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五年前開始,茍清清小姐的性子已經大變了,還守著一個什么也不是的人,我該不該說你愚蠢?”
語氣間已經帶著點嘲諷的味道,眼里卻冷靜的異常,帶著細細的薄冰。
清風輕輕的吹著,那個少年的頭一直低垂著,眼里仿佛失去了光芒,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兩萬兩銀子,賣或者不賣。”
藍湄就這樣靜靜的盯著他,說出的話一點也不委婉,那人小聲的說:“不賣。”
此時,聲音雖然小,但是帶著堅定,眼里又燃起的光芒。
“賣,我賣!”
一個帶著虛弱的聲音響起,聽到這個聲音時,那男子的神色低落了很多,細小的聲音響起:“不能賣,這是我們……”
“什么不能賣!你是想看著我死?白養你這么久!”
“不能賣!”
那男子聲音雖然小,到眼里透露出堅定的神色,仿佛這就是他的底線。
“必須賣!”
茍清清的聲音雖然大,但缺少了一些中氣,兩人各述一詞,藍湄輕微起身,似乎不想看這場鬧劇。
“明日我再來一次,賣不賣給一個準信。”
說完,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似笑非笑盯了茍清清許久,才走出這個看起豪華的客棧。
車水馬龍,一輛馬車似乎失去了控制一樣,朝著一個婦人撞去,那婦人年級可能大了,眼里都是模糊的。
在救于不救之間,猶豫了片刻,轉身一個反轉救下了年邁的婦人,聲音不咸不淡:“大娘,下次小心一些。”
還未等到那位大娘說些什么,藍湄便已經遠處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個人盯了她許久許久。
“阿昭~你回來了啊~”
楚容云笑起來眉眼彎彎,一雙清澈的杏眼格外的動人,身上淡淡的藥香隨著清風涌入她的鼻尖。
此時,他身上的藥味竟然不刺鼻,反而讓人心曠神怡。
“嗯,醫好了?”
聽到這個話題,楚容云像一只淹了的茄子,悶悶不樂的開口:“可能我還要呆在這幾天。”
“正好,我也要。”
聽到這么一句,楚容云眼睛立馬一亮,身后的尾巴快要藏不住的擺動,上揚的嘴角控制不住。
“我在城東一出買了一個小雅間。”
抿了抿嘴角,盡量的控制著自己,眼里的笑意依舊控制不住的跑出來。
“好,我通知漫兮。”
本來微微低著頭的楚容云一下子抬了起來,嘴角再也控制不住的洋溢開來:“我這就讓阿辛通知,阿昭也累了,還是先休息休息,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
“好。”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藍湄沉了沉眼眸,朝著白家主宅走去。
上一世,白家主死活不同意白沐澤來青樓,不惜采用各種手段,直到最后一刻才釋懷。
這些本來就與她無關,但是因為上一世的牽扯,陰差陽錯的知道事情的真相。
“白家主。”
藍湄微微一笑,像一朵盛開的花朵,帶著芬芳的氣息,她就這樣不卑不亢的盯著白家主。
白家主嘴唇上面八字胡,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手背在身后,眉間掩飾不住的虛弱。
“白家主,小輩有禮了。”
藍湄鞠了一躬,面對白家主詫異的眼神中,還未開口說些什么,白家主已經率先打斷。
“我知道你是那小兔崽子找來勸我的,我告訴,你不可能!”
聲音雖大,底氣卻不怎么足。
“白家主可有檢查身體?”
藍湄悠悠的開口,似乎是一個不急的性子。
“檢查什么!老子身子骨硬朗的很,在打十個你都不是問題!”
白家主睜大眼睛,眉毛上揚,憤憤然的開口,就差叉著腰了。
“令家大公子死于三年前,19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就是因為開了青樓,引得別人……”
“住嘴!!!”
這一聲聲響太過震耳,以至于讓人忽視掉那一點點的悲傷。
眼里似乎帶著絕望,看樣子似乎衰老了很多,帶著他獨特的倔強,死死不松口。
“白家主注意身體,畢竟你是世代書香之家,可不是武學之家,再說了,沒人說就不代表淡忘了,白家主,打著愛自己孩兒的想法,干涉他們的生活,這是愛?”
“你什么都不懂!你走!”
白家主轉過身,不在看藍湄,這一看,他的背影蹉跎了許多。
三年前,白家大公子容貌才識氣度謀略皆為上乘,與嚴家公子嚴肅清可謂是知己。
可就是這樣的人,在眾人面前開了一個青樓,雖說是青樓但是人們更愿意稱之雅間。
白家大公子一次出門救了一名男子,皮膚細膩,溫柔卻不娘,眼中似乎蘊含著秋水一般動人。
先是朋友,后是知己,在后是情人,對于這件事,白家三公子自然不知曉,畢竟他從外回來之時,所以的消息都被壓了下去。
若是按照話本上的軌跡也就罷了,倒是也算的上一對佳人,可是并非如此,那男子本就是一條毒蛇,一條潛伏的毒蛇……
白家大公子真正的死因在三年后才會被嚴家公子,嚴肅清查明,這一段期間里,那個男子混的風生水起。
“如果我知道白大公子的死因呢。”
“你一個女娃娃胡說什么,給我走!”
雖說這樣吼著,聲音已經低了很多,眼里似乎帶著一些希翼,仿佛在祈求告訴他,他的兒子不是自殺。
“你兒子當然不是自殺,殺他的人我知道,我可以給你證據,但是你得讓白沐澤開青樓。”
“不可能!”
藍湄似乎已經想到他會拒絕,所以便沒有吃驚的神色,沉了沉頭,似乎想了什么才開口。
“百年的書香之家確實難以割舍,可是白家主,你的敵人可不會等著你們成長,現在的白沐澤是你們唯一的希望,何不賭一把?”
“賭什么賭,我就希望老二和老三能夠幸福的活下去,那就行了。”
那一剎那,白家主似乎老了很多,像一顆枯木一樣。
“白家主,我該不該說你太天真了,你覺得你死了,你的敵人會放過你,他們不會,因為你啊,不了解女人。”
白家主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警惕,“你到底是誰,怎么知道這么多事!是不是她派你來的!”
“我怎么知道這么多事啊,這是一個好問題。”
藍湄輕輕一笑,然而兩個人的氣氛已經變得僵硬,她似乎感受不到一樣繼續開口:“白家主,你真的倔的很,也像一個縮頭烏龜,以為躲在沉重的殼下面,別人就不會來復仇了?”
白家主一臉的沉重:“那又如何,我虧欠的她,自然得償還。”
“是啊,你虧欠了兩個女子,那就不知道白沐澤知不知道他崇拜的父親其實是一個拋妻棄子的人。”
“住嘴!”
他的眼里迸發出殺人的冷箭,仿佛藍湄在多說一個字,他就能毫不留情的殺了她。
屋里的空氣似乎都凝固起來,許是站的有些累了,藍湄自顧自的坐下來休息,從懷里拿出一個牌子。
上面寫著“星輝閣”三個字,藍湄指尖敲打著桌子,舔了舔嘴唇開口:“若是你答應,我們星輝閣自然會保證你兒子的安全,至于你……”
“我答應,但請求一定保護我兒子的安全!”
撲通一聲,白家主直直的跪了下來,藍湄慢悠悠的虛扶起他,一臉的認真:“自然,星輝閣及其遵守約定。”
星輝閣,五年前成立的神秘組織,聽說里面的人大有來頭,沒有人知道星輝閣到底在哪里。
至于這個牌子嘛,藍湄撿的,答應白家主的話嘛,隨口答應的。
再者說,白沐澤若是連危險都躲不過去,又有什么合作的價值。
藍湄附耳在白家主的耳邊說了很多,只見白家主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氣息一剎那的急促。
殺他親兒子的兇手,他現在可好好保護著呢,這是白家大公子唯一的遺愿,真是愚蠢至極。
“謝謝。”
沉默了好久,白家主才說出這么一句話,藍湄停了停腳步,卻沒有回頭:“若是事情真的如我所說,明日午時帶著五萬兩的銀子來白沐澤的房間。”
來與不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午說服這個倔犟的老頭了,也不虧她半真半假的胡說八道。
走出房間,楚容云依靠在樹上,陽光撒在樹葉枝上,透過重重樹葉的陰影打在楚容云的身上。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如同楚容云那個人一樣。
當他看到自己時,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明媚陽光,突然這一刻,藍湄有些想守護這個傻氣的笑容。
“阿昭,累不累,這白家主可是個倔老頭呢,肯定辛苦我們阿昭了。”
嗯,剛才的想法是錯覺,藍湄如此想到。
“這么相信我?”
藍湄脫口而出的一句調侃讓楚容云的眉眼更加彎了彎,抬眼望去,便撞進了他滿是星河的雙眸。
那雙好看的眸子此時都是她的倒影,仿佛這一刻,她就是他的世界。
“是啊,我的阿昭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藍湄輕輕的“嗯”了一聲,便朝著前方走去,走了片刻依然沒有發現那家伙跟上來,只好轉身回頭。
此時,楚容云多了幾分人間味道,笑得特別的燦爛,陽光竟然都沒有他耀眼,只是這笑容著實蠢了許多。
“走了。”
“好咧~”
楚容云歡樂的答應著,身后像是長了尾巴一樣,一甩一甩的,但是蠢得可愛。
嘿嘿嘿,我的阿昭,阿昭沒有反駁,所以說,我還是很有希望的。
他帶著滿眼的星光,踏著地上的泥土走來,身旁帶著他獨特的藥香,仿佛在黑暗里伸出一只手,認真的詢問,你,要和我去天堂嘛?
不,我不去。
身在黑暗的沼澤里,帶著自己的一點點星光前進,此條路上,不需要多余的旁人。
“明日午時,需要我陪你去看看白沐澤?”
“需要。”
他回答的毫不猶豫,仿佛她所有任性的要求,他都能一一滿足,他看著她時,永遠帶著笑意。
“楚容云。”
藍湄停了下來,一臉認真的開口,而楚容云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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