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非晚一句都沒聽懂。
    他心情不好，和她有關系？
    不應該啊，他們今天不是沒見面？總不至于，是因為早上她扔下他走的事吧！
    他心情不好，要發(fā)泄在她身上？
    哇，過分了啊！
    喬非晚甩了甩被抓麻的胳膊，想表達一下罵罵咧咧，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夜司寰又猛地踩下油門。
    車子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射出去。
    ···
    一路風馳電掣。
    喬非晚也搞不清是什么情況，只爭取了兩次發(fā)言的機會。
    第一次——
    “是去我家嗎？”她問。
    無人回答。
    第二次——
    “可以送我回我家嗎？”喬非晚又開口。
    主要是她想看看，景煜具體給她寄了什么？
    夜司寰沒回答，卻還是扳轉(zhuǎn)了方向盤，駛向了小區(qū)的方向。
    ·
    車子很快抵達小區(qū)。
    熄了火之后，夜司寰才開始后悔——這個地方?jīng)]“東西”，環(huán)境也不好，哪哪都不合適。
    但他心里的怒意還在，并不準備就此放過她。
    于是在這種兩難的情緒里，夜司寰坐在駕駛座上，一時之間沒有動。
    至于喬非晚——
    在夜司寰聽話掉轉(zhuǎn)方向的時候，她就不想罵罵咧咧了。
    心情不好嘛，很正常。
    哄哄他不就行了？
    哎呀，這個機會，總是說來就來！
    喬非晚喜滋滋地想著，沿路就在翻自己一直拎在手上的紙袋，車子一停下，她就把袋子里的圍巾抽出來，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跑什么？”夜司寰愣了一下。
    他只看到她從袋子里拿了什么，然后跑下了車。而她座位的地方，只剩下一個空的紙袋，以及她不小心帶出來的……購物小票？
    借著外面的光線，小票上的“圍巾”字樣，清晰得很。
    夜司寰的眉頭皺了一下，原本想要下車去追的動作，也因此頓了頓，晚了一秒才推門下車。
    而喬非晚也沒跑。
    她只是從副駕駛下來，繞了半圈到駕駛座那側(cè)。
    在夜司寰推門下車的時候，她正好墊腳，把圍巾圍在了他的脖子上。她也沒有對景煜那種拘謹，直接就上手繞兩圈，拍了拍。
    “好看！”喬非晚很滿意自己的杰作，“送你的，喜歡嗎？”
    “送我？”
    “對?。　眴谭峭淼膬墒滞顾惧静弊雍笠淮?，“幼兒園都懂的道理，小朋友不開心了，要有小禮物才行。小朋友都有的，沒道理大朋友沒有，對吧？”
    她湊過去一點，“夜司寰，心情能好點嗎？”
    夜司寰低頭看了兩秒：“灰色？”
    “是??！”反正喬非晚就覺得好看，一百個滿意，“總要把你打扮得帥一點，我才能甘心追你嘛！禮輕情意重，等我以后賺大錢了，給你買好的！”
    呼，終于把話都說出來了。
    其實他們昨天就已經(jīng)在一起了，今天這一出，有點多余。
    但對喬非晚來說，補上了儀式感。
    喬非晚期待地仰頭，看著夜司寰。
    她覺得夜司寰可能要親她，她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或者他可能會問她，“你怎么賺大錢”，她也可以全盤托出了。
    但她等來等去，卻等不到夜司寰的一絲笑靨。
    夜司寰確實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喬非晚的這番話，只熄滅了他的怒火，卻把他推進另一種難堪里——
    她給景煜織了一條，給他買了一條？
    他是不是就像是個幼稚的孩子，嫉妒、憤怒、差點歇斯底里，然后她突然“我給你也買了一條，高興點了吧”？
    他是不是應該感激她的“一碗水端平”？
    夜司寰笑了笑，臉上略過自嘲：他還是太急了，不該期待得那么多。
    “你就沒什么表達的？”喬非晚正在催促，便感覺到夜司寰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然后……
    把她推開？
    夜司寰慢條斯理地抬手，直到把她阻隔在一臂之外，才淡淡開口：“勞煩你了，還特意為我準備。”
    一邊說，一邊去解脖子上的圍巾。
    喬非晚啞然。
    她整個人陷入一種猝不及防的靜默里——
    她本來設想過的，要么夜司寰說他喜歡，然后他們浪漫點互訴衷腸；要么夜司寰說他不喜歡，她就說只是給他上吊用的，然后他們愉快互懟。
    但夜司寰這種疏離又客氣的態(tài)度，算怎么回事？
    “呃……”喬非晚反應不過來，還沒說出什么話，圍巾已經(jīng)被夜司寰解了，隨意地扔進車里。
    那隨意的程度，仿佛那不是車，是垃圾桶。
    喬非晚的那些好心情，仿佛一并被扔掉。
    “我不冷?！币顾惧鹃_口，依舊是疏淡的態(tài)度，“除了這用不著的禮物，你還有什么話跟我說？”
    “……”用不著的禮物？
    用不著的？
    用不著？
    喬非晚的心情成功被帶壞，瞬間什么話都不想說：“沒有！有事打電話吧！”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走了兩步又不解氣：“發(fā)短信就行！”
    再走了兩步。
    更氣了：“漂流瓶聯(lián)系算了！”
    這回她直接走到單元樓門口，卻沒有聽到身后有腳步跟過來，回頭一看，夜司寰剛好上車，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
    ···
    一晚上都沒聯(lián)系。
    翌日，喬非晚頂著一雙黑眼圈出了門。
    整個上午，她聽課都聽得心不在焉，時不時都撈起手機看一眼——夜司寰怎么還不發(fā)信息過來？她的手機沒裝漂流瓶功能??！
    他的性格怎么……莫名其妙的？
    大姨夫來了？
    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中午，延續(xù)到中午吃飯的時候。
    喬非晚照樣在食堂坐了個角落，一邊吃飯，一邊盤算著最近要做的事——分門別類，合理、緊湊安排時間。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
    她的目光無意中瞟到了隔壁桌。
    說來也巧，隔壁桌坐的，是當初她第一次聽說織圍巾意義的那個女生。她記得，當時那個女生正為感情患得患失，閨蜜團建議織圍巾試探心意。
    特別好的方法。
    喬非晚就是聽了她們的討論，第一次才偷偷跟著她們?nèi)ッ€店，買了米色的毛線。
    現(xiàn)在她重買的毛線都織好了，那個女生應該早就織完了吧？
    喬非晚仔細地觀察，發(fā)現(xiàn)那個女生打的是兩份的飯，餐盤擺得整整齊齊，正坐在那里一邊擦拭著筷子，一邊等人。
    織圍巾真管用，八成是脫單了。喬非晚想。
    送圍巾的時候肯定很浪漫吧？
    羨慕……
    不，嫉妒！
    “誒，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