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何珍珍的背影，張千海心頭的火焰熊熊燃燒。
    剛才他不是不想一刀砍下去，讓那個可惡的女人去見閻王。
    只是他的牽掛太多。
    至少也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過一會張千海接到村長電話。
    “這邊檢查完了，得住幾天院，你帶著錢過來吧。”
    張千海立刻坐公交趕過去。
    醫院里，張興杰剛剛從水房出來，臉上都是水珠。
    見兒子一副剛哭過的模樣，張千海心里一慌。
    “醫生咋說？”
    “這次孩子是保住了，但也很危險，說是什么先兆流產，要是不注意，下次很有可能就真的流產了。”
    張千海聽了這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心中難受的無以復加。
    不僅僅是為這個孩子，更是因為和何珍珍的孽緣。
    張興杰低著頭，“爹，我知道我這樣想不對，但我真的恨何珍珍，恨不得殺了她！”
    張千海看著兒子的臉龐，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先讓小梅住在醫院吧，你也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記住，無論如何你還有妻子，以后還會有孩子，你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也不能讓小梅后半生沒了丈夫。”
    張興杰最終也只能點點頭。
    “爹，你說得對。”
    張千海掏了住院費，問醫院能不能讓病人多住幾天。
    醫院那邊也很為難，“病房的床位一向挺緊張的，你們這個雖然有點危險，但只要在家能修養好也是一樣的，不是說非得住在醫院。”
    張興杰焦急道：“我們掏錢，多住一段時間行嗎？”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咱們這邊也不是賓館吶，好些急癥和重癥患者都等著用床呢，咱們還是發揚風格，差不多就給騰個床位吧。”
    張興杰和張千海相顧無言。
    在醫院走廊里久久不能言語。
    最后張千海掏出一疊錢遞給兒子。
    “這幾天你也在這邊陪著小梅，等小梅身體穩定點一起回來。”
    張興杰一看，“爹，你咋給這么多？”
    “唉，畢竟也是大過年的，你們在外面也吃點好的，別省錢，該花就花。”
    張興杰拿過錢，心里難受的很。
    爹作為殺豬匠，一直也有點家底。
    可他從來都是虧待自己，厚待家人。
    從小到大一直沒短過他吃穿，不然他也不能長得這么高大。
    包括之前對何珍珍和張彩蝶母女，也是掏心掏肺，花了不知道多少錢。
    可當真是好人沒好報嗎？最后卻落得這種下場。
    “行了，我先回去了，家里還得拾掇呢。”
    張千海轉身離開，張興杰看著爹的背影，鼻腔一酸。
    “爹……”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喊這一聲，只是覺得父親的背影一瞬間好像佝僂下去，讓他百感交集。
    張千海扭頭朝兒子揮了揮手。
    “興杰，你現在也大了，快三十的人了，以后好好照顧自己。”
    “好好照顧媳婦和孩子。”
    張興杰心頭一跳，“爹，你突然說這些干啥？”
    張千海朝他笑了笑。
    “年齡大了就喜歡嘮叨，你快回病房吧，我先走了。”
    張興杰捏著錢說不出話，卻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