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寰在喬非晚面前蹲下來。
    離得那么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臉上，由輕松，到黯然。
    夜司寰也跟著不太高興，又不知道怎么補償：“你告訴我……是不是沒打夠？”
    “不是不是！”喬非晚連忙擺手，臉上的黯然更明顯了，“我現在就是后悔，特別后悔。我不應該沖動，用暴力解決問題是不對的！”
    這番話，她在派出所就說過一次。
    言辭之懇切，再在她面前架個攝影機，她能直接上法制頻道《嫌疑人的懺悔》欄目。
    但她的懺悔在派出所毫無作用。
    值班的警員勒令她退回了一萬塊“贓款”，并且賠償對面五百醫藥費，再雙方互相道歉。
    于是，本來她該拿兩千的酬勞，到最后只剩下一千五。
    一想到這里，喬非晚就更后悔了。
    她低喃：“我就應該把他們送走，只求風平浪靜。”
    “那當時為什么要動手？”夜司寰失笑，退回最初的問題。
    “這個嘛……”不問還好，一問更惆悵了——為了你！為了保護你的衣服！
    但結果呢？
    結果是它沾了血、沾了鞋印、還被潑了水……
    價格直線降低。
    喬非晚挪了挪位子，問得很誠懇：“夜司寰，你的衣服要是被弄皺了，你會生氣嗎？”
    夜司寰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在乎。
    “熨平就可以了。”她想做什么可以直接來。
    “那不小心沾到血呢？”喬非晚又問。
    “應該可以洗。”
    “那被踩到了鞋印呢？”
    “……”說實話，夜司寰不太想要了，他又不缺衣服，“直說吧，你想做什么？我讓人送套替換的過來。”
    喬非晚聽得背后哇涼哇涼的。
    看吧，稍微這么暗示一下，他的衣服出現一丟丟瑕疵，他就要急著換新的、干凈的。
    這要是知道一件衣服徹底廢了，他豈不是要心梗？
    要堅決丟掉換新的？
    喬非晚顫顫巍巍地抓住夜司寰的胳膊，連稱呼都變了：“司寰，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對不對？”
    “嗯。”夜司寰只應了個單音。
    他垂眸看了眼抓在胳膊上的小手，下一秒直接起身，把地上的人也提了起來。
    一拉一推間，喬非晚便被他抵在了墻上，困在窄小的空間里。
    夜司寰單手撐著墻，低頭下來要吻她。
    喬非晚沒掙扎。
    任由他親在額頭、眉心，然后逐漸向下……
    當他的唇要落在她唇上時，喬非晚突然開口：“那要是你一件特別貴的衣服，在我的地盤上廢掉了，你應該不會叫我全賠的吧？”
    “看情況。”夜司寰模糊不清地回答，只想吻上去。
    這種時候，他沒空想具體怎么“賠”的問題。
    但喬非晚急了，下意識地躲，推開了他的肩膀：“夜司寰，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怎么還看情況全賠？
    好歹也該直接了當，給個親情價的吧？
    “叫我什么？”夜司寰握住她的下巴，把臉扳回來。
    “打個折，叫爺爺也行。”喬非晚能屈能伸。
    “那個稱呼沒興趣。”夜司寰覺得好笑，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哪件衣服，“什么衣服？”
    他隨意一問，還想把手頭的事做完，“親完再聊不行？”
    “我先拿給你看！我先！”喬非晚堅持，邊說邊往旁邊蹭。
    夜司寰一個沒注意，她便從空隙滑出去，小跑進了衛生間里。
    “怎……”夜司寰本想跟上去看，剛走一步，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
    另一邊，洗手間內。
    喬非晚是把衣服藏在了洗衣機里。
    剛剛事出緊急，她就把桌上的東西卷了卷，全部塞進滾筒內。
    除了西裝，還有桌上的一盒紙巾、她的手機……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
    幸虧是沒有加水，不然這堆東西一起廢！
    喬非晚一手拎起西裝，另一手抓起手機，習慣性地看了眼時間后，便想往口袋里塞。
    但這回塞到一半，她的動作就停住了。
    現在……
    已經五點了？！
    她突然想起來：她和景霆云的約定，三點的飛機，偷偷回海城一趟。
    現在別說起飛了，那個航班，都已經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