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相當尷尬!
照喬非晚的理解——她把夜司寰坐得死死的,把他當肚皮翻過來的馬兒騎!
不知道夜司寰心里是怎么想的?
反正,他們是同一時間注意到這尷尬的姿勢……
“那什么……你睡吧。”喬非晚邊說邊往下退,“秦兆讓我照看你一下,你要再不舒服,給他打個電話。”
她的目光一直是回避夜司寰的,怕他誤會什么,也怕他嫌棄什么。
喬非晚只想趕緊撤。
但剛撤到一半,更尷尬的事就發生了——
“咕……咕咕……”
喬非晚沒有吃晚飯,肚子餓了,發出咕嚕的聲音。
而且無比清晰。
她還沒有想好怎么掩飾,夜司寰又要掀開被子起身。
“別動!”喬非晚下意識攔了一把。
這么一攔又一撲,兩人的目光不由相撞。
夜司寰的表情有些無奈:“我拿東西。”
他朝旁邊的柜子示意了一下,喬非晚一松手,他便起身去夠,單手拉開柜門,又從里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包東西,扔在了床面上。
很大的一包,里面都是分開的小包裝袋。
喬非晚定睛一看,是零食。
就是她以前常常能在夜司寰車上找到的,或者他時不時主動扔過來的那種。超級大禮包,一個品牌,種類繁多。
如果車里的那些叫“儲備糧”,那這里應該叫“補貨倉”。
“吃吧。”夜司寰自覺地躺回去,嘴里說著批評的話,“不吃晚飯吃零食,這個習慣你不改,遲早得餓死。”
喬非晚坐在了床沿,搖晃著大包的零食袋:“怎么還剩這么多……”
里面少掉的那部分,好像和她在車里看見的那部分,差不多。
夜司寰想也沒想:“廢話,就你一個人吃!”
他又不吃,自然剩得多!
而且她也有好多天沒碰他帶出去的零食了……
當然剩得多!!
“就我……”喬非晚剛拆開一包餅干,聽到夜司寰的這句話,動作不由一停,心里涌上莫名的感慨。
就她一個人吃?
這話說得,好像吃零食是給她的專屬福利?
看吧,夜司寰這個人,換了新人、不潔身自好,但零食還為她一個人留著……
她應該感動?還是唾棄?還是難過?
“怎么了?”夜司寰等了半天,也等不到她吃東西的聲音,又轉頭看過來。
他發現喬非晚正拎著袋子,只是盯著包裝袋看:“過期了?”
“沒有。”喬非晚搖搖頭,目光卻沒有移開。她想了想,最終的回答高深莫測,“只是在想人性的復雜。”
“你不是復雜,是沒心沒肺、不講道理。”夜司寰糾正。
喬非晚再糾正:“我是在說你!”
“……”
好吧,成功把天聊死。
···
夜司寰不再說話了。
喬非晚卻因為這份“人性的復雜”,變得搖擺不定起來——她和夜司寰是做不成朋友了,但也不必時時刻刻憎恨對方吧?
他可以展示復雜面,她也可以。
他愿意給她分點零食,她也愿意照看他。
誠心實意那種。
于是,喬非晚迅速填飽了肚子,起身去洗手間那邊,用溫水打濕了一條毛巾,然后拿出來。
用來給夜司寰擦臉的。
他剛才出過好多汗,就這么汗津津地睡覺,臉上會不舒服。
“你要不要擦個臉?”喬非晚問。
夜司寰“嗯”了一聲,兩只手卻一動不動,壓根沒有接的意思。他只是把臉“讓”出來,示意她可以隨便動。
“……”喬非晚猶豫了兩秒,坐下去給他擦臉。
她的動作循規蹈矩得很,全程手沒有碰到夜司寰的臉,全部是毛巾和他接觸。
擦到下巴的時候,夜司寰突然開口:“你覺得我哪里復雜?”
他問得認真,一半是詢問,一半是試探。
喬非晚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上一個話題聊到的話。
然后,她就更愣了——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嗎?她隨口的用詞,怎么從他嘴里說出來,好像很嚴肅認真的樣子?
喬非晚沒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都不重要了。
他們之間,沒有以后,也不用聊得那么清楚。
但現在氣氛又很好,不聊點什么,又好像說不過去。
喬非晚想了又想,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夜司寰,你以后……對我學姐好點。”至少別讓學姐變成第二個她了。
“都讓她升主管了,還不夠好?”一天到晚學姐學姐,怎么不知道為自己求個好位子?
對了,她不稀罕。
她有自己想做的事。
夜司寰在心里自問自答,臉色不由沉了沉。
喬非晚偷覷著夜司寰的臉色,盡量小心翼翼,她提醒:“公司的人傳的閑話很難聽,如果學姐沒有憑實力站穩腳跟,你就……到時候她會很難。”
這話該怎么說?
勸夜司寰對周冉長長久久?她好像不夠大度,說不出來。
“公司的人傳閑話很難聽?”夜司寰只捕捉到這個重點,“誰傳的?什么閑話?”
“呃……”她不是來打小報告的!ωωω.ΧしεωēN.CoM
喬非晚擺擺手,跳過這個話題:“我的意思是,學姐是有工作經驗的,你有時候……適當多看看她的能力,至少對她公平一點。”
夜司寰沒理解:哪里不公平?讓周冉在辦公室站一下午就是不公平了?
但這話沒必要爭論,他記下就好。
“我會多給她機會,能不能抓住,看她的表現。”夜司寰想了想,很公正評價,“這兩天看,她的表現還不錯。”
“哦……”這話在喬非晚耳朵里,完全是另一種意思。
堂而皇之,暗示意味滿滿。
喬非晚覺得她勸了也是白勸,還不如不說。于是,她專心給夜司寰擦臉,打算擦完了臉,她也該離開回家了。
但擦到靠近脖子的地方,她的動作不由一頓。下一秒,喬非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扯開了夜司寰的衣領。
他的脖子上干干凈凈。
喬非晚不甘心,又扯開他的衣襟……夜司寰的肩膀上也是干干凈凈,胸前還是干干凈凈……
她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腦子里想的都是: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兩情相悅的兩個人做那種事,不都是親來親去的嗎?為什么學姐脖子上那么多吻-痕,夜司寰沒有?
學姐真的是自愿的嗎?
她想得入神,壓根沒注意到夜司寰喉結的滑動,更沒注意到他在錯愕之后,放任之后,呼吸逐漸變急。
“干什么?”夜司寰問了一句。
喬非晚抬頭,還是同情的、遺憾的、苦口婆心的:“夜司寰,你有沒有想過,我學姐可能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