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大廳中,一道華光閃過。
若是眼尖,便能見到華光的輪廓,乃是一柄大刀!
大刀自秦鵠手中的佩刀而起,直接延伸至門口,足有數丈來長。
一刀劈下,雖是虛影,卻直接讓堅硬的石板崩碎炸開,留下一條深溝。
再看刀光所指的鄭武,早在秦鵠劈下的瞬間便翻滾到了一邊。
他身上沾滿灰塵,臉上驚愕莫名,何其的狼狽。
“這,這是什么?”
看客們一陣迷茫。
他們中雖有些是江湖客,但大多是末流,何曾見過此等神威。
也唯有逃過一劫的鄭武,心里是驚濤駭浪。
刀氣!
他小小年紀,居然能練出刀氣!?
這可是多少此道高手,浸淫一生也無法達到的境界!
等等,難道那晚阻攔了周末良的人是他?
不對。
二者體型相距甚遠。
且那屋頂的刀痕霸道凌厲,秦鵠這刀氣還沒達到那種地步。
不過這又如何?
十八九歲的年紀,居然就練出了刀氣,再過十年……不,再過五年,他將成長到何等恐怖境地?
鄭武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
因為他從未達到過那種境界,故而腦子里根本找不到對照物。
而很快,濃濃的嫉妒便蓋過了他的震驚。
他堂堂柳劍門大弟子,未來的柳劍門主,整個安慶府無人不知的天才,真正的萬眾矚目。
可為什么,他會比不過面前這個籍籍無名,還滿臉輕浮的秦鵠?
內力深厚就算了,他居然還會刀氣!
鄭武自知就算再給他三十年、五十年,他估計也練不出劍氣。
此子……我非殺不可!
嫉妒使人扭曲。
此刻的鄭武已經忘了和秦鵠作對的緣由。
在他眼中,秦鵠已是當空皓月,而一向受人敬仰的他,卻成成了雜草中的螢火蟲。
這等落差,他如何忍得?
秦鵠不死,他被踐踏得支離破碎的自信,又如何才能再拾起?
而且,秦鵠如此恐怖的潛力,又和他有梁子。
現在秦鵠拿他沒辦法,那再過幾年呢?
想到這里,鄭武便覺得手腳有些發涼,更是堅定了弄死秦鵠的決心。
當然,正面與秦鵠交鋒,肯定是做不到的……
“怎么,看傻了?瞧你這沒見識的樣,要不要我教你呀?”
秦鵠一刀劈過,卻像是沒有任何損耗。
剛才那樣的刀氣,他隨時還可以再劈出數道。
而刀氣之威,沾之必死。
就算打不中鄭武,也足夠讓他束手束腳了。
“秦公子,你的確了得!我不得不承認,同齡之中,你是我遇見過最強的對手,但是……”
“打住。”秦鵠實在看不慣他那裝逼的樣,打著哈欠道:“沒這么往臉上貼金的。你比我大了六七歲總有吧?好意思稱同齡人?還有,勢均力敵才叫對手,你嘛……頂多算是個跟我陪練的。”biqubu.net
鄭武面皮再次發緊,他就不該開口。
相比令人嫉妒的天賦,秦鵠這嘴才是最可恨的!
鄭武吃了虧,哪敢再說,氣息平穩后直接攻上。
二者你來我往,整個酒樓大廳眨眼便成了灰燼。
而這次鄭武比方才還要勇武,幾乎是把自己畢生所學發揮到極致,秦鵠也隱隱有些被壓制的跡象了。
“好!”
看客們跟看戲似的,也不管誰輸誰贏,見打得漂亮就喝彩。
那邊蕭秋雨聽了動靜,百忙之中瞧了一眼,立馬就有些心焦了。
秦鵠這馬上就要被壓著打了呀!
“喂,你頂不住就快走,大不了老娘跟他們拼了!”
她不想欠人情,尤其是秦鵠的。
見他不敵,就要攛掇他離開,至于自己倒是已經沒想了。
那邊,秦鵠上躥下跳,躲了幾次方才有機會出口:“說得哪里話,你我萍水相逢又并肩作戰,算是緣分,我哪能棄你不顧?”
“你!”蕭秋雨氣急:“你莫不是以為我事后會以身相許?別做夢了,平白丟了小命,被閻王問起可莫怪到老娘頭上!”
那邊的秦鵠腳下差點踩空。
好家伙,你自戀就算了,還咒我干嘛?
“呵,本公子可沒那么容易死!顧著你自己吧……”
“你們說夠了沒有!!”
兩人被鄭武的暴吼打斷。
鄭武已經快被氣瘋了。
這打架呢,你們還聊起來了!?
當然,他真正氣惱的原因不是因為秦鵠與蕭秋雨聊天。
而是自己全神貫注一絲也不敢松懈,調整呼吸已是竭盡全力,秦鵠卻還有空說話!
不僅如此。
早在兩人纏斗之際,鄭武就已經發現了異常。
表面上是他在壓制秦鵠,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傷到過秦鵠分毫。
秦鵠看似狼狽的上躥下跳,卻總能恰到好處的避開他的攻擊。
這不是運氣。
而是秦鵠將他的每一劍都看穿了!
這是最令鄭武膽寒的。
明明起初之時,自己還能在技法上占優。
可短短幾十個回合,秦鵠竟然就吃透了他的劍法。
如此恐怖的領悟力、適應力,就算他沒有超常的內力,沒有運用刀氣的天賦,未來江湖頂尖俠客中,也必有他一席之地!
想到這里,鄭武的心越發亂了。
“嗯?你這劍怎么亂出啊,我差點沒躲過。”
焦躁中,秦鵠的聲音還從頭頂傳來。
“算了,看你這樣子挺可憐了,不玩了。”
玩?
鄭武只覺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里,張口就能噴秦鵠一臉。
但他更知道,此刻的秦鵠,說不定真的是在跟他……玩!
“嘿,別愣著了,接刀!”
呆愣中,頭頂的秦鵠已經從二樓橫欄跳下,當頭一刀就落到了他面前。
鄭武慌忙躲過,手中的劍卻是被秦鵠打落。
不等他調整好姿勢,一只靴子就蓋在了他尊貴的臀部上。
伴隨著巨力,他眼見著和酒樓的一根梁柱越來越近。
嘭!
令人肉疼的悶響過后,梁柱直接被裝出一個小坑。
鄭武癱落在地,已經暈死過去了。
“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秦鵠收刀之余莫名感嘆著。
而周遭看客無不瞠目結舌,良久沒有反應過來。
“鄭武居然……真的敗了。”
“還敗得這么狼狽……”
何止是狼狽。
現在想想,剛剛秦鵠那被壓著打全是假象。
他根本就是在戲耍鄭武!
“秦鵠……”
不少人默默在心中記住這個名字,暗道又有了一筆不錯的談資。
而那邊,蕭秋雨和幾個柳劍門弟子,也即將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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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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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