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重的表情，讓喬非晚也斂了笑意。
    “怎么了？”
    什么猜想？去什么地方？
    周冉卻再也不肯多說了：“沒什么，我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記得啊，下班我準(zhǔn)點(diǎn)等你！”
    喬非晚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好！”
    學(xué)姐這神神叨叨的……
    “那……”
    “保密啊！別告訴任何人！”周冉?jīng)]久留，打斷喬非晚的詢問，拿著咖啡邊走邊退，“也別跟任何人提起我在A市上班！”
    “……好。”喬非晚茫然地答應(yīng)了，目送著周冉離開，又恍恍惚惚地坐下。
    怎么還不能提起在A市上班呢？
    學(xué)姐這是準(zhǔn)備跳槽了？
    可哪有面試會安排在晚上啊？
    想不通……
    喬非晚就這么猜來猜去，手上捧了個“東西”捂手，捂得時間久了，下意識地想端起來喝一口。
    可剛碰上嘴唇——
    “咳！”身后傳來一聲輕咳。
    喬非晚迅速回頭，看到站在一米之外的夜司寰，然后看到他伸手，問她要手里的杯子。
    “……”他應(yīng)該沒看到她要喝吧？他應(yīng)該沒看到她嘴唇碰到了吧？
    喬非晚心慌慌，連忙恭恭敬敬把杯子遞上，直到看到夜司寰拿起喝了一口，她才在心里有了判定——他喝了，他一定沒看到！
    “有點(diǎn)涼了。”夜司寰喝了一口，蹙了蹙眉，明顯挑刺。
    “我去重新泡？”喬非晚態(tài)度良好。
    她想去接那個杯子，夜司寰的手卻往后退了退，沒讓她拿到。
    “重泡就不用了。”夜司寰隨意地抽出幾張A4紙，把空白頁往上一拍，“你寫份檢討交給我就行，兩千字。”
    “？？？”喬非晚不敢置信，“就因?yàn)槲医o你泡的咖啡涼了？”
    他還能更離譜一點(diǎn)嗎？
    明天她是不是要因?yàn)樽竽_先進(jìn)門寫檢討？
    “當(dāng)然不止。”夜司寰說得隨意，“從你剛才進(jìn)我辦公室開始，需要檢討的事就不止一件。你一件件寫出來，光內(nèi)容就不止兩千字。”
    他說完，附近有同事聽著，忍不住發(fā)出“噗嗤”的笑聲。
    大概率是幸災(zāi)樂禍。
    夜司寰卻壓根沒理會，像是站在同事那邊：“你去我辦公室寫，不準(zhǔn)任何人給你提示。我還有事要忙，回來之前要看到你的兩千字。”
    說完，他拿上紙，拎上人。
    喬非晚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推進(jìn)了辦公室。
    這關(guān)禁閉寫檢討的感覺……
    太熟悉了！
    喬非晚沒法在大庭廣眾之下反抗，又不想公司那群長舌的多說，被關(guān)進(jìn)去以后，只能趴在茶幾上奮筆疾書。
    文思如泉是不可能的！
    她寫的是流水賬，為了湊字?jǐn)?shù)，一句話顛來倒去，故意寫成小學(xué)生作文……
    正寫到“搶紙條”這個環(huán)節(jié)的時候，手機(jī)響了。
    竟是林秘書打了電話過來。
    “非晚？”許久不聯(lián)系，林秘書還是溫柔又熱情，“我明天回來了！我給你帶免稅店禮物啊！你喜歡濃點(diǎn)的香水，還是清新一點(diǎn)的？”
    “我不用禮物。你這么突然？”喬非晚愣了一下。
    林秘書不是要全程跟國外的項(xiàng)目，直到項(xiàng)目完成才能回來的嗎？
    怎么這么快？
    不管了，這不是她改管的！
    反正林秘書回來她就很開心！
    喬非晚在零點(diǎn)一秒的愣神后，便立馬釋放歡快：“太好了！你趕緊回來救救我，我快被折磨瘋了！瘋狂加班，公司把我當(dāng)牲口用！你不會回來一下又要走吧？”
    林秘書在電話那頭“咯咯咯”地笑：“不會不會，我一個秘書，在不在這里都沒事。說實(shí)話，我感覺我之前就是被流放了，然后今天流放期滿，夜總突然打我電話。”
    她感嘆，“唉，圣心難測呀！”
    感慨了兩句，林秘書又問起喬非晚的情況：“公司最近很忙嗎？忙什么？”
    喬非晚正好把什么整理會后提綱的事說了，那個活得跟著夜司寰，時刻記錄他的想法……這怎么看，都像是秘書的工作。
    她想尋求林秘書的經(jīng)驗(yàn)！
    可她把情況都說完了，林秘書卻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茫然：“沒有，這個沒做過。夜總有想法會自己整理，他懶得跟我說。”
    在林秘書的印象里——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
    夜總不愛說話，這種“口述”的情況，基本不會出現(xiàn)。
    而且夜總怎么可能嫌看分部門報告麻煩？
    他看東西速度飛快的……
    不過針對喬非晚的哀嚎，林秘書還是能給出建議：“你要真不喜歡這項(xiàng)工作，和夜總直說就行。”
    “直說能行？”喬非晚深表懷疑。
    “當(dāng)然。”林秘書失笑，“夜總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理由夠充分，邏輯夠強(qiáng)，他是能聽得進(jìn)去話，能被說服的……”
    職場上的好老板，不外乎如是。
    林秘書分享著正面肯定。
    喬非晚的腦子里，回想起來的，卻是周冉學(xué)姐站在辦公室門口，條理清晰地說的那番話……她要是像周冉學(xué)姐那樣就好了！
    不行，她也要練一練！
    在心里彩排一萬遍，然后到夜司寰面前說一遍！
    “對了，你到底要哪種香水……不要？那我隨便買了哈！”林秘書又切回正題，臨了還關(guān)切一句，“對了，你現(xiàn)在在干嘛呢？”
    “……寫檢討。”喬非晚無語。
    林秘書更無語，彼此沉默了兩秒，她也只是安慰的語氣：“這回你背背吧，萬一夜總又要你背檢討書，提前背誦一下比較好……加油！”
    說完，掛斷電話。
    掛得比誰都快！
    ···
    夜司寰很快回來。
    他像是剛處理完什么事，神色很放松，心情也不錯。
    對于喬非晚的檢討書，他也沒有嚴(yán)查，收得相當(dāng)敷衍。
    “寫完了？”夜司寰隨手接了。
    “寫了一大半。”而且都是小學(xué)生作文，她自己都讀不下去那種。
    “嗯，辛苦了，去歇會兒。”夜司寰點(diǎn)點(diǎn)頭，不追究，像是只為了把她困在這里寫檢討而已。至于檢討的內(nèi)容，他象征性一掃，就想往旁邊放。
    但也只是這一掃——
    “……等等！”夜司寰叫住人。
    沒辦法，看東西太快，看到不太爽的句子——
    【都是我的錯。那張“我想給你生個孩子”的紙不是我寫的。“我想給你生個孩子”不是我的意思！我保證對夜總沒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