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非晚是想做個解釋。
然后，她不會把任何麻煩帶給夜司寰。
正如她昨天承諾的那樣。
但夜司寰聽到她的話，反而像是想起什么，拿起被遺忘的手機，低頭在上面打字。
看樣子，應該是在發信息。
夜司寰也在同時問：“晚上吃什么？”
這漫不經心的語氣，讓喬非晚不由一愣。
……他是怎么完成這話題跳躍的？
喬非晚看看夜司寰，再看看司機，見司機沒回答的意思，才不確定地湊過去：“你問我嗎？”
夜司寰放下了手機抬起頭來：“不然呢？晚上吃什么？”
頓了頓，“我有點餓了，吃完再走。”
一天水米未進，夜司寰打算吃個飯，再一起回A市。
生氣歸生氣，人他還是要帶走的。
喬非晚也是奔波一天，滴水未進，被這么一提，當即肚子開始咕咕叫。
“那、那我請你們吧？”摸了摸干癟的肚皮，喬非晚小心翼翼開口，心里想的是，吃完以后，她再獨自離開。
這個地方喬非晚不熟，餐館只能是隨便找。
車停哪兒，人在哪兒吃。
結果司機竟然把車停在一個很有情調的西餐廳，一看就是本地最貴那種。
而且司機借口要去加油，把他們放下以后，就不管了。
喬非晚咬了咬牙，進！
身上的錢拼拼湊湊加起來，也只夠點兩份簡餐，他們對面而坐，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喬非晚不想讓夜司寰發現自己在數錢包。Ｍ.ＸζéwéＮ.℃ōΜ
一邊在桌下活動，她一邊故意找話題：“A大那個學習項目快結業了。好多人跟我說，有了那個結業證，找工作很容易。”
“你想換什么工作？”夜司寰蹙眉。
喬非晚：“……”
這不是重點啊！
重點是——他覺得，她需要重新找工作嗎？
“就是，多個選擇。”喬非晚硬著頭皮，“你如果覺得我在寰宇工作不太方便，不用太顧慮我們之間的……”
該死的，這話要怎么說？
話還沒表述清楚，天就已經被她聊死了！
喬非晚索性低下頭，盯著桌面不說話。
好在簡餐很快上來了。
高級餐廳，即便是簡餐也做得很精致，就是分量有些少，成年男人不一定能吃得飽。
喬非晚有些過意不去。
這說不定就是他們之間最后一頓晚餐了，她怎么能委屈到夜司寰？
“你吃這個，還有這個。”喬非晚殷勤地把東西都分給夜司寰，自己只留了一份意大利面。
另外，拼命給夜司寰倒檸檬水：“多喝點水。”
窮人的習慣，吃不飽，就多喝點水。
夜司寰的臉色稍霽。
他倒不是因為吃的東西，而是看著她忙忙碌碌，在彼此的餐盤里“換來換去”，熟練得就像他們一貫共用的一樣……
縈繞了一天的陰郁，突然就散了。
“以后不要亂跑。”夜司寰滿意地拿起餐具，只叮囑了這句。
“嗯嗯，不亂跑，我保證。”以后肯定不再突然跑進他車里。
“你不是有我的電話？”夜司寰又提醒。
言下之意，有什么問題，不能打電話找他幫忙的？
喬非晚拿筷子的動作一頓，然后爽快點頭：“一定刪一定刪！”
她沒有抬頭，說話間直接把筷子插-進意大利面里，裹一裹，弄成一團往嘴巴里送。
連擺盤都考究的面條，愣是被她吃出了炸醬面的效果。
呸，真難吃！
吃進嘴里的味道又苦又澀，連帶著嗓子都發堵。
喬非晚沒停下，就只管往下咽。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喬非晚才感覺到氣氛不對，抬起頭，發現夜司寰正眉頭微蹙看著自己。
夜司寰正思忖：說幾句都不行？他提醒一句，她就直接喊刪電話。
脾氣大得可以。
這……他只能不說了。
“你吃慢點。”夜司寰按捺下來，抬手同樣給她倒了杯水，“你是多久沒吃飯了？”
“也就一天。”喬非晚口齒不清地回答，幾秒鐘之內，把最后幾根面條扒拉干凈，“我很快能吃完。”
“再給你叫一份？”
“不用。”喬非晚一邊擺手一邊放下碗，“我吃完就走，很快！”
她知道自己的吃相很丟人，但只要走得快，就能不丟他人了。
夜司寰看了看自己餐盤里，幾乎沒動過的那堆東西：“我還沒吃完。”
“沒事沒事，你慢慢吃！”喬非晚理所當然，嘴巴一擦，餐巾一甩，“沒有人會來打擾你！我、我就先走了。”
說完，不等夜司寰反應，她便奪路而出。
喬非晚沒有回頭，因為不敢。
她一路沖到門口那邊，找服務員報餐桌結賬，但正在掏錢包的時候，胳膊卻被往旁邊拉了一把，整個人都被拎到一邊。
夜司寰神色如常抬手：“刷卡。”
服務員笑瞇瞇地去處理。
徒留喬非晚，還錯愕地站在原地：原來剛剛的那一路，夜司寰一直跟在她后面？
“看我干什么？”夜司寰問。
喬非晚喃喃：“我沒想到你這么快也走了……”
那些吃的東西就都不要了？那可是她從嘴里省下來給他的！
喬非晚心里滿滿的不甘、心疼、惋惜。
然后，她正處于這種情緒中時，聽到夜司寰的聲音——
“也？”夜司寰輕哼，“喬非晚，你就是這態度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