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很簡單——
深呼吸,攢足肺活量。
尖叫:“有老鼠啊!!”
喬非晚這一嗓子,直接把隔壁的鼾聲吼沒了。
然后是一陣叮鈴哐啷,大娘翻身起床,迷迷瞪瞪的:“咋啦?”
“有老鼠!那么大的老鼠!”喬非晚直接無中生有,比劃了一個比腳更大的,“它爬我身上!我睡著它爬我身上!”
這樣一來,她覺肯定是沒法睡了,房間也可以沒法待了。
喬非晚直接跑出去,又是抖衣服,又是蹦,宛如受了重大刺激的崩潰樣。
“沒了沒了,我給趕跑了……”大娘追出來勸。
可喬非晚是有意鬧大的,當場就擠出了眼淚,鬧著說要回家。
她一邊“嗚嗚”地哭,一邊往外胡亂地走。
還誤撞了其他村民的門。
村莊本來就小,村民睡下的時間也不長,這么一鬧,當真有好幾戶開燈出來,納悶地詢問情況。
夜司寰本來就沒睡,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
看到喬非晚在一群人里抹眼淚,他一頭問號。
畢竟喬非晚是真哭,還是假哭,他是分得出來的。
……這是在假哭什么?
再聽到喬非晚說著什么“老鼠”、“好可怕”,他頭上的問號更多了。
……這個話題不是早過去了?
“它真的是老鼠!爬我身上……”喬非晚還在人群中控訴,翻來覆去只有那幾句話,卻已經(jīng)把村民唬住了。
她也注意到了夜司寰。
心中默默稱贊了一下——
很好!
不動如山、眉頭微蹙、一言不發(fā)……演出了一個大學老師的沉穩(wěn)和冷漠,眼中只有對學生精神狀態(tài)的擔憂。
就你了,來接奧斯卡小金人!
“夜老師!”喬非晚一句哭喊,把夜司寰拽入劇本,“我不要住在這里了!我想回家!我們回學校吧!”
說話間,直接超恐懼、超無助地撲過去,哭去了夜司寰懷里。
圍觀的村民一陣“嘖嘖嘖”感嘆——多大的人了,還撲人男老師懷里?沒眼看!
“那咋辦?”反正也勸不住喬非晚,村民打著哈欠問大娘,“你給人收拾收拾,跟村長說一聲。看村長咋個意思,再把人送走唄?”
話是這么說,但這一通流程,想想就覺得煩。
大晚上的誰不想睡覺?
大娘哄了這幾分鐘,也已經(jīng)煩了:“至于么!不就是老鼠么?又沒咬她……”
喬非晚沒細聽身后的這些嘀咕,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對她的吐槽。
她趁著靠近夜司寰的機會,壓低聲音:“向初夏很快就來了!我們得先做好鋪墊!想辦法先把可樂買下來。”
不是想走,鬧這么一場,只是為了讓向初夏等下的出現(xiàn)更合理。
喬非晚來不及細說。
但顯然,夜司寰很有默契,已經(jīng)懂了。
“夜老師”冷漠地把喬非晚扒拉下來,嚴厲開口:“實踐作業(yè)怎么辦?你要想掛科沒法畢業(yè),我也沒有意見。”
喬非晚頓時“嗚嗚”得更大聲,松開了夜司寰往別的方向走,也不回大娘家。
“我怕老鼠!我要找個……沒老鼠的地方!”她哽咽著,宛如很巧合地拐彎,宛如很巧合看到了被拴在那里的可樂,“我要它!有狗的地方?jīng)]老鼠!”
喬非晚任性地指著狗籠:“把它賣我吧!我牽著它走趕老鼠!”
一眾人嗤之以鼻,沒人在乎狗本身,就是提到“賣狗”有點為難。
夜司寰適時出頭:“要多少錢?你們說個數(shù)。”
喬非晚猛地瞪過去——克制啊克制,你一個大學老師能有多少錢?這不是您平時啊夜總!太露財會被懷疑的!
夜司寰:“?”
“……對!”喬非晚又轉向村民那邊,快速補充,“這條邊牧要幾千?你們說個數(shù)!哪怕要一萬,我們也買了!”
村民們自然看不上這點“小錢”,真正為難的原因,是狗主人不在。
但不賣繼續(xù)僵著吧,誰都沒得睡覺。
關鍵時刻,還是大娘做了主——
“我看這狗也沒什么好的,領回來不兇也不叫,都不會看宅子,見誰都搖尾巴!我做主,這狗兩千給你,你可別再喊有老鼠了!”
她當場拍板,絞斷了狗繩。
喬非晚也爽快地交了錢,把狗牽了過來。
圍觀的人群當場散了大半,事情解決了,大家都急著回去睡覺——前半夜賣貨運貨就夠累人的,這都已經(jīng)后半夜了!
喬非晚牽著可樂去附近的水池清洗,夜司寰在后面跟著。
……也沒人管。
反正貨賣完了,村里沒什么不能看的。
“這只狗被虐過,好可憐。”喬非晚只敢洗那些黏在一起的狗毛,都不敢硬搓,“在一個不被喜歡的地方活著,很不容易吧?”樂文小說網(wǎng)
“嗚……”邊牧瑟縮了一下,傷口被水沖疼了。
但是它很快又站好,朝喬非晚要了搖尾巴。
“你是可樂吧?”這一搖,直接把喬非晚搖不確定了,“你不會真像大娘說的,對誰都搖尾巴吧?”
“……”可惜面前這只不是七寶,不能和她完成有效溝通。
倒是夜司寰聽完插話:“現(xiàn)在才懷疑是不是有點晚了?為了它,連用狗趕老鼠這種話都說了!”
“用狗趕老鼠正常啊!”喬非晚沒覺得不妥。
“狗抓老鼠?”
“抓的……吧。”喬非晚不是很確定,但這并不妨礙她質疑夜司寰,“你又沒養(yǎng)過狗!”
“你養(yǎng)的是真狗?”夜司寰笑了笑,沒覺得憋屈,發(fā)出同樣質疑。
“……”
好吧,他們都是從未養(yǎng)過真狗人士。
現(xiàn)在他們兩個養(yǎng)假狗人,正在專心洗一只真狗——抓緊時間,在向初夏到達之前,至少把狗洗得勉強能看。
“向初夏過來的時候,你打算怎么跟被驚動的人說?”夜司寰在旁邊問。
喬非晚正忙活著洗刷刷,心情愉悅——
“說我怕老鼠,給附近的學姐打的電話唄!”她滿不在乎,“反正我現(xiàn)在這個人設,就……很一言難盡,不在乎多一條!”
任性、矯情、作……諸如此類的背刺,應該已經(jīng)把她扎滿了吧?
這樣的背景下突然來個向初夏,哪有不合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