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原本不想說什么的。
    對于周冉的誤會，他也不想特意解釋。
    但聽到關于“失蹤那夜”，景煜還是不自覺停了腳步。
    “你抱歉什么？”景煜問。
    “當年……”周冉停頓了一秒，為難了片刻就說了，“喬非晚喜歡你，追求你，你是知道的吧？你當年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你們現在在一起了。”
    這么一想，遺憾頓時少了大半。
    周冉又繼續往下說——
    “她當年纏著我學姐長學姐短的，就是為了接近你，知道你的行程，知道你要上什么課。
    那天晚上，她突然找到我，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她留了紙條，放在老地方的書里。
    我看她的樣子，要么是想表白，要么是想直接拿下你。
    我當時鬼迷心竅了，特別想捉弄她，就沒跟你說。
    后來我想，要不就直接把紙條拿給你算了，反正那個老地方的書，我偷偷聽到喬非晚念叨過的。可那天正好有個男的在那邊翻書，我等他用完再去找，沒看到什么紙條。
    可能被人拿走了。
    我當時也沒放在心上，我想著，你們也不該只有一種溝通方式吧？紙條丟了就丟了。”
    說到這里，周冉不禁有些唏噓。
    因為在這之后，便是困擾了她三年的內疚——
    “但是從第二天開始，我就沒再見過喬非晚。
    大家都說她家里出事了，沒找到尸骨，人都被徹底燒沒了。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我更不敢把那件事告訴你，怕你難過，也怕是因為我的惡作劇，才讓喬非晚出的事。
    后來事情平復了，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的簽售會，覺得你應該走出來了，才想把這件事告訴你，但是我沒辦法聯系上你……”
    況且就算聯系上了，又能怎么樣？
    喬非晚已經死了。
    已經發生的事，沒有辦法挽回。
    周冉也就沒有再強求去聯系。
    “……”景煜抿著唇，半天沒說話。
    他的一只手還插在口袋里，無人看到的角落，手指根根攥緊。
    走出來？Ｍ.ＸζéwéＮ.℃ōΜ
    感情的事，哪是這么容易走出來的？
    而在景煜的對面，周冉說明了一切，已經長長地松了口氣：“原來喬非晚還好好活著，你們也還在一起，我真的太開心了！對了，那天到底發生什么了，紙條的事你們都說開了吧？”
    她上前一步，誠心誠意：“我要不要再去和喬非晚解釋一遍？”
    景煜婉拒。
    他同樣也很想知道那一晚發生了什么，但他不能細問，沒辦法細究。
    特別是“紙條”兩個字……
    他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疼，因為那是他占了別人的，不管怎么努力，也沒辦法把那一份變成自己。
    景煜想匆匆結束話題，然后告辭離開。
    但在抬腳的那一瞬，他突然想到了某些細節——
    周冉剛才說，那晚看到一個男的在那邊翻書，然后她再去找，紙條已經沒有了？
    是被人拿走了？
    景煜在這一刻渾身僵硬。
    誰都會認為，喬非晚的筆友，是他景煜。誰都可以覺得，其他出現在那邊翻冷門書的人，只是巧合，只是無關緊要的路人。
    只有他自己清楚知道——
    喬非晚的筆友另有其人。
    那個人，真實存在。
    景煜一下子折了回來，問得緊張又認真：“那個男的是誰？你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