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城的目光看向車子那里,也不裝了,直接了當。
‘我的人。’
他連主權(quán)都宣告好了。
向初夏那邊正從車上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了蕭南城的存在。她一愣,原本想要往前的腳步,頓時止住。
沒笑、沒怒,就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
“聽說你在這里暈倒了,我過來看看。”蕭南城才不管這些,已經(jīng)自顧自打招呼,“身體還沒好,就不要亂跑。”
一邊說,一邊往前,“鬧完脾氣,我們也該回家了。”
“我沒有鬧脾氣。”向初夏總算回了一句。
她沒有明確的語言拒絕,但拒絕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原本是要下車過來的,現(xiàn)在又坐回車里,見都不想見。
蕭南城還想繼續(xù)往前。
這回,喬非晚看不過去,追上去把人攔住了。
“沒看到她不想跟你回去嗎?”初夏不好意思說的,她來說!她就見不得渣男自以為是!
喬非晚張開手臂,把人擋得死死的:“沒見過離婚分手還這么糾纏的!沒看見初夏來投奔我的時候,穿的是什么?”
她把向初夏的一無所有概括一遍,再把狼狽夸張一遍,然后直接質(zhì)問:“你現(xiàn)在來裝什么深情?她憑什么跟你回去?”
真要是深情的好男人,舍得讓喜歡的人穿得單單薄薄,身無分文地走?
夜司寰就是再和她生氣,也沒這么對過她!
喬非晚以此為標桿,對蕭南城鄙視得理直氣壯。
“……事出有因。”蕭南城的目光微動,像是被問啞巴了,憋了半天也才憋出四個字。
他想往前,又不能推喬非晚,聲音都多了幾分頹然:“讓我和她溝通?”
“行。”喬非晚嘴上答應(yīng),“回去打電話、發(fā)郵件、寫信,或者扔漂流瓶。”
有的是辦法溝通,面對面免談。
向初夏遠遠地笑出來。
蕭南城聽到笑聲多看了一眼:“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瞬間轉(zhuǎn)為慌張。后方,向初夏的輕笑也突然消失。
喬非晚還沒反應(yīng)過來,肩膀就被重重地推了一把,整個人往旁邊栽了好幾步。而蕭南城越過她,拄拐快步走向車子那邊。
車子已經(jīng)啟動了。
是之前被她們打暈,又扔在地上的人,突然蘇醒過來,搶了車奪路而逃。
壞了壞了!
這個最不起眼的,被所有人忘記的小嘍啰,竟成了轉(zhuǎn)折的一環(huán)。
轟!
油門被踩到底,小嘍啰想直接闖出去。
但是他不知道車子是“爆胎”的,強大的加速度下,他壓根控制不住車身。
碰!
車子撞上跨湖大橋的欄桿,并且撞破欄桿掉下去,落入十幾米落差的湖里……
一切電光火石,都在瞬間發(fā)生。
喬非晚懵了,反應(yīng)過來的第一句話:“向初夏還在車上!”
叫救援?找船?撈人?
大腦一團亂之際,她看到蕭南城扔了拐杖,狂奔到破掉的欄桿那里,想也沒想就跟著跳了下去。
喬非晚也快跑過去,但是她沒有跳,只是抓著欄桿往下看。
底下都是水花,根本看不清。
心里揪緊,手也在欄桿上揪緊。
喬非晚當場就急得掉了眼淚——
一方面是擔心,怕向初夏眼睜睜沒了;另一方面是內(nèi)疚,她剛剛為什么要攔蕭南城呢?也許不攔,這場變故也不會發(fā)生。
最后,她是震撼。
她沒有想到,蕭南城會不顧一切跳下去?渣男可不會豁出命救人。
已經(jīng)陸續(xù)有人施救了。
有人聯(lián)系船,有人放繩索下去……周圍一片混亂,就是沒蕭南城這么直接這么猛往下跳的。
“找到了嗎?找到她了嗎?”都是水花,喬非晚干著急,只能靠問的。
樊特助也跑到了邊上。
他的臉色慘白,神情相當難看。但他在跑過來的路上,不忘撿起被蕭南城扔掉的拐杖。
他攥得很緊,手指捏著拐杖,滲出森白的底色。
“夜總。”樊特助走到夜司寰旁邊,一臉的欲言又止。
到最后,只是變換稱呼,又叫了一聲:“夜少!”
夜司寰若有所思,聞聲才轉(zhuǎn)頭,目光最后落在那根拐杖上。
“你說……什么樣的人,才會裝瘸?”他對湖面上的事并不怎么關(guān)心,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這么一句。
樊特助的面色頓時無比復(fù)雜。
一方面不知道如何應(yīng)付夜司寰的問題,一方面憂心湖里的情況。
夜司寰卻不想追問了。
他的話鋒一轉(zhuǎn),竟然連態(tài)度都變了:“蕭南城如果活著上來,告訴他一聲,我可以考慮和你們合作。”
樊特助:“?”
不明白、不理解、很錯愕。
但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只匆匆頷首,便一起投入到救援中。
夜司寰也無所謂,決定做完了,話也說完了,這里剩下的他就不想管了。
“我們走吧?”他想拉上喬非晚離開。
拽了一下,竟沒拽動。
喬非晚抓著欄桿,半個身子都探出去,腦袋都在外面。
夜司寰有些無奈:“這個高度死不了人,最多就是受點傷。”
他又拽了一下,還是沒拽動。
夜司寰只能折過去幾步:“你……”他還想說什么,目光卻看到喬非晚的右手,因為用力,血已經(jīng)滲透了紗布。
本來就是潦草包扎的傷口,這么死命握欄桿,肯定崩。樂文小說網(wǎng)
“……松手!”夜司寰語氣不善。
他握住喬非晚的手腕,強行把人拽回來。
于是,他又看見喬非晚急哭的眼淚……
這一回,夜司寰的臉徹底黑了。
···
喬非晚一直全神貫注救援情況。
幸好向初夏被撈上來了。
她看著蕭南城抱著昏迷的向初夏,彼此濕噠噠地坐在橋面上。蕭南城焦急地檢查處理,直到向初夏的一口水吐出來,才失而復(fù)得一般,吻了向初夏的嘴唇,緊緊擁住她……
樊特助把車開了過來,他們很快上車,迅速去醫(yī)院。
喬非晚一路目送,看得視線模糊。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哭?
可能是后怕,也可能……是被感動的。
“手給我。”夜司寰在旁邊說。
喬非晚乖乖給了,任由夜司寰重新處理傷口。
她想說話,情緒卻還沒下去,只能一下又一下地吸鼻子:“我剛剛差點嚇死……嘶!”
話未說完,她的右手就被夜司寰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