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虛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藍湄說,“那又如何”,不僅如此,藍湄繼續開口。
“她就算死了也沒什么事,嬌生慣養的公子夜晚可別單獨出門,小心了些,江湖子女可與官家之女不同。”
藍湄似笑非笑,話語漫不經心,目光帶著探究。
這與話本不同啊,難道現在不應該是一見鐘情了嗎,這赤果果的威脅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假的話本?
“藍姑娘既然沒有選擇殺死她,想必對藍姑娘有用。”
“你說的沒錯,可我對你一無所知,這種感覺我很不喜歡呢。”
“我姓楚,名緒辭,字容云,云想衣裳花想容里面的容云;在外救治便號子虛,口天吳,代表沒有,子虛是子虛烏有的子虛。
今年十九,至今未婚,最喜歡刺猬……”
說道刺猬時,藍湄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熱烈的目光。
楚容云?
“楚家的人?”
聽到藍湄的話,楚容云頓了頓,才緩緩說道:“是。”
那個“是”字似乎很艱難。
“可以了,幫我救她吧,順便把她弄失憶。”
失憶?
小刺猬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書了,還是又有什么奇怪的愛好了?
楚容云蹲了下來,小心的檢查敷藥,動作輕柔,想來是個溫柔的人。
風輕輕吹動他的面紗,真實面目看的不真切,可依稀能看出他的樣貌絕對不是他說的那樣面目猙獰。
楚容云,前世里似乎并沒有這個人,吳子虛她倒是知道,可沒想到原因是這樣,難怪,難怪楚呈美非要置他于死地,還非要自己動手。
前世,她辛辛苦苦五年的努力,被吳子虛的一封信給毀了,若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再來,夜晚他突然來襲,身旁依舊帶著那么一個人,隋辛,一個身上帶著些血腥味的人,若說不是來行刺的,她都不相信。
如今看來,倒想是楚呈美的杰作了。
前世吳子虛的外貌已經忘卻了,可那雙眼睛她記得很清楚,清澈剔透,明明被自己親手了結,眼里也不見一絲恨意,只是微微的惆悵。
所以的一切都連成了一條線,楚呈美,你夠狠!
“楚公子,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拖著地上的人遠去,背景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公子,藍小姐……”絕非善類。
隋辛還未說完,那人興致高揚:“很可愛對吧。”
不用說也能想象到楚容云亮晶晶的眼眸,明明一個溫文爾雅的救世仁醫此時卻傻兮兮的當緊,真不知若是那些女子知曉公子的真面目,是否還會喜歡。
藍湄沉了沉眼,楚呈美非要除掉楚容云的意義何在,難不成楚家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楚容云無非是楚家長子,或是楚家二公子,無論哪一個看來都不受寵。
郝雁慢悠悠的清醒過來,只覺得頭腦疼痛的很,像被人用重物錘過一樣,雙手自然的往旁邊抓,可她忘了要尋找什么。
腦袋里昏昏沉沉的,即使這樣,她的目光依舊第一時間看向藍湄。
雙手立馬拉住她的衣裳,眼睛發亮,軟糯糯的說道:“阿姊。”
“你今年多大?”
“阿姊,我今年五歲啦!”
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臉童真的說著自己五歲,藍湄眨了一下眼睛,不僅砸失憶了,還變傻了。
郝雁摸了摸自己的頭,一臉的疑惑:“阿姊,我為啥頭那么疼啊?”
“哦,你為了救我被小流氓砸到腦袋。”
藍湄一本正經的哄騙著,然而這個小蘿卜頭表示:“啊,我真沒弱,那我怎么保護阿姊啊!我去練刀,我要好好保護阿姊!”
刀?那把被自己隨意的丟在小巷里面的?
“阿妹,告訴阿姊,你叫什么?”
“阿姊,你好笨哦,連雁雁都不認識了,阿姊,我要罰你以后給我買很多很多棒棒糖。”
藍湄:“阿妹除了棒棒糖還想要什么呢?”
郝雁低下頭,滿臉的糾結,臉色微微漲紅:“阿姊,雁雁很想吃肉肉,可阿姊太辛苦了,雁雁可以挨餓的。”
“走吧,阿姊帶你去吃飯。”
“好呀好呀。”
郝雁歡快的跳起來,摟住藍湄的手,很親密的模樣。
藍湄蹙了蹙柳眉,似乎有些不適應的掙扎了一下,而郝雁完全沒有感受出來,興高采烈的想著要吃些什么。
七月十六,午時葉伶如約而至的到訪,此時的郝雁吃飽喝足,像只嗜睡的貓兒一樣在藍湄的身旁。
雖然不知曉為何郝雁會如此親近她,但是這看起來算得上一個好事。
在葉伶靠近時,郝雁猛地睜開眼睛,神色帶著防備,“你是何人!”
葉伶看到郝雁額上的突然正如上次藍湄給她看的圖案一模一樣,收斂臉上的震驚。
“小女子葉伶,郝姑娘……”
郝雁一把抱住藍湄,眼里帶著些朦朧的淚意,委屈巴巴又可以強硬的開口:“我告訴,我不會離開阿姊,你個壞女人!”
葉伶:……
藍湄:……
“藍小姐,我該如何信任你呢?”
藍湄輕輕一笑:“葉小姐今日來訪,不正是已經相信了一半了嗎,再者郝雁姑娘不是在這里?”
“你也可以隨意找一個頂替她,我為何信任你?”
藍湄挑了一下眉,繼續開口說道:“你可要檢查一下?暗探之主頭上都會弄上這個圖騰,其他暗探的圖騰賊隱蔽一些,我說的可有錯?”
“沒錯。”
看來,藍湄知曉得比她想象的更多。
“可你憑什么認為這木簪的主人會在何大那里?”
耶蠻人怎么可能會輕易將自己的命脈送給別人,又或者,他們怎么會蠢到相信何斐柳?
“如果我說,是我呢?”
“我和藍姑娘素不相識。”
藍湄點了點頭,輕輕的在郝雁耳邊說了些什么,只見郝雁歡快的撒著腳丫子離開了。
此時的藍湄,點了點頭,神色似笑非笑:“是啊,我與葉姑娘確實素不相識,可我有個東西需要葉姑娘去取得。”
“我憑什么幫你。”
“因為我知曉你娘親的下落,我可以幫你,這筆買賣你做或是不做?”
“你不是……”
“葉姑娘,你的問題似乎有些多了,你若是執迷不悟,下次見面,你可能見到你娘的手指。”
藍湄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了,連帶眼神都帶上不滿。
“我想先見我的娘親。”
葉伶睜大了眼睛,眼里全是堅定。
“你以為我憑什么會幫你找人,我幫你找人,要不就是死人,要不就是活人。”
藍湄頓了頓,挑眉一笑,繼續說道:“葉姑娘是個聰明人,想必知曉如何選擇吧。”
“既然如此,還請藍姑娘說到做到。”
葉伶頓了頓,行了行禮,她知曉她的后路是如何,可她別無選擇,她那樣堅定,像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當然。”
她背對著藍湄,背對著陽光,前面是一片陰涼之地,帶著徐徐清風,吹動著柔軟的細發,一步一步的遠去。
“哦,對了,今天梔花節,何斐柳大公子今天要選正妻。”
遠方的葉伶停了停腳步,轉頭一笑,那笑容與以往不同,若是有男子在場,不知道又會驚艷了多少人。
本是花巷之中長的的女子,不可能沒有一些手段,如今她只需要等待時機了。
目光打量著遠處的郝雁,神色暗了暗,似乎在籌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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