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出門在外靠朋友。
秦鵠自離開京都,來到安慶府便拜入醉仙門,此后再未離開。
山中不知歲月。
細算下來,這近十年他竟然都沒交上一個朋友,以他開朗的性格,也算是奇跡了。
故而和二把刀相識后,兩人交好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二把刀年長秦鵠許多,見識卻還比不得秦鵠。
畢竟秦鵠自京都南下安慶府,路行千里,論見聞,自不是從未出過安慶府的二把刀可比。
而二把刀性格豪爽。
雖因這些年的磨礪處事圓滑,但和秦鵠交心之后,卻是無話不說毫無避諱。
秦鵠說些天南地北的風俗美景,惹得二把刀遐想連連。
二把刀談及官府的諸多陰暗勾當,又讓秦鵠怒罵不止。
就這般喝了半晌,兩人都有些相見恨晚之意。
“秦老弟,你的那醉仙門到底在哪處名山?我在安慶府這三十年來,怎么從沒聽過這么個門派?”
秦鵠擺手苦笑:“鐵大哥,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我即便說了,沒有輿圖你也找不到的。”
兩人聊得熟了,秦鵠覺得叫二把刀大哥繞口,就索性以姓相稱。
只是每當秦鵠問起全名,二把刀都是顧左右而言它。
幾番下來,秦鵠也不好再多問了。
只是他禁不住更加好奇。
到底是怎樣一個名字,竟比那些官府中的隱秘還重要?
“好吧,那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是怎樣的高人,才能教出你這等青年才俊。”二把刀頗為感慨。
“鐵大哥說笑了……”
兩人又喝了幾輪,直等那上酒菜的店小二都嘖嘖稱奇時,秦鵠才提起今早的事。
“鐵大哥,那個叫鄭武的,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無緣無故找我麻煩?”
提到這茬,二把刀也清醒了幾分。
他哼道:“鄭武乃是柳劍門的大弟子,門主親傳。早幾年便是二品高手,在這安慶府頗有名氣……至于他為何找上你,估計是因為你手中的刀。”
“我的刀?”秦鵠看了眼自己的佩刀,更覺得莫名其妙了。
他這刀尋常得很,又不是什么名刀寶貝,怎么會因為刀找他的麻煩?
似是看出了他的迷惑,二把刀又說:“準確說來,他們盯上的不是刀,而是用刀的人。”
秦鵠:“何出此言?”
二把刀娓娓道來。
原來是因為月前,柳劍門門主慘死。
其死因,便是被一刀斃命!
而這命案還有頗多蹊蹺之處。
當日柳劍門門主乃喪命于門中。
那時雖是深夜,卻有不少柳劍門弟子把守巡邏。
然而柳劍門門主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了,沒有任何爭斗聲傳出。
要知道這位門主可是劍道高手,多年前就已是一品境界。
放眼整個安慶府,能與之相斗者不過一掌之數。
其中用刀的,更是一個沒有。
官府緝兇無果,柳劍門上下則全部出動,在安慶府大肆搜尋用刀之人。
于是,這才有了早上一幕……
秦鵠聽罷,一時不知作何感想,只覺得自己無辜。
“月前我還在山里,況且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個一品劍道高手?”
二把刀冷哼道:“那些柳劍門弟子向來囂張跋扈,又哪會計較這些?”
見秦鵠郁悶,二把刀又寬慰道:“不過你放心,我好歹是這安慶府的總捕頭。有我在,他們不敢拿你如何。”M.??Qúbu.net
“哈哈,鐵大哥威武!”
“不說這些腌臜之事了,來來來,你我兄弟再喝幾碗!”
酒過三巡,兩人都是有些頭重腳輕了。
待起身時,二把刀渾渾噩噩的目光中充滿了驚異。
“秦,秦老弟,你這酒量,比你的實力還令人稱奇啊……”
秦鵠一手將其扶住,笑道:“那是,鐵大哥莫忘了,我可是醉仙門出來的,喝酒那是我門的基本功!”
“呃,不愧是醉仙門……我明日還有公務,便不作陪了,老弟你好些歇著,不用送了……”
二把刀跌跌撞撞的走了。
秦鵠也喝得盡興,哼著小調往下榻的客棧走去。
彼時夜色正濃,街頭巷尾少有人影。
秦鵠走得又是深巷小道,月色下幽暗昏沉,伴著他的哨聲顯得有些陰森詭異。
秦鵠步履輕浮,看似有些醉意,心里卻是清明得很。
柳劍門之事,他雖然沒有和二把刀深談,但實際上卻很重視。
赤焰錦衣衛,非亂世不出。
可不代表尋常時候他們就完全沒事做。
江湖勢力,便是赤焰衛的主要關注目標。
柳劍門一案蹊蹺奇異,背后必有隱情。
雖不至于影響天下大勢,可如今閑著也是閑著,這渾水他又何不去淌上一趟?
有了主意,秦鵠腳步便更為輕快了。
只是途徑一條深巷時,他卻忽然停住了步子,口中的哨聲也戛然而止。
他按住了刀柄,又吹了個輕浮的音調,這才自言自語般道:“莫不是早上打得不過癮?”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同時伴隨著破空之音。
秦鵠雙目微瞇,旋即腳尖連點退后數丈,最后拔刀停在了巷口。
“嗯?你誰啊?”
待停下后看清巷中景象,秦鵠一時詫異。
來人身著夜行服,手中捏著一根長鞭,方才就是這玩意劃空而來。
不是柳劍門的人?
而回應他的,是一把投擲而來的飛刀。
秦鵠偏過腦袋,飛刀就從他耳邊閃過。
“又是鞭又是暗器的,你這雜而不精呀……”
秦鵠嘀嘀咕咕之余,腳下已經發力,整個人如利箭般竄出。
數丈距離眨眼即過。
長刀出鞘,毫不留情的砍向了來者脖頸。
黑衣人急忙退后,躲過一刀的同時揮舞長鞭,想要牽制住來勢迅猛的秦鵠。
只可惜兩人距離太近,那長鞭還未調整姿態,便被秦鵠一手握住,手腕幾下轉動,長鞭就纏在了他小臂上。
兩人的距離也隨之更加拉近,不過咫尺之隔。
四目相對,秦鵠從那眼中看出些許驚慌之色。
他仍有些微醺,這種時刻居然還有心思調笑。
“你這鞭法雖精妙,卻少了幾分靈動,顯得死板,是不是只抽過靶子,還沒拿活物練過?”
黑衣人怒哼道:“要你管!”
言罷,就猛地使勁想要抽回鞭子。
可他這用力之下,鞭子沒有抽回,卻把秦鵠帶著撲了過來。
噗通!
一聲悶響,黑衣人后腦勺著地。
吃痛中,脖頸處有熱氣噴吐。
秦鵠:“咦,你是個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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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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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