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都是夜司寰的人。
——她以為的反轉現場,以另一種形式,反轉了。
可是為什么?
夜司寰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籌備的?
這些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喬非晚一臉的茫然,問題多得不知道從哪里問。
夜司寰同樣不知道從哪里問——怎么會來這里?怎么會知道有人想對他不利?手上傷得怎么樣?疼不疼?
千言萬語,最后只化為兇狠狠的一句:“是。你鞋呢?穿著襪子亂跑像話嗎?”
喬非晚啞然:“……”
這話題的跳躍度,讓她陷入新一輪的懵逼,下意識看了看只有襪子的腳丫子。
只有向初夏,了然一笑。
剛剛聽著喬非晚安慰夜司寰,她就覺得怪怪的——夜總是暈血,還是怎么的?這樣的場面也經受不起刺激?
但現在看著眼前的場景,她突然明白了。
原來,被捧在手心里保護,是這樣的。
“……鞋子不方便。”喬非晚喃喃解釋,“我和初夏決定偷襲,勝算高一點……”
前因后果,她大致說了說,包括來湘城的最初目的。而翻找樊特助房間那一段,她自動選擇跳過。
“今天謝謝非晚,要不是她……”向初夏試圖插話。
只是話還沒說完,夜司寰便轉頭,精準地叫住她的名字。
“向初夏?”
“……啊?”向初夏一愣,禮貌的笑意,愣在臉上。
夜司寰還維持著嚴肅的樣子,純屬遷怒:“有一句話,不知道喬非晚有沒有轉告你?想要留在A市,就不要帶來麻煩。”
她不該給喬非晚出劫車的主意。
他只想喬非晚把腦子維持在“報警”的層面就好。
“這個麻煩不是初夏惹的!”喬非晚有一說一,很公平反駁,“是有人想對你不利,我們無意中聽見的……”xしēωēй.coΜ
“你閉嘴!”
向初夏聽懂了:“我來找你,只是想請教兩個問題,其他都是意外。沒別的意思,我很抱歉。”
夜司寰沒多說什么,難得寬容:“等我處理完再說,先回A市。”
他抱著喬非晚,往自己的車子走,吩咐旁邊人:“拿醫藥箱。”
“就破了一點……”喬非晚想解釋,想自己下來走。
然而被兇了。
“穿著襪子跑什么跑?”夜司寰純屬挑刺,挑完吩咐下屬,“拿雙一次性拖鞋來。”
“那個……”啊,那既然這樣的話,喬非晚不禁提醒,“向初夏也沒有鞋子。”
然后她就又被兇了。
“我問了嗎?”夜司寰挑完刺,對待下屬反而溫和很多,“給她也拿一雙過去。”
···
車內的醫藥箱只有最簡易的。
沒消毒,沒涂藥,就純粹是用紗布包一包,先止血。
喬非晚很識相,哼都沒哼,沒發出任何聲音。
傻子也知道,不能招惹夜司寰!
他現在標準的火山噴發預兆臉……
“我們帶著向初夏一起回去嗎?”看著夜司寰神色緩和一點了,喬非晚才小心翼翼問,“還有孟月和周冉,能一起搭個飛機嗎?”
“嗯。”夜司寰沒拒絕。
他把東西收回醫藥箱里,動作還算平靜。
喬非晚松了口氣,又問:“剛剛那些想對你不利的人,是誰啊?”既然能早有防備,應該知道對方是誰的吧?
她覺得這種想法很合理,問出來也很正常。
然而——
啪!
夜司寰用力合上藥箱蓋子,突然就“不對”了:“管好你自己。”
又怒又后怕。
聽聽她問的是什么?
所以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她就直接上了?如果是窮兇極惡的人呢?如果這次派來的不是小角色,是蒼鷹那樣的人呢?
兩軍交戰,從來沒有把傳國玉璽擺在陣前沖的。
她是存心想讓他擔心死!
喬非晚被罵了個莫名其妙:“???”
不過現在危機解除了,她也不生氣。
看著夜司寰擦拭手上的血跡,她忍不住嘀咕:“知道的,是我手被割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來大姨媽了……”
這陰晴不定的脾氣!
“你說什么?”夜司寰聽到了。
“沒!什么也沒說!”喬非晚迅速閉嘴,心虛地轉頭,目光看向別處。
她正好又看到幾輛車朝這個方向駛來。
喬非晚起先沒有放在心上:要么是過路的車,無關緊要;要么是夜司寰的人,來多來少的,都一樣。
但那幾輛車遠遠地停下。
接著,車門打開。
為首的那輛上,先下來的是樊特助,接著是蕭南城。
喬非晚的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是蕭南城。”
夜司寰同樣直起身,目光冷峻。
蕭南城的手里撐著一根拐杖,一步步地慢慢朝這邊來,在夜司寰面前停住:“夜總,好久不見。”
輕描淡寫的一句招呼,好像沒有恩怨、沒有糾葛的疏離路人。
他本來是想再往前走的,但這邊有人擋著,過不去。他只能稍稍探頭,目光越過夜司寰的肩膀,望向“爆胎”的車子那里——
車在那,向初夏也在那。
后者穿著一次性的拖鞋,正坐在車里晃腳丫,對于來人,一無所覺。
蕭南城也沒有喊人,只是收回目光,不動聲色評價:“夜總這里看起來危機四伏,有點狼狽。”
“這次又有你一份?”夜司寰冷冷回饋,不吝嘲諷,“那你來早了。”
說完,還朝試圖去報廢車那里的樊特助,一個警告的目光。
直接把對方警告停了。
蕭南城笑了笑:“別對我的特助那么大敵意,他只是傳達我的意思,為我做事。”
“那就讓他以后不必來了。”夜司寰當面直說,“合作的提議,我不會考慮。”
“所以你寧愿和一些扶不起的小公司合作?培養一個……”蕭南城環視了一圈,終于找到個合適的用詞,“連這種程度的危險都防不住的,多費精力?”
喬非晚沒聽懂他們說的內容,只知道他們你來我往,劍拔弩張。
像是聊公事,又不像是聊公事。
因為蕭南城并沒有在公事方面多做爭取,他很快又話鋒一轉,說明來意——
“我來接我的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