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不大,也就三公里左右,店鋪少得可憐,走了一圈下來,只發現了三家飯館,其中一家還是客棧,只給投宿的人提供飯食。
一家主營肉食,可惜手藝不大好,隔著老遠就能聞到腥臊味,唐甜直接拒絕進入,最后一家,瞧著老破小,但打理著不錯,桌椅老舊、但擦拭得蹭蹭亮,沒落下一點灰塵。
“客官,你吃些什么?”
見到有人上門,老板娘趕緊迎了上來。
“你家有什么吃的?”
“店里有四樣招牌菜,小米鍋巴、小米饅頭、羊雜湯面、酸湯面條。其余的都是時令小菜,有什么做什么。”老板娘如實說道。
“那都來一份吧。”
四樣飯菜陸陸續續上桌,羊雜湯面是最新上桌的,冒著熱氣,味道鮮而不腥,面條爽口;小米鍋巴焦脆可口,讓人百吃不厭;酸湯面中的酸菜是足月發酵而成,酸香可口,搭配上面條,讓人胃口大開;就連最簡單的饅頭,也松軟微甜,搭配著店里特有的醬料,和農家的饅頭天差地別,很是美味。
“老板娘,每一樣再給我來五份。”
“姑娘,你這是還有朋友來嗎?”
老板娘開口詢問道,她做的是小本買賣,食客都是街坊鄰里,準備的食材每天都有定量,這么一大筆訂單,她還是問清楚了好。
“沒,是我吃的,我胃口大。你算一算,總共多少錢,我先付給你。”
唐甜來到這個世界,吃第一頓飯的時候就發現了,她吃的比原住民多了很多,容易引起人的圍觀,不過她不在乎,只要有好吃的就好。
錢,哪兒有不賺的道理。想著,老板娘拿著算盤就扒拉起來,小米饅頭是主食,一份是一斤的量,每斤7文錢,五斤35文;小米鍋巴量少便宜,每份2文,五斤10文;酸湯面是用酸菜和小米面做的,一份5文錢,五份25文;羊雜湯面也算是葷菜,但這地方羊肉向來價廉,羊雜碎更是,一份6文錢,五份就是30文。
“姑娘,總共100文錢。”
好便宜啊,她買一匹布就要好幾兩銀子,點了那么多食物,只要一百文。唐甜在心中感慨著,從荷包里掏出一小塊銀子,遞給了老板娘,沒注意到個別食客貪婪的神情。
老板娘拿到碎銀子,先是咬了一口判斷真假,爾后,拿來小稱,上手一稱,道:
“姑娘,這銀子有6錢,我該還你500個銅板,你瞧對不?”
“對的,飯菜趕緊上來就更好了。”唐甜開口道。
“好嘞,我這就去催催。姑娘,你等等,我給你拿錢去。”
老板娘手帕一揚,臉上笑開了花,往后廚去告訴了丈夫加菜后,往后面的屋里去了,她的家當都藏在房里呢。
老板娘出來時,手里拿著一串銅錢,坐在了唐甜對面,把銅錢往唐甜面前一推,笑著道:“姑娘,你數數夠不夠。”
“夠了。”唐甜掃了一眼,把銅板收進了挎包內。
老板娘見狀,提醒道:“姑娘,這錢你可要好好數一數,離開了店,咱家就不負責了。”
“這錢夠數,老板娘不用擔心。”唐甜笑著道。
面條很快被端了上來,一碗、兩碗、三碗······很快,木桌上疊起了一堆的湯碗,店內的客人也忘記了吃飯,偷偷打量著唐甜,目光在湯碗和唐甜之間來回移動;有的人還不斷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多,最后一個饅頭下肚,唐甜開心的打了一個飽嗝,帶著愉悅的心情離開了小店。
寬闊的街道上,唐甜腳步輕盈,嘴里還哼著小歌。突然,唐甜腳步一頓,眉頭輕皺,換了個方向,走進了街道邊的小巷子內。
幾個身著麻衣的大漢見狀,也跟著進了巷子內,七拐八彎的,很快不見了女孩的身影。
“沒路了?人呢?”
“剛剛還看見呢,肯定就在附近,大家散開找。”帶頭的刀疤男指揮著。
唐甜聞言,從墻后走了出來,瞧著對面的五個大漢:“你們一直跟在我后面,想做什么?”
大漢聞言,集體轉身,看到巷口身著紅衣的女子時,不懷好意的笑了,帶頭的刀疤男從背后拔出了匕首,耍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刀花,道:
“姑娘,最近哥幾個手頭緊,借點銀子花唄。”
唐甜聽了,瞧著刀疤男油膩的模樣,一陣的反胃,做了個干嘔的樣子:
“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就你這幅樣子,也配稱自己叫哥。還有,沒錢回家玩自己去,在我面前耍猴,我看了還嫌臟眼睛呢。”
隨著唐甜話音落下,巷子內有人憋笑出聲,刀疤男臉都黑了,瞪一眼身旁的小弟,皮笑肉不笑道:
“嘴倒是一張利嘴,等我把你送進窯子,有你好受的。識相的,乖乖聽話,交出身上的銀子,兄弟們還能對你好點,就你這細皮嫩肉的,哥們幾個疼惜著呢;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巷子里響起一道拉長的聲線,唐甜收起長腿,走到被自己踢飛出去的刀疤男面前,不耐煩道:
“怎么個不客氣法,這樣踢一腳是不是太輕了,你說話那么難聽,我幫你凈凈嘴。”
說著,唐甜對準刀疤男的嘴就是幾腳,瞧著刀疤男一嘴的血,吐出幾顆老門牙后,還嫌臟的往后退了幾步。
“臟著感冒(占著干嘛),塊店上吶(快點上吶)。”刀疤男蜷縮著,捂著肚子,牙口漏風的和幾個小弟道。
幾個小弟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站在刀疤男邊上的唐甜,不敢動。
他們都沒看清女人的動作,刀疤男就被踢了出去,只感覺一個影子飄過,女人就出現在他們后方,教訓著他們的老大。
他們只是普通人而已,看見這么詭異的場景,第一反應沒有逃走已經算好的了,怎么可能還往前湊。
唐甜掃了眼幾個大漢,心情更差了:“你們幾個還想打劫?”
幾個大漢聞言,反射性的退后幾步,遠離了唐甜后,轉身拔腿就跑,一下就消失得沒了影。
唐甜垂眼看向刀疤男:“你知道錯了沒?”
“丑彪子(臭女表子)······”
“打得太輕了。”唐甜輕飄飄的一句,拿了麻袋套在腳上,又踹了幾腳,估摸著牙齒掉得差不多,這才停了,再次道:
“知道錯了沒?”
“窩饒步聊泥。”這下,刀疤男說話徹徹底底不清楚了,看向唐甜的眼神更加的仇恨。
“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還是一點錯誤也沒意識到。”唐甜眼睛掃向一旁。
刀疤男猛的加快了速度,拾起掉在地面的匕首,往唐甜刺去。
距離太近,唐甜閃躲不急,抬腿踢了過去,匕首劃破了褲子,從大腿擦過,留下了一道紅印。
刀疤男被踢到到墻面,落了一墻的灰,脖子一鯁,牙齒連帶著血沫滑落進了肚子,抬頭看向唐甜白晃晃的大腿時,眼球緊縮,開始害怕起來。
唐甜目光從腿上移開,視線從匕首一路掃到刀疤男的右手,往前走幾步,腳尖往刀疤男右手上碾去,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連帶唐甜目光往另一只手看去,平靜的話語:
“一刀換一只手,不值。”
唐甜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清理了下現場,馬上要拐出巷子、進入街道的時候,見著之前跑了的大漢帶著幾人尋了來,她也沒心思打人,一閃身,避開了,沒正面撞上幾人。
大漢看到刀疤男時,倒吸了一口氣,刀疤男一嘴的血,牙全沒了,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聲的驚恐。要不是探過鼻息,還活著的話,他都以為人沒了。
就算瞧著人成了這樣,大漢也不敢報官,招呼著朋友把刀疤男抬著回了家,還被刀疤男家里人逼著拿出了不少錢。
唐甜回到小鎮,換了一身衣物,心情極差,在小鎮里鋪了一層跑道,圍著小鎮跑了好久、好久,大汗淋漓,才算消散掉心中的不快。
瞧著時間差不多后,去了一攤布店,付清了銀子,去了訂制好的鋪蓋、墊子。
一層細致的麥草墊、一層羊皮、加上綿羊毛墊子,鋪上一層絲綢床單,躺在上面,滿是陽光的味道,比星際的營養倉好上幾萬倍不止。
這一刻,唐甜忘記了一天的疲憊,忘記了任務,整個人懶洋洋的趴在被窩里不愿起來,夕陽西下,在美麗的晚霞中,唐甜拉起被子,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