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提溜”著進(jìn)電梯，喬非晚整個人都是蒙圈的。
    她自己就近一米七，那么提溜她的人起碼得……剛才周圍一圈人，符合這高度和手勁的，似乎只有那么一個。
    夜司寰“提”她干嘛？
    踉蹌了一下站穩(wěn)，喬非晚只聽到電梯門關(guān)上的聲音，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手上一空，剛才群頭送來的牛皮紙袋已被奪了去。
    夜司寰蹙著眉：“這是什么？”
    “這是私人物……”剛才的遲鈍和茫然迅速被緊張?zhí)娲瑔谭峭硐乱庾R地想去搶，但“品”字還沒說完，牛皮紙袋已被他打開。
    牛皮紙袋是沒封口的，他隨意一掏，平整嶄新的劇本就漏了出來。
    喬非晚被逼得硬生生改了口：“……私人物色的小說選段。”只要上面沒有明晃晃的劇本兩個字，你就沒證據(jù)我在搞什么！
    她可不想把“喬非晚”這個人帶到他世界里。
    幸好夜司寰也并不感興趣，他只是隨意拎起來一看，沒細(xì)翻，便又把劇本丟回紙袋，問出下一個問題：“剛才那個人是誰？”
    剛才？
    啊，他說的是和她在車庫門口聊天的群頭！ＷwＷ.ΧＬwＥй.coΜ
    剛才從旁邊經(jīng)過，車開得那么快的，果然是他啊……可他不是已經(jīng)走了么？
    “那是我朋友。”思緒轉(zhuǎn)過一堆，但不耽誤她回答照樣飛快。為了避免被多問穿幫，她還特意補(bǔ)了一句，“剛認(rèn)識的，新朋友。”
    ……不熟，別多問，多問我也不知道。
    她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答完還笑瞇瞇地仰頭，但對上的，是無比復(fù)雜的眼神——冷笑、嗤諷、憤怒、失望……
    那一瞬間，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對負(fù)能量的駕馭能力，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對負(fù)能量的理解能力。
    真不愧是總裁！
    然后她聽到這位總裁開口，情緒融合在了語言里：“你交朋友的能力還挺強(qiáng)。能記得住這么多朋友么？”
    喬非晚蹙了蹙眉。
    這話看起來沒毛病，但配合著他的語調(diào)聽起來，總叫人有些不舒服……
    他不是在挖苦她吧？可彼此朋友圈又沒有交集，他有什么好挖苦的？
    “我的樓層快到了。”又不能對領(lǐng)導(dǎo)批評指正，她只能默默咽了這點不高興，按下了法務(wù)部的樓層，然后伸手向他討要東西，“夜總，這是我……”
    話未說完，他傾身過來，手臂越過她，在她的按鍵上又按了一次。
    把她的樓層取消了。
    “你跟我上來。”他冷著臉站直身體，淡淡拋下這句，剛剛傾身過來的氣息，以及幾乎噴灑在她耳邊的熱源，恍若都是她的錯覺。
    ···
    電梯一路上行，窄小的空間內(nèi)一片寂靜。
    喬非晚站得淡定，心里忐忑地揪手指——
    怎么不把東西還給她？
    干嘛一副找茬的臉叫她上去？
    是為了劇本的事？不，他壓根不知道那是劇本，他就看了半眼，犯不著為這個找茬！
    那就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昨晚也沒發(fā)生什么啊，她送他回來，代駕服務(wù)周到，除了絆倒摔在床上的插曲，可以說是完美……
    他也沒摔疼，不是很快就睡著了嗎？
    等等！
    他現(xiàn)在還記得是她送他回來的嗎？斷片沒斷片？
    喬非晚忍不住側(cè)頭，悄悄偷覷那張臉，想要分析出一點蛛絲馬跡。但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出來。
    他的薄唇緊抿，目光直視著前方，不看她的時候，半點情緒都不分給她。但周身的冷意，卻又清晰地傳了過來。
    ……幾個意思？
    她決定了——敵不動我不動！他不提，她就死也不提！
    ···
    “叮！”
    電梯到達(dá)頂層，夜司寰率先走了出去，喬非晚是被他叫上來的，只能在后面默默地跟。
    挺奇怪的——以往她來過頂層幾次，這里都是繁忙且安靜，今天卻有好幾個技術(shù)部的人圍在秘書電腦那里，滿臉凝重地討論著什么。
    基本上她跟著夜司寰前腳進(jìn)辦公室，技術(shù)部的人后腳也來敲門了。
    “都進(jìn)來吧。”夜司寰示意她在一旁站著，然后朝技術(shù)部的人招了招手。下一秒，技術(shù)部的、秘書處的、安全主管……烏泱泱的十來個，徹底把喬非晚擠到了角落。
    這是個什么情況？
    她的迷茫無人在意，技術(shù)部率先開口：“竊取資料的木馬病毒是人為植入的，植入的時間是在昨晚。植入者對公司的系統(tǒng)很熟悉，肯定是公司員工。”
    秘書處很謹(jǐn)慎：“我們昨晚肯定是鎖了門的，門鎖沒破壞的痕跡。竊取者想進(jìn)來，肯定是刷過員工通行證。”
    安全主管清了清嗓子：“我們調(diào)取了昨晚的記錄，一共有三個人回過公司。竊密的人，肯定在這三個之中。”
    喬非晚瞪大眼：等等等等！
    她好像突然明白夜司寰拿她東西，叫她上來站著的原因了——他把她當(dāng)犯罪嫌疑人了？剛在樓下她和群頭聊天，他以為她和對家泄密？
    他那復(fù)雜的眼神，一下子就說得通了！
    可……冤枉啊。
    “第一個是晚上八點三十，人事部的周峰回來過，他說是回來拿手機(jī)。”依舊是無人在意她的緊張，安全主管已經(jīng)開始念記錄。
    夜司寰正翻弄著泄密的資料，頭也沒抬：“開除了吧。”
    眾人記下。
    喬非晚心中一顫。
    “第二個是晚上九點二十，財務(wù)部的劉元回來過，我們剛聯(lián)系上他，據(jù)他自己說是回來拿錢包。”安全主管報上第二個。
    夜司寰提筆在紙上劃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劃人還是劃資料，依舊是輕描淡寫：“也開除了吧。”
    眾人又記下。
    喬非晚頭皮發(fā)麻。
    “第三個是晚上十一點二十五，人還沒聯(lián)系，是法務(wù)部的……”
    “夜……”喬非晚急了。
    “資料還能恢復(fù)多少？”但她還沒喊出口，夜司寰卻先一步抬頭，轉(zhuǎn)向了更重要的話題，“把受損文件統(tǒng)計出來，目前最主要的是恢復(fù)或者重做資料。”
    他給每個人都布置了“當(dāng)務(wù)之急”，每個人都匆匆領(lǐng)了任務(wù)離開。
    終于，又只剩下了喬非晚一個。
    喬非晚的大腦也很清醒——要想自證清白，必須讓他想起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