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非晚的一顆心跌到了谷底。
懷疑變成了現實,眼前就是證據。
“兩位姐姐,你們不是去接我的嗎?”易一航笑嘻嘻的,“這還沒到地方呢,怎么就下車了?”
和往日一樣的嬉皮笑臉,如今看來格外諷刺。
“你裝得挺深的。”喬非晚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評價,“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
“你為什么!”孟月則是激動百倍,“我那么相信你!我把你當弟弟,你利用我,想害死我?”
易一航還是在笑。
大概是以為勝券在握,所以并不著急:“這話說得……我可從來沒想過要你的命!你愿意的話,以后可以繼續當我的姐姐呀!”
“你!”孟月氣得渾身發抖。
但易一航沒有多看她,他的話說完,便轉向喬非晚的方向。
喬非晚此刻大腦清晰得很——
沒想要孟月的命,目標不是孟月,那剩下的只有她了。
“可以放孟月走嗎?”喬非晚深吸一口氣,“孟月留下,我乖乖上車,帶我去哪里都配合。”
她說得誠懇,誠懇到易一航的表情微動,臉上有明顯的動容。
他似乎是想說什么。
但還沒有開口,旁邊的人便出聲:“二少!”
后者叫了一聲,附耳過去,低聲匯報了幾句,讓易一航的臉色又冷下來。
“上車!”易一航并不理會孟月,只是催促喬非晚。
一行人,突然變得趕時間。
孟月在這個時候逃跑,繞開人群往前沖,也沒人阻攔。
喬非晚暗暗松了一口氣,打算先配合上車再說——要動手也不能是現在動手!
至少等孟月跑遠一點,等這一行人的警惕放松一點。
到時候她再搶個方向盤什么的……
但喬非晚沒有想到——
“非晚!”孟月并沒有逃跑,而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跑到“柴垛”那邊,抽了兩根木棍,毫無章法地揮舞過來。
有個下屬措手不及,被孟月敲到了腦袋,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喬非晚愣了一秒,毫不猶豫地踩上那個人的背。
……不讓他起來!
由靜到動,由配合到反抗,形勢瞬間大轉。
喬非晚接過孟月遞來的木棍,抵住下屬的腦袋,就一句話:“別過來,不然我敲碎他的腦袋!”
易一航不信:“非晚姐,你不是這種人,做不出這種事。”
這“苦口婆心”的樣子,就差當場給她發張好人卡。M.XζéwéN.℃ōΜ
呸!
喬非晚偏要橫到底:“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你都想弄死我了,我還不能找個墊背的?”
一邊說,一邊還在地上那人的腦袋旁敲了敲。
就像惡人老大打高爾夫球的動作。
地上那個頓時不敢動了。
“我想弄死你?”易一航呢喃著重復這句話,臉上看不出明顯的表情。
也不知是不是恐嚇有了效果?反正他是沒有輕舉妄動。
“后退!把車鑰匙給我們!”孟月鼓足勇氣,朝易一航身邊的人伸手,“不然我們今天就同歸于盡!”
那人因為易一航沒表態,沒敢開口,就這么一動不動。
于是孟月大著膽子走過去,打算自己去拿。
可就在孟月拿到車鑰匙的一秒,那個人卻突然出手,直接薅住孟月的頭發,抓著孟月就要往下“砸”。
“啊!”
孟月毫無身手,根本沒有招架的余地。
喬非晚急了:“孟月!!”
怎么不講武德,說動手就動手的?
她要是個亡命之徒,肯定立馬打爆地上整顆腦袋,以示“回報”。
然而她不是。
喬非晚看到這情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自亂陣地”——從地上那人的背上跳下來,直接往前莽,要把孟月救下來。
“放開她!”
她自己被易一航攔住了。
喬非晚心里罵罵咧咧:我打不過你們這么多人,我還打不過你個小脆皮?攔我救孟月,把你打得親媽都不認!
一腳踹過去,竟然踹了個空?
沒事,失誤。
又一腳,竟還是個空?
靠,算他運氣!
再打……
幾秒之內連續攻擊,喬非晚的動作速度很快,心涼的速度也很快——不可能存在那么多“巧合”和“好運”!
她打不到易一航,只有一種可能。
他的身手好得很!
壓根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啊!”孟月那邊驚叫了一聲,聲音戛然而止。
她已經被那個下屬打暈,正往車里扔。
喬非晚也被易一航鉗制住。
沒有被打暈。
但雙手被反剪在身后,被易一航用繩子綁上。
“我想弄死你?”易一航邊綁邊說,還是那句話。
然后他輕笑,“我什么時候說過,我的目標是你?”
他的目標,一直是另一個人。
可惜那個人太過高高在上,太難以接近。他如果貿然行動,肯定會提早暴-露,最后得不償失。
喬非晚,是他發現的最好的“橋梁”。
一次又一次,他都試圖通過喬非晚,完成他的計劃。
可惜……
一直都是差那么一點點。
眼下時間緊迫,易一航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和喬非晚解釋這些。他把人捆上了,按入車里,也迅速鉆上車。
“快走!”
···
一路飛馳。
喬非晚被捆得死死的,壓根沒辦法看窗外,也壓根不知道去哪里。
路上沒人和她說話。
她也沒有大喊大叫,一直都在保存體力,安安靜靜思考——
易一航的意思,他的目標不是她?
那他的目標能是誰?
他誆騙孟月去買書,然后往她的書咖里送危險品,是幾個意思?
雇那么多人演戲,只為了讓她當個配角,閑的嗎?
就連那個“真兇”,也是他找人演的吧?
“那個說我搶了他生意,想要放火燒死我的人,是你請來的吧?”嘴巴沒有被堵住,喬非晚這么想,也就這么問了。
“營造他很恨我的假象,讓所有人都相信,然后把那一箱東西掩蓋過去?”
“是啊!”易一航回答,而且回得很快。
雖然是“綁架”的狀態,易一航卻還是溝通如常。
她說什么,他就回什么。
“他恨你是假的,但他缺錢是真的。”易一航聳聳肩,“為了湊夠給他老婆治病的錢,怎么演都可以,警方把他當場擊斃都可以。”
頓了頓,易一航又連忙補充,“哦,這不是我說的,是他的原話。”
喬非晚沒心情聽他講選角經歷,能損一句是一句:“你的劇本粗糙得很!”
她半路就察覺不對勁了!
同樣是“大戲”,他派過來的人,一點都經不起仔細推敲。
“哈哈……”易一航聽懂了,卻不在乎,“那沒辦法,時間有限!”
他一副無奈的樣子——
“我總要想個法子,把人引出來吧?他又不是輕易能接近的。”
把人引出來?他?
喬非晚本想繼續罵,聞言卻突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