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青樓后院后門,行歡緊緊的攬著嬌軀,站在門外,孫義捂著胸口,斷斷續續的咳嗽著,站在門內。</br>
兩者之間的距離不足五米。</br>
走到這里,行歡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了,如果就這么慢慢退出小鎮的話,路上一定會遇見其他六扇門的捕頭。</br>
到時候,他可沒把握能夠活著走出這個小鎮。</br>
一個孫義已經夠讓他頭疼,麻煩了。</br>
雨聲很大,淹沒了音兒弱不可聞的聲音:“繼續退。”</br>
行歡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在音兒不時的指下,漸漸退到了一個住戶的房門前。</br>
頓了頓,行歡忽然開口略微大聲道:“還請孫捕頭在此稍后。”</br>
孫義猶豫了下,冷哼道:“好。”</br>
這是一間老宅,宅院內拴著兩匹馬,周圍全是住戶,沒有別的路可以走。</br>
他倒要看看,這么一個不會武功的店小二,還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柔弱女人,能夠耍出什么花招。</br>
行歡用后背緩緩推開了大門,在孫義的目光下,慢慢退到了大廳,微笑著,消失在轉角處。</br>
孫義想了想,施展輕功躍上了一處屋頂,視線籠罩著此間住宅,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飛刀。</br>
他知道行歡是在找機會逃跑,但是他何嘗不是在找機會出手。</br>
大雨還在下,耳邊傳來的全是雨聲,行歡消失的住宅內,沒有絲毫動靜。</br>
漸漸的,孫義越來越感覺不妙,等的心里焦躁不已。</br>
終于,在擔心音兒的安危下,他的耐心被耗光了,從屋頂一躍而下,悄無聲息的走進了住宅內。</br>
他忽然有些后悔,他應該早跟進來,不應該讓那個店小二脫離他的視線范圍。</br>
一間偏房內,孫義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快查看著。</br>
忽然,屋外傳來了馬蹄聲。</br>
想跑…</br>
孫義冷笑一聲,撞破了窗戶,一躍而出。</br>
視線內,是一匹快奔馳著的駿馬,馬上是一個穿著布衣的男子,隱約可見,男子身前帶著一個女人。</br>
因為他看到了那屬于音兒的衣物,在雨中,隨風飄舞著。</br>
孫義看了一眼院中的另一匹馬,眼中閃過一縷不屑之色,運起輕功化為一道鬼影,快追趕著逃跑的行歡。</br>
相比騎馬,他的輕功更快。</br>
屋內,衣柜被小心翼翼的推開,行歡與音兒走了出來。</br>
透過破爛的窗戶,行歡看了一眼緊追而去,快消失在大雨中的孫義,忽然笑了笑,道:“沒想到愿意為你去死的男人那么多。”</br>
音兒嫣然一笑,環抱著攬住了行歡的腰,衣衫單薄,濕著嬌軀,吐氣如蘭,柔聲道:“公子說笑了,只有一個。”</br>
“孫捕頭呢?”</br>
“公子剛才讓他死,他都不死,又如何算數。”</br>
行歡一也不客氣的抱住嬌軀,低頭笑道:“就算如此,卻還是有一個。”</br>
音兒俏臉微紅,嬌嗔道:“是公子嗎?”</br>
行歡用鼻子蹭了蹭音兒小巧的瓊鼻,嘆道:“你這么聰明,又這么美,讓我如何不喜歡你,不愛你,不為你死呢。”</br>
音兒感動的淚眼朦朧,喃喃道:“公子…唔…”</br>
唇與唇的觸碰,柔軟,甜蜜。</br>
只是,心與心呢…</br>
孫義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追上了逃跑的馬匹。</br>
看著店小二那瘦弱的后背,孫義冷笑一聲,手中的飛刀化為一道流光,刺破了雨幕,沒入了店小二的后心處,只有刀柄在外。</br>
店小二身體軟了下來,卻并沒有摔落駿馬,就算是死了,也緊緊的抓住韁繩。</br>
莫名的,孫義感覺哪里不對勁。</br>
頓了頓,他瞬間趕了駿馬,伴隨著一聲嘶鳴,駿馬停了下來。</br>
眼前的情況讓孫義瞬間氣炸了。</br>
馬上的男子并不是那名店小二,而是一名很普通的青年,青年身前也不是音兒,而是披著音兒衣裳的棉被。</br>
此時,青年正趴在棉被上,死后的臉上,帶著無憾的微笑,眼中,殘留著淡淡著留戀。</br>
沖天的怒火,瞬間被孫義壓了下來,他很清楚,他被耍了,中了那名店小二的調虎離山之計。</br>
怒火總要泄,所以這匹駿馬遭殃了。</br>
孫義隨手一掌拍斃了駿馬,以比來時更快的度返了回去。</br>
小鎮有一南一北兩個城門,因為混亂,城門處的守衛要么死了,要么早就跑了,所以,兩個城門現在是大開的。</br>
老宅的院子里有兩匹俊馬,他追的是跑向南城門的馬匹,那么,那名店小二一定是騎著馬帶著音兒跑向了北城門。</br>
狂奔中的孫義心寒不已,這一切,似乎是對方早已做好的準備。</br>
他不得不承認,他小看了那名店小二。</br>
大雨中,孫義的輕功已然全力運轉,驀然間,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夾雜著雨水,濺落。</br>
為了演的逼真,他那三掌雖然不重,但也不輕,沒重傷,卻也受到了輕傷。</br>
如今,急火攻心之下,導致傷勢加重了些許。</br>
孫義沒有在意傷勢,也沒有在意周圍,他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念頭。</br>
快,快,快。</br>
所以,他路過老宅的時候,僅僅只是瞥了一眼,在確認了那剩下的唯一一匹駿馬不在后,更加確定了內心的猜測。</br>
一掠而過,沖破了雨幕,消失在北城門的方向。</br>
屋內,行歡牽著一匹馬走了出來,身后跟著的音兒帶著行囊,嬌美的容顏上滿是紅暈。</br>
她沒想到,行歡會那么大膽,那么自信,竟然絲毫不擔心孫義會進來屋內查看,一直吻著她,吻到她數次喘不過氣來。</br>
上了馬,行歡攬著音兒,快朝著與孫義相反的方向,南城門的方向而去。</br>
他雖沒騎過馬,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也顧不得那么多,只能忍著不適。</br>
倒是音兒,好似很熟練似的,嬌軀隨著駿馬的奔馳上下微微起伏著,兩具身體親密的摩擦,讓行歡一時間口干舌燥不已。</br>
每個人都有著一些秘密,又何必要去追問呢……</br>
原本音兒的計劃是在孫義追向南門的時候,兩人騎著馬,快趕往北門。</br>
但是行歡想了想,決定來個計中計,還是朝南門而去。</br>
這個計劃很大膽,中途萬一孫義進來查看,或者出現別的意外,兩人基本上就只能做一對亡命鴛鴦了。</br>
不過,音兒還是同意了行歡的計劃,她更了解孫義,了解孫義對于她的愛,所以她覺得這個計劃更好。</br>
不得不說,女人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優勢,借而利用男人。</br>
孫義是被利用的,那個死去的青年也是,現在的行歡,一樣是。</br>
三個男人的心里知道的很清楚,卻還是心甘情愿的被利用。</br>
能夠為這樣的美人而死,很值得,更何況,行歡是一個玩家,死了,大不了重新再來。</br>
嚴格來說,行歡沒有另外兩個男人喜歡音兒喜歡的那么深,愛的那么深。</br>
他更多的是處于深深的喜歡,心動,還沒有到為了深愛的女人,義無反顧的去死。</br>
只是現在,行歡已經陷進去了,或許用不了多久,就算他死了就是徹底死了,他也會為了音兒,死的心甘情愿。</br>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br>
行歡是一個多情之人,有時候,卻又是一個絕情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