上頭的重視。小鎮(zhèn)靠近邊塞,千里之外便有百萬大軍駐守。要是被上頭人發(fā)現(xiàn)唐姑娘你私自囚禁一位將軍,怕是要帶兵踏平你這小鎮(zhèn)。”
唐甜聽了,眼眸里盛滿了笑意,伸出一根纖細(xì)的手指,擺了擺,笑道:
“你算錯了,悟之公子你也是一位小將軍吶。要真說起來,我算是囚禁了兩位將軍,不是一位。”
她最不吃的就是威脅這套。再說了,犯錯的又不是她,對著她威脅個什么勁。
“唐姑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北野伍臉色微變,咬著牙、呲咧著嘴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悟之公子放心,我可不像你們,視法律為無物。機(jī)器人警察說了拘留你十天就十天,只要你不犯什么錯,到了時間,自然會放你離開。”
唐甜一臉真摯,微笑著應(yīng)道。只是眼眸中的不在意暴露了真實(shí)情感。
北野伍一手撫額,抑制住太陽穴周邊的青筋,試圖同唐甜講道理:
“唐姑娘,我不是在拿權(quán)利壓你、也不是在威脅你,我只是在和你講述事實(shí)。國有國法、族有族規(guī)、家有家風(fēng),但國法凌駕于一起之上,就算安將軍真的犯了事,也該交由官府來處置,而不是唐小姐你私自囚禁。
唐小姐這般動用私刑,于你并無什么好處,只會讓人覺著你無視律法、目無法紀(jì),這可是大罪。”
唐甜一手拐支在桌面,瞧著對面滿臉婆心的人,道:
“說到目無法紀(jì),誰又能比得了悟之公子這樣的皇親國戚,以權(quán)逼人,悟之公子現(xiàn)在不就是在做這樣的事么。
犯錯了,就不能乖乖接受懲罰么,非要說些有的沒的來脫罪。悟之公子再有三天便能出去了,何必為了他人的事來勞心勞力。”
不是她說的,就視頻里,那安常在的脾氣,放出去了指定沒好事。
就算在此刻,那安常在還搞不清楚情況,在監(jiān)獄里頭鬧著呢。話里話外對自個兒的身份十分自得,瞧不起做買賣的人。
嘴里揚(yáng)言要是出去了,定要把這兒殺得片甲不留,把這兒的好東西都拿回去犒勞三軍。
“唐姑娘,你既然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但你得知道,這小鎮(zhèn)既然在大廉朝的國土上,就得遵循大廉朝的國法,就算你是仙女也一樣。
你就算不為自個兒考慮,也得為在小鎮(zhèn)里做工的伙計考慮,要是安將軍真出事了,他們在這兒做活、就是你的同伙,軍隊(duì)來了,大家都討不了好,就算你能護(hù)得了他們一時、也護(hù)不住他們一世,再說了,他們的家人、親朋好友都還在外邊呢。”
北野伍盯著唐甜,不放過唐甜臉色出現(xiàn)過的任何表情。
唐甜抬眼,直視北野伍,漫不經(jīng)心道:
“悟之、公子,你知道嗎,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他們只是在我這兒做工而已,而他們是大廉朝的百姓、世代生活在大廉朝,為大廉朝的繁盛繳納各樣稅費(fèi),就連大廉朝也給不了他們的清白、護(hù)不住自個的百姓。
我一個小小的雇主,又為什么要去護(hù)幾個伙計。”
北野伍被一口噎住,黑著臉,冷笑道:
“沒想到唐姑娘這般冷血。”
“呀,說到冷血,那肯定比不了悟之公子你。悟之公子你可是皇親國戚,嘴上說著仁義禮儀、為國為民,到頭來,反倒拿自己國家百姓的生死來做逼迫。
我一個弱女子只是無能為力罷了,悟之公子可是劊子手,你說,誰有悟之公子冷血呢?”
唐甜一手捂心,裝作嬌弱的模樣,冷笑著道。
“你、你這女人真是蠻橫”
唐甜冷臉打斷道:
“說不過就開罵,這就是所謂的名門公子?悟之公子慎言,我可不會站在被人罵,省得到時候話說得難聽了,悟之公子氣得心梗吐血。”
見人慢慢冷靜下來后,唐甜這才再次開口道:
“悟之公子還有其他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記得出去后把欠我的玉佩結(jié)一下。”
北野伍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疲倦道:
“沒了,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一句,唐姑娘,與朝廷作對。對你沒有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