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狩獵結束半月之后,陛下很少去漪瀾殿,此事引起李夫人警覺。陛下倒是去過蕭夫人和皇后那里幾次,夜深人靜的時候匆匆而去,匆匆而回,也不見過夜。
“陛下……還是放下昭明吧!”蕭夫人只著白色單衣,婀娜而立在陛下面前。
“哦……好,你且讓開,朕抱他回床上,這小子這么大了,睡起來居然還留口水”軒轅拓小聲壓低聲音,站起身來,緩緩邁向床榻,途中昭明哼哼唧唧似乎像是要醒過來,軒轅拓只好輕輕拍著昭明的后背,哄著……
“陛下……”蕭夫人有些好笑,以前陛下從來沒有這么黏過兒子,現在每天晚上幾乎都要偷偷摸摸過來,將昭明抱在懷里,直到昭明安心睡去,他才悄悄離開。
“你也要多注意休息,朕還有些奏章沒有看完,先回去了”說完,還在蕭夫人肚子上撫摸了幾次,才匆匆而去。
蕭夫人倚門而立,看著這個男人匆匆而去的背影,想起太子暗中傳遞消息,這幾日陛下明顯寵溺昭明,看來是真的要放小七去蜀地,蕭夫人真不知道該憂該喜?沒有一個母親愿意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可是現在皇宮,陛下連來她這里都已經是偷偷摸摸的了,蕭夫人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護得住自己的孩子,離開是最無奈,卻也是最好的選擇。
次日天明,陛下忽然下旨:“趙王如意,聰敏仁孝,堪當大任,即刻赴趙國上任,三皇子昭明改封蜀王,即刻赴蜀國上任。”
圣旨傳達的第一天,李夫人昏厥在漪瀾殿,日日夜夜哭鬧不休。而陛下這次似乎真的是狠下心,連漪瀾殿都不去了,趙王如意前來幾次求見,連面沒見就被擋了回去。而蕭夫人則是上書給陛下,闡明七皇子過于年幼,尚不足以自立,因此請求陛下開恩,與蜀王同去蜀地”
起初,軒轅拓認定蕭夫人簡直是在胡鬧,根本理都沒理。但是午夜夢回深處,張夫人、秦夫人、趙婕妤生前音容笑貌便會出現在腦海,還有不足月便夭折的五皇子,被驚嚇而死的六皇子,可是也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聲音提醒他,李夫人一定會殺光你所有的兒子,一定會殺光你所有的兒子,軒轅拓往往被這重復不斷的噩夢驚醒。
“幾更了?”軒轅拓擦擦額上冷汗,問道
“陛下,再睡會兒,還不到早朝呢”近期風頭正盛,眷寵不斷的甘夫人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自背后環住軒轅拓,嬌憨的似貓兒。因趙王如意要送去封地的事情,李夫人日夜哭鬧不休,甚至公開叫囂要立如意為太子,朝廷中大司馬也聯合一幫朝臣,施加壓力,不過他們又怎么能與太子抗衡,太子被立,已有十三年,根基已穩,輕易無法撼動。陛下夜夜宿在單純嬌俏的甘夫人這里。。
“你先睡吧,朕看會兒奏章”也不知道是受睡夢影響,還是其他的,此刻,軒轅拓心煩意亂,冷淡的披起錦衣,軒轅拓汲上鞋,走進燈火通明的書房。
正巧看到被他仍在一旁,置之不理的奏章,還是蕭夫人請求同去蜀地的奏章,幾番猶豫之后,軒轅拓最終還是朱批圈定,同意蕭夫人去蜀地。一旁伺候的小內侍,暗中遞眼色給外面侍衛。侍衛了然繼續傳遞消息回飛羽殿。
“陛下,夜寒了,喝口參湯吧。”甘夫人見陛下獨自披著衣服批閱奏折,便也起身,安排人將燉好的參湯又微熱了一下。
“放在那里吧,朕不喝……”軒轅拓連頭都沒有抬,只是專注于國事上。
甘夫人默默看著這個男人,斜倚在朱紅柱子上,微微含笑。半響,軒轅拓才抬起頭上,說道
“朕一時半刻忙不完,你還是先睡吧!”
“這樣就很好,陛下忙你的,臣妾看自己的……”甘夫人嬌憨一笑。
軒轅拓不由的被逗笑,這些年中,宮中夫人一個比一個聰明,有哪一個不是玲瓏剔透的?這甘夫人不知道是涉世不深還是天性單純,自進宮來,一直是自己玩自己的,頗能自得其樂。
“朕有什么可看的?”軒轅拓放下手中狼毫,不由自己的摸摸頜下青須
“陛下確實沒什么可看的,不過臣妾就是想多看看陛下,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感覺好像不能永遠陪著陛下身邊一樣,多看幾眼,就能深深記在腦子里,想的時候就能拿出來,看一下”甘夫人把玩著自己的頭發,憨憨笑道
“傻丫頭……趕明將朕的畫像掛在你這里,那你就能日日夜夜見到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