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抬回來,一直昏迷不醒,可是陛下的氣并沒有消,看到軒轅無忌昏睡的樣子,氣的直跳腳,把人家府門都燒了,他居然還睡的如此安穩,連泡泡都吐上了,當下一盆混著冰塊的涼水澆下去,不待軒轅無忌清醒過來,直接拉到殿外,按倒在長凳上。
“給朕重重的打,重重的打……”皇帝陛下怒不可遏吼道
“混賬東西,居然跑去殺人放火,還有沒有儲君德性……”
“哎呦,你個死奴才,居然下狠手,都給本宮記下。”
“重重的打,現在朕還是皇帝,還輪不到你這個后備皇帝說話……”
當今圣上龍顏大怒,瞪著正在杖刑的宮人,小太監本就被太子威脅嚇的手忙腳亂,再被皇帝一瞪,簡直就要嚇的尿出來,手中的長棍,又多了幾分力度,反正太子也是預備皇帝,目前陛下春秋正盛,太子登基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他們自然是聽陛下的,往死里打了。
“父皇,皇兒不服,皇兒不服……”
“不服?就打到你服為止……”
皇帝震怒,當朝太子軒轅無忌再一次的被打的屁股開花,而皇族中的王宮少年,凡是參與“縱火”案的人,全都夾緊了尾巴,終日惶恐不安,唯恐陛下盛怒之下,自己也跟著遭殃,當然有一人除外,那就是王恩賜。王恩賜的父親王思勉本是準備要好好教訓他一通,無奈老太尉護孫心切,家法還沒動,老太尉又是呼天搶地扯須大哭,王思勉沒辦法,只有由著他們這一老一少胡鬧,索性休了長假,搬到別院去住,眼不見為凈。
平日王恩賜見到他阿爹,總有一種老鼠見了貓似的感覺,怕的不得了,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現在阿爹去了別院,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自然比往日更灑脫了起來,他一直記掛著太子傷勢,但是又害怕太子正在氣頭上,恐怕去了就當了倒霉的出氣筒,王恩賜計算著時日,覺的太子差不多氣消了,這才吩咐人備車,去東宮覲見!
此時東宮內傳來太子的吼聲
“哎呦……輕點……本宮的屁股是你胡亂摸著玩的么?
”軒轅無忌趴在床頭,極力扭著脖子,沖著王恩賜橫眉怒目,大呼小叫。
“明明就是上藥啊!哪里胡亂摸來著?”
王恩賜雙手攤開,左手拿著白瓷鎏金葫蘆瓶,右手還殘留一些透明的黃色藥膏,英氣的臉皺在一起,何其無辜!
“你就是在亂摸……”
明顯是在找碴的少年,把從小玩耍在一起的好友,當成了特大號的出氣筒。
“要摸也是摸女人的屁股,你的屁股既不圓又不潤,我摸來作甚……”
王恩賜賭氣之下,將白瓷鎏金葫蘆瓶朝軒轅無忌臉上丟過去,軒轅無忌正鬧著脾氣,不意被打個正著,越發惱羞成怒。
“王恩賜,你居然敢拿東西丟本宮!”當下一手拽著褲頭,一手抄起床頭的十五寸精鐵長劍,滿屋子舉劍追殺。
太子的寢宮,只比陛下的長樂宮小上一些,但是這兩位少年折騰起來,偌大的宮殿也顯的有些狹小不堪了。要不是軒轅無忌太過于生氣,以至于忘記了可以系好褲頭,再去砍人,相信此時王恩賜已經被剁成肉泥了。
“還能下床砍人,證明太子的尊臀好的差不多了,又可以恣意鬧事了。”
一聲冷哼自門外傳來,一白衣青年神色冷峻,頭束六寸白玉冠,一領白色交領寬大絲袍,腰間系著黃色玉帶,歧頭履在行走間露出窄窄的云紋,一領白狐裘披在肩頭,更襯得來人面如冠玉,冷若冰霜。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左手小拇指輕彈一下,一股氣機托住了軒轅無忌的腹部,人還沒有來得及運氣抵抗,便被輕飄飄放置到了床上。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
軒轅無忌愕然看著白衣青年,愣愣說道
“阿舅何時回長安的?”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來?”
“不是……不是,無忌只是詫異而已,詫異而已!”慌的軒轅無忌忙擺手,又要爬起來。
“哼,我若不及時回來,你還不知道又要闖出什么禍事來。”
“阿舅……”軒轅無忌一瘸一拐,縮著脖子,怯怯的去拉尹鐘情的袖擺。
躲在門后的王恩賜,躡手躡腳,縮頭縮腦就要往大門口而去。尹鐘情頭也沒回,一抬手,王恩賜只覺背后寒風凜冽,一股氣機直拍后背。王恩賜雙足不支,以屁股朝上,腦袋朝下,這位十年后令匈奴聞風喪膽的大雍戰神,此刻正以平沙落雁狗爬式跌在地上,灰頭土臉狼狽不堪,還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撲哧一聲,軒轅無忌努力咬著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偷笑出聲。
“下次再發現你蠱惑太子,打斷你的狗腿”
王恩賜拍拍身上的塵土慢慢爬起來,素來知道這位冰冷無情不假辭色,對太子管教極嚴。當下連聲稱諾,轉身一溜煙跑掉。出門沒看黃歷,尹侯爺一年也就回來這么一兩次,還全讓他給趕上了,真真倒霉透頂!
王恩賜從東宮出來,轉身就去了慶王府。
沒有意外,果然吃了閉門羹
“世子爺和太妃去大悲寺還愿去了,王少爺還是請回吧”大管家笑瞇瞇的連門都沒請人進去,直接在門口一躬到地,謙卑的將人轟走
“既然不在家,還請幫我捎個話,讓他抽空去我那一趟,我有好東西給他”
“老奴一定轉告世子”
王恩賜干脆的走了。
管家見他走遠,這才回到內宅,稟告老太妃
“什么好東西,我慶王府沒有,以后這些閑雜人等來找世子爺,先回了我,省的被別人帶歪了”老太妃滿臉不悅。因著太子放火的事情,謙兒狠狠被他老子錘了一頓,到現在還下不來床。
管家連連稱是。
“成日里和太子混在一起,好好的孩子,越發不長進了!”管家退出去了,老太妃仍在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