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孟月剛醒，被一堆人圍著，正在驗傷。
    她在車內挨過巴掌，身上都是不同程度的抓傷，最嚴重的，還是腦袋磕在地上那一下。
    留院觀察是必須的了。
    “我一個人可以！別告訴我媽！她不會理解的！”
    孟月把著手機，不讓醫生往家里打電話。
    喬非晚幫著解釋了一下，在孟月需要脫衣服檢查的時候，才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靠著走廊發呆——
    以前，她很羨慕孟月有家，有按部就班的人生。
    但其實她們各有各的難，都過得很糟糕。
    孟月尚在苦苦支撐。
    怎么她有一點坎過不去，就要沖動回海城，想著同歸于盡呢？
    喬非晚徹底冷靜下來。
    她嘆了口氣，看向另一邊——那邊正有人給夜司寰遞了什么，說了幾句，而夜司寰接了東西，抬腳向她的方向走來。
    喬非晚看向他手里的東西……
    她的身份證！！
    近了，還有她隨手塞出去的零錢和門禁卡！
    “我……”強行借了別人的車，還把別人的車撞壞了！
    一堆爛攤子。
    理智一旦回歸，屬于現實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就來了。
    喬非晚頭大，想去處理負責，夜司寰卻先一句：“都解決了。”
    說話的同時，他把證件往前一遞。
    喬非晚想接，卻接了個空，夜司寰又把手收回去了。
    ……什么意思？
    喬非晚疑惑地抬頭，目光從證件移動到夜司寰的臉上，然后又從他緊蹙的眉頭，順著他的視線，把目光重新移到自己的手上……
    原來是嫌她手臟。
    她的手背上有干涸的血跡，也不知道是誰的；手指上則是根根抹了泥，那是她蹲在地上摳鑰匙沾上的。
    總的來說，滿手污垢。
    相對于他的修長白凈，真的相差好多。
    喬非晚識相地收回了手，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一眼：“我去洗洗。”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沖進了洗手間。
    沖進去了，卻沒急著洗手，而是撐著臺面，看著同樣蓬頭垢面的自己。
    她就是覺得自己好糟糕，里里外外都很糟糕。
    海城的線索她搞砸了，她又成了別人的拖累。
    拖累，注定是不會長久的。
    聽到有腳步聲，喬非晚才連忙打開水龍頭，但還沒來得及沾水，看到來人她就驚了。
    “夜司寰？！”她在鏡子里看了兩秒，倏地轉頭，“這是女廁所！”
    “我的人在外面看著，不會有人進來。”夜司寰卻不覺得有什么，繼續往里幾步，“我過來看看。”
    外面有保鏢隔著，整個空間便顯得格外空曠安靜。
    夜司寰說了只是“看看”，進來以后卻卷起袖子，拉著她的手按在了水花下。樂文小說網
    他幫她洗手。
    喬非晚看著他幫她搓掉血漬泥漬，心里有種難言的復雜，很不是滋味。那種對“注定不會長久”的酸澀感，突然又濃郁了一分。
    她連呼吸都開始小心翼翼。
    “那個車損確定以后，和我說一聲。”
    “都已經解決了。”夜司寰打斷她。
    他邊洗手邊問：“你想回海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