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雙方心知肚明——
    喬非晚，完成了單方面的生氣。
    夜司寰，完成了單方面的感動。
    “嘿嘿。”喬非晚有些心虛，吐了吐舌頭，立馬轉移話題，“誒你這花哪里買的？真好看尤其是這朵……”
    邊說邊往后座鉆。
    哪朵不重要，先鉆進去隨便拿一朵。
    但手剛碰到花，人就被夜司寰拽了回來。
    夜司寰那關沒那么好過：“你故意點我不要吃的膈應我？”那他就要問一問了，“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沒有！”堅決否定，打死不承認。
    “你手癢又想寫檢查？”
    “……”
    兩句話，喬非晚從“被詢問方”，跌落成“被質問方”。
    喬非晚郁悶地開始嘀咕：“你把林秘書罵哭了……明明說好，我代替她這件事不追究的，你還把她罵哭了。”
    聲音越說越低，夜司寰得低著頭，把耳朵貼過去才能聽清。
    聽完，他直起身：“我不是因為這件事罵她。”
    而且都不能算罵。
    只能算批評，就語氣嚴厲了點。
    ……再說他壓根不知道林秘書哭了！
    夜司寰滿臉無奈，感覺接了一手黑鍋。
    “我知道呀，你肯定不會明著罵！”喬非晚當然懂，“你說她資料沒按時準備好。不就是對她有情緒，借題發揮嗎？”
    真要只是為了資料，也不會嚴厲到把人說哭。
    “我是有點借題發揮，但不是因為你代替她。”夜司寰承認了，卻沒有完全承認。
    喬非晚不明白：“那是因為什么？”
    夜司寰不太想說，先進了駕駛座：“上車?！?br/>     喬非晚扒拉著車門不想上，非要知道個原因。
    一來二去，夜司寰也是被纏得沒辦法：“不是他?！保譿Ｗ.ΧＬwＥй.coΜ
    沒頭沒尾的，他回答了三個字。
    喬非晚：？
    “昨天我問你，陳頌有沒有騷擾你，你回我‘不是他’?！币顾惧纠^續，“除了說漏嘴的這句，你什么也沒告訴我。”
    他有些氣憤，“我讓你去辦事，不是讓你去受委屈的?！?br/>     喬非晚聽得有些愣。
    感覺夜司寰比自己還不忿，她突然就一點也不覺得委屈了。
    她開口解釋，并且反過來安慰：“其實就是酒局上有個姓劉的，喝醉了想動手動腳。我沒你想的那么委屈，那家伙沒占到便宜……”
    昨晚她就是有些氣：不能當面開揍，還得頂著斯文柔弱的秘書皮！
    另外吧……
    喬非晚原本想把前因后果，包括當時的情景再講一遍，但話到一半——
    “我知道?！币顾惧净卮稹?br/>     ？他又知道？
    喬非晚歪了歪腦袋：這人還真是神了哈……
    “我派人去查了?！币顾惧緵]有隱瞞，“然后讓人去酒店處理，另外派人跟著你，隨時保護?！?br/>     這也正解釋了，今天在郊外時，幫手為什么能這么快到。
    可即便這么做了，夜司寰還是覺得不夠。
    總覺得有火沒處撒。
    所以，再說回林秘書——
    “我不是針對她，我只是看誰都不順眼。”夜司寰總算說清了自己的借題發揮。
    喬非晚這才了然。
    “我該提早把事情都告訴你的……”她有些愧疚，又很感激，“我不知道你為我做了這么多，為我抱不平，花了那么多人力……”
    等等！
    一想到人力，喬非晚倏地抬頭：“那個劉老板……你是派人去撞的他？還是派人去打的他？”
    她就說嘛，世界上哪來那么多“活該”的事！
    夜司寰蹙了蹙眉：“我沒有派人去撞?！?br/>     這不是他的風格。
    “原來打他的那一撥人，是你派的！”喬非晚從善如流，答案二選一，選了另外一個，“把他追馬路上，被車撞了……他該！”
    夜司寰試圖解釋：“我派的人，不是去打他的?！?br/>     光打一頓有什么用？
    手還在，就有可能動別人；人還在，就有可能產生非分之想。
    他派的人，是去徹底解決問題的。
    只不過對方僥幸被車撞了。
    夜司寰本想說明，不過看著喬非晚眉飛色舞的樣子，又改了主意：“……對，沒打到。上車，回家了?！?br/>     ·
    喬非晚沒細想這件事。
    回家后，她主動跑到廚房做飯——不要傭人幫忙，就要自己做！
    這回做的，都是夜司寰喜歡吃的。
    算是補償他中午那一頓。
    做完吃完，喬非晚才去處理夜司寰買的那一車花。
    太多了！
    幸好夜家花瓶也多，她剪剪插插的，分了好幾個瓶子，幾乎擺滿一樓的所有角落。
    七寶就在她腳邊跟著，一個個嗅著，時不時“手賤”，伸出爪子碰一碰。
    狗臉上充滿好奇：從未見過如此鋪張浪費的場面！
    求婚了？
    要撒玫瑰了？
    AI一頓膚淺地分析，然后開始興奮地蹦跶，往喬非晚手里叼東西。
    喬非晚看著手里多出來的蠟燭頭、彩紙、一盒橡膠手套……一臉懵逼。
    這是要干什么？
    直到七寶又叼來個戒指盒，她才結合之前的，猛地反應過來。
    “你是不是傻！求屁啊求！”喬非晚瞬間窘到了極點：戒指盒里放的是她的訂婚戒指！她這幾天當007，暫時摘下來放里面的！
    拿這么一堆東西，它是生怕她不被夜司寰笑話??？
    “快快快，趕緊放回去！”喬非晚直接給它來了一腳，踹碎七寶的浪漫夢，“再叼出來我把你毛拔光！”
    七寶立馬跑開，一根毛都舍不得掉。
    喬非晚只能自己收拾其他的：把蠟燭和手套放回廚房。
    邊走邊抱怨——誰家求婚用蠟燭頭??？誰家吹橡膠手套當氣球?。克嫦蛞顾惧厩蠡?，也不能那么埋汰吧？
    好歹也得真金白銀，挑配得上夜總檔次的吧？
    禮物不能少。
    燈光和配樂也不能少。
    喬非晚就這么邊想邊走回來，大腦勤勤懇懇策劃，宛如真的要跟夜司寰求婚一樣。
    直到放完這兩樣折回。
    夜司寰正蹲在她剛待的地方，拿著彩紙端詳：“這有什么用？”
    喬非晚的大腦一陣宕機：“……”
    她延續著此時的思維，第一反應竟是：這個剪碎了，求婚的時候，可以撒。
    狗都知道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