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發現不對的時候，是宋啟明終于要回家的那天。
    從高考結束后，他和于雅嫻一直住在家里買的小院里。
    原本宋啟明承諾高考結束后就帶于雅嫻見家長。
    可從上次杜蓮心的言行舉止來看，于雅嫻知道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雖然宋啟明每次都說高考成績出來后，家里人就不會再反對了，但于雅嫻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她的語文成績已經廢了，接下來幾門課也受到影響，發揮得很差。
    恐怕會考出一個歷史最低的成績。
    這種成績別說大學，恐怕連大專也考不上了。
    因此她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全心全意地扒著宋啟明，讓對方的家里人松口。
    于雅嫻動了心思，她從宋啟明口中知道杜蓮心也是從農村出來的，所以潑辣彪悍。
    但這種人也是最重視血脈，如果自己能懷個男娃，對方的態度肯定會截然不同。
    所以這段時間于雅嫻一直纏著宋啟明，恨不能榨干他。
    可宋啟明又不是毫無腦子的蠢貨，這種時候他反倒開始猶豫。
    曾經宋啟明覺得于雅嫻善良又單純，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后面發生的一樁樁事卻讓他對這個女人有些害怕。
    家里斷了經濟來源，兩人都不會做飯，只能下館子，很快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
    宋啟明看著于雅嫻，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么回事。
    他因為自小生活在母親的荼毒下，所以想要找個情投意合又聰明懂事的姑娘。
    以前的于雅嫻挺符合他的要求。
    現在他卻覺得這人明明是從農村出來的，怎么連做飯都不會？兩人以后還怎么過日子。
    可于雅嫻楚楚可憐地望著他，宋啟明只能將這口氣悶在心里。
    “我這邊錢不夠了，必須得回家問家里人要。”
    于雅嫻摸了摸肚子，溫柔道：“好，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你去也幫不上什么忙，可能還要受我媽的氣，就在這邊等我吧。”
    于雅嫻點點頭，目送著宋啟明離開。
    等出了院子后，兩個人依依不舍的表情都轉為冷漠。
    正如宋啟明對于雅嫻的不耐煩，于雅嫻也發現了宋啟明的靠不住。
    可事已至此，無法回頭。
    她只能希望自己早點懷孕好徹底將宋啟明套牢。
    宋啟明身上甚至沒有打三蹦子的錢，他只能坐上公交。
    公交越駛越遠，宋啟明突然覺得腦中一陣鈍痛，幾乎站不穩了。
    旁人很快發現了他的異常。
    “司機，這人好像生病了……”
    宋啟明擺了擺手，覺得過會就能好，誰知隨著公交的行進，他的腦袋越發疼痛。
    幾乎要狠狠炸開般。
    這讓他再也無法忍受，徑直暈倒過去。
    宋啟明是從醫院再次醒來，周圍還有于雅嫻和他的父母。
    杜蓮心正在病房里對著于雅嫻叫罵，于雅嫻眼中含淚一言不發，反倒讓宋父有些不忍，在旁邊勸說。
    宋啟明搖了搖腦袋，覺得很詭異。
    明明剛才那么疼，怎么現在卻毫無反應。
    發現兒子醒來后，杜蓮心也顧不得再吵，急忙走到床邊。
    “啟明，你怎么樣了？”
    宋父也問他，“醫生說很可能是神經方面的疾病，至少現有的儀器查不出什么問題，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情況嗎？”
    宋啟明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杜蓮心就罵于雅嫻，“住在一起就算了，卻連照顧人都不會照顧，你這種人就算娶進來又有什么用？”
    于雅嫻低著頭沒說話，杜蓮心最煩這種故作柔弱的人。
    “行了，沒見人醒了嗎？還不滾去醫院外買碗粥回來。”
    于雅嫻含情脈脈地看了眼宋啟明，乖乖地轉身出門。
    不過五分鐘后，宋啟明突然又捂著腦袋。
    “疼……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