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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見鐘情

    “不好。”
    眼見鐘思彤一愣,我認真的看她,“彤彤,我和成琛目前的確是朋友,但我和他有約定,到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們才會談戀愛,所以,我不能幫你追我的未來男朋友,更不可能幫你制造什么機會,你懂我的意思嗎?”
    “約定?”
    鐘思彤懵了幾秒看我,“你們這是……”
    “相互喜歡。”
    我坦然道,“我是六年前認識的他,但是成琛講,他認識我可能更早點,可我把一些事情給忘了,也想不起來,在鎮(zhèn)遠山這幾年,他偶爾會來探望我,在一些事情上,對我很細心周到,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二十歲和他談戀愛,他也答應(yīng)了,彤彤,我們是好朋友,我也很感謝你的坦誠,可如果在這種前提下我還幫你追成琛,先且不說成琛會怎么樣,咱倆就得先鬧掰了。”
    “可是……”
    鐘思彤眼里劃過無措,“你都沒跟我講過啊!我問過你好多次,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有沒有人追你,你都說沒有!栩栩,你到底拿沒拿我當好朋友,我連給誰寫過字條這種小事都會告訴你,你跟人約定下這么大的事還瞞著我啊!”
    我握住她的手,“彤彤,是我不對,因為我和成琛的關(guān)系還沒確定,所以我……”
    “我對你太失望了!”
    鐘思彤起身甩開我的手,“梁栩栩,我把你當做好朋友,你有內(nèi)定的戀愛對象還跟我藏著掖著的?我知道又會怎么樣,我還能去告訴誰嗎?我只是想跟你分享一些喜悅啊,你看現(xiàn)在鬧得,我好像個傻子一樣,保不齊周圍人都以為我在發(fā)花癡,惦記自己姐妹的男朋友!!”
    “彤彤……”
    我慌張的站起來,“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現(xiàn)在就回臨海,我以為還要兩年,等我和成琛名正言順在一起了,我在把成琛介紹給你,但不管怎么樣,請你不要生我氣,好嗎。”
    這些年我經(jīng)歷的有點多,雖然看上去沒心沒肺,但性格一直在發(fā)生改變,貌似在沈叔答應(yīng)收下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變了,我變得很長眼力見,變得會隱藏自己的需求,變得習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不停的包裹自己。
    所以在鐘思彤給我電話分享她接到小紙條喜悅的時候,我并無太多興致。
    我好像少了很多同齡人擁有的天真爛漫,也不會去幻想憧憬什么,能做的就是降低自身需求,避免敏感,只有這樣我才能活的稍微開心些,哪怕我外在依然沒大變化,吃吃玩玩,心里也無一刻沒在緊張。
    說實話,我討厭這樣的自己,總繃著口氣,因此我由衷的喜歡聽鐘思彤在電話里跟我吐槽,那些細碎的瑣事讓我感覺到了溫情,仿佛自己和從前一樣,依然生活在陽光之中。
    對于一些事,我的確不愿意主動去講,并不是藏著掖著,而是很怕,像是小時候那部很想得到的手機,一次次的去提醒父母,最后擁有了卻全無最初的欣喜,沒了好運氣,對生活就失去了很多期待感,也沒了那份‘一定會屬于我’的底氣。
    我雖然和秀麗姐講成琛是我未來的男朋友,那未來我們究竟會什么樣,我自己也是不確定的,我不敢去謀劃,就是走一步看一步,這一刻我和成琛互相喜歡就夠了,哪怕他明天愛上了別人,我也能接受,我不知道這種心理究竟是矯情還是不自信,也就不愿意再講出去徒增苦惱。
    唯獨沒想到的,是鐘思彤居然在三年前就暗戀上了成琛。
    我以為他倆就是陌生人,等我回臨海介紹下就好了,怎么會這樣?
    “不生你氣?”
    鐘思彤窩火的看我一眼,“栩栩,你真是變了,這么大的事兒你都瞞著我,算什么朋友!”
    我無話可說,“彤彤,我不認為這是大事,如果你覺得這件事很重要,為什么不在電話里早早和我聊,你早說喜歡成琛,那我也會坦誠相告啊。”
    “你……”
    鐘思彤一臉委屈,“你強詞奪理!!”
    “我不認為。”
    我耐心道,“彤彤,我們現(xiàn)在說開也不遲。”
    “說開什么,你就是耍我了!”
    鐘思彤氣的跺腳,“我像個大傻子一樣!丟死人啦!!”
    她抬腳就走,步伐太急,走到門口直接和來人撞了個滿懷,鐘思彤哎了一聲,看清來人更是驚訝,“哥?你來這干什么!”
    我也是一愣,張君赫?
    張君赫倒是優(yōu)哉游哉,“阿姨叫你,我下來找你,怎么,和你的栩栩發(fā)小吵架了?”
    “不關(guān)你事!”
    鐘思彤回了嘴,扭頭瞪了我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站在原地沒動,看著鐘思彤的背影,這一刻居然有點羨慕她,羨慕她能毫無顧忌的去表達情緒,而我貌似沒什么棱角了,就算是發(fā)脾氣,也要去看看時機。
    張君赫斜靠著門框一臉玩味,“不去追啊,你把我妹妹給氣到了。”
    “讓彤彤冷靜下吧。”
    我轉(zhuǎn)過身,心情也差的要命,是不是我真的早點告訴她就沒今天這個烏龍了?
    姐妹看上了我的未來男朋友?
    真是!
    轉(zhuǎn)身繼續(xù)收拾衣物,一扭頭張君赫居然大搖大擺的進來了,見我驚訝,他跟進自己家似的朝著沙發(fā)一坐,“成琛給我來電話了。”
    我微微挑眉,“說什么了?”
    “明擺著么。”
    張君赫翹起二郎腿,鼻子還聞了聞,“這屋子里怎么有股死氣,你剛才驅(qū)邪了?”
    嚯~
    還真是高手。
    我不動聲色的看他,“我不懂你說的什么明擺著,我和你不熟。”
    “等一下。”
    張君赫抬手,指環(huán)很漂亮,手也漂亮,臉微微一側(cè),眸眼微瞇,“還是有味道,哇,是香氣,好香的氣,梁栩栩,你好香。”
    說著,他沖我一笑,“難怪我用燈晃了成總一下就給他緊張夠嗆,還要他的秘書周什么恒的給我來電話,提醒我和你保持距離,否則,后果自負,哎,真給我爸弄緊張了,老張警告我,要是得罪了成海集團,我們家沒好果子吃,梁栩栩,你說說,老張要是被嚇出了心理陰影怎么辦,你是不是得給我洗清冤屈,天可憐見,我那晚才認識你,并且還做了好人好事,成琛要是在意你,更應(yīng)該感謝我不是么。”
    “不好意思,門在那里,請你自便。”
    我面無表情的看他,手朝病房門口一送。
    張君赫抿唇淺笑,眸光明媚,“梁栩栩,你總得安慰安慰我吧,我們家可是被您身后那位朋友給威脅了。”
    您像被威脅的樣么。
    我懶得搭理他,拎過收拾好的行李箱就要出門,純良哪去了,辦個出院辦失蹤了!
    “喂!”
    看我要走,張君赫一個大步跨過來,直接擋在我身前,“這樣不好,梁栩栩,我有些話要是傷害到你了我道歉,但是呢,你也要對我負責。”
    “?”
    我莫名,抬起臉看他,:“負什么責。”
    張君赫單手支著門框,笑的單純無邪,“那晚,我對你一見鐘情了。”
    我扯出一抹笑,“那我恭喜你,你會死很慘的。”
    “死在誰手里?”
    他饒有興致的看我,“成琛嗎?老實講,他不來電話,我反而吃不準你們的關(guān)系,來了電話,我確定你們一定沒關(guān)系。”
    我沒懂,“什么意思。”
    “雛兒。”
    我眼上一瞪,張君赫微微躬身,臉沖著我,笑的溫暖無害,聲音卻是冰冷低沉,“如果他得到你了,或是你們關(guān)系穩(wěn)定,他何必大驚小怪,區(qū)區(qū)一個我,就令他成海少總大動干戈,很顯然,他也是一個苦主,追求者,梁栩栩,你害人不淺呢。”
    “你說錯了。”
    我咬牙提醒他,“我和成琛是內(nèi)定男女朋友關(guān)系,他遲早都是我男朋友。”
    “內(nèi)定?”
    張君赫低笑出聲,“我還說你是我內(nèi)定女朋友呢,你梁栩栩遲早會是我女朋友。”
    我直對著他的眼,“你學了幾年道法。”
    張君赫微怔,“干啥。”
    我一下就笑了,這聲‘干啥’太讓我破功。
    他看我笑反而有些失神,“你真好看。”
    我立馬繃住臉,“我有主了。”
    “我也好看。”
    “什么?”
    我匪夷,還帶夸自己的?
    張君赫莫名傲嬌,唇角微牽,“梁栩栩,我好不好看。”
    客觀來說,他五官俊美精致,整個人混不吝中又透著貴氣。
    穿的是一身黑,黑夾克黑長褲,機車款,肩寬腿長,身形一覽無余。
    比成琛瘦了丟丟,恰是這份瘦,令他加持了少年感,不笑的時候,很酷很有型。
    的確是我審美里的標準模板。
    “你的確長得很好。”
    我實話實說。
    “看吧。”
    張君赫笑意輕輕,上身微俯,狹長的眸眼對著我,悄悄聲,“我的慧根告訴我,你喜歡的,就是我這款,成琛呀,沒戲。”
    距離略近,近到我聞到了他身上古龍水的香氣,連他呼出的氣都掃到了我的臉上。
    我給了他一個笑臉,“你慧根真的蠻準,那它跟沒跟你說,你今天會有血光之災(zāi)啊。”
    張君赫眉頭微蹙,“血光……噗!!”
    我一拳直覺錘到他鼻子上!
    張君赫踉蹌了兩步,身體靠到墻面才稍稍站穩(wěn),看著我滿是不可思議,“你……”話沒說完,他鼻下就淌出來兩道紅流,張君赫用手輕輕一觸,看了看就笑了,“梁先生,你算的還真準!”
    神經(jīng)病。
    我順手抽出一張紙巾上前給他擦拭鼻子,張君赫微怔,倒是蠻配合,眸光微閃的輕笑,“怎么,給我一個巴掌再來一顆甜棗啊,嗯,是挺甜。”
    細細的擦拭,血止住后我就攥著紙巾隔空指了指他的頭頂,“百會穴,為督脈,手足三陽,督脈之會,擊中會腦昏倒地不省人事……”
    張君赫眉頭微蹙,我繼續(xù)拿著紙巾下移,“神庭穴,頭前部入發(fā)際五分處,督脈與足太陽膀胱經(jīng)之會穴,被擊中后頭昏腦漲……”紙巾移動到太陽穴,“奇穴,中后眼黑耳鳴……”
    不得不說,近距離一看,他皮膚是真好,白皙干凈,沒什么黑痣斑點,睫毛也是長長的,見我一板一眼,他眉頭逐漸變得聳起,看我還很興味兒,我不理他的表情,紙巾下頓到他的喉結(jié),“此處,我擊之必死。”
    “嗤~”
    張君赫發(fā)出一記輕輕的笑音,“練過?哦,我妹妹好像說過,你專業(yè)學武術(shù)的,對吧。”
    我掀著眼皮看他,“道法上,我可能不如你,但人身上的每一處穴位我都很熟悉,尤其是致命的,百會倒在地,尾閭不還鄉(xiāng),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太陽和啞門,送你見閻王,所以,請跟我保持距離,謝謝。”
    語落,我拽著箱子就朝病房外走,出門看到從走廊上過來的純良,“姑,你收拾完了啊?”
    “我正要報驚出去找你。”
    “啊?”
    純良一臉懵懂,看到我身后的張君赫,“哎,這不是鐘思彤哥哥么,他鼻子怎么流血了?”
    “小事情。”
    張君赫在我身后發(fā)出笑音,“姑父我只是一點點輕傷。”
    “姑父?!”
    純良眼一圓,我頭都沒回拽著箱子朝走廊盡頭的電梯走去,身后的張君赫笑聲朗朗,“梁栩栩!如果死的話,我愿意死在你手里!哪處穴位看你心情!”
    路過的醫(yī)護患者滿是莫名,四處看著他在喊誰。
    我目不斜視,不是我不是我,不認識不認識,他有病他有病……
    進到電梯,純良撓著下巴看我,我佯裝看不到,沾滿血的紙巾踹進兜里,手機鈴聲響起,陌生號碼,接起來,“喂,你好。”
    “這是我的號碼。”
    張君赫笑意輕輕,“梁栩栩,忘了告訴你,我有一處穴位特別好,就在第二腰椎棘突旁開1點5寸處,你有時間可以試試。”
    ?
    腎俞穴?
    嘟——
    我直接按了。
    再撩扯!
    我會把我的諧音名字送給你。
    “噗嗤。”
    純良突然笑了一聲,“張君赫的電話呀,行啊,這回有好戲看了。”
    我牙一咬,“沈純良。”
    “哎呀,我就說你這和我看的那本情節(jié)對上了。”
    純良搖頭晃腦,“成大哥才剛回來,誒,蹦出來一個情敵,哈哈哈,有意思啦。”
    我沒心情理他,撥出雪喬哥的手機號碼,他說知道我醒了,讓我打車直接到他小區(qū),他和門衛(wèi)保安打好了招呼,鑰匙在門前的腳墊里,他還有兩個遺體要美容,工作完就回來。
    “栩栩,你到家里后給我來個電話,看看缺什么,我下班會買回去,哥晚上給你露一手,你剛醒,得補一補。”
    “你先忙吧雪喬哥,等我到了你家再打給你。”
    放下手機,純良還在邊上接茬兒,“喬哥這心理素質(zhì)也是好,遺體美容,我細一琢磨,那咋死的沒有啊,車禍的七零八落,還得他去縫縫補補,天天面對這些,他也沒影響食欲哈。”
    “你初一十五就撞鬼,哪頓也沒少吃。”
    “呦,護上啦。”
    純良笑了聲,心大的很,“也是,像咱們驅(qū)邪,總不能因為害怕就不去驅(qū)了,特殊工種,心態(tài)就得自己調(diào)節(jié)好。”
    我沒在接茬兒,留他自己在那叨叨叨,在醫(yī)院門前等半天才打到一輛車,報了雪喬哥家的地址,他那房子在遠郊買的,近幾年房價漲的厲害,饒是雪喬哥收入頗高,也沒辦法在市中心豪氣的買套大宅,按他年紀的來看,能經(jīng)濟獨立,已經(jīng)很出息了。
    不過他買房時應(yīng)該也是考慮到了工作需求,遠郊這套房子離殯儀館很近,他上下班打車也就是個起價費,和我爺爺奶奶的墓園離得也不太遠,正好方便我去祭拜。
    沿途又看了一路的風景,路過曾經(jīng)的栩福軒,我著重看了兩眼,司機見車子開過去我還回頭去打量,便開口道,“小姑娘,你要去那家吃火鍋啊,別看樓面大,裝修的花哨,味道很一般。”
    “哦,不是。”
    我收回神,“師傅,您記得那棟樓以前是一家叫栩福軒的酒店嗎?”
    “記得啊!”
    司機師傅爽朗一笑,“栩福樓當年在臨海市很有名的,兩家酒樓,一家總店在市中,一家在邊郊的城西,生意都很火爆,價格在那年月很實在,菜碼大,我那時候還去吃過幾頓呢,怎么,你以前去吃過?”
    我嗯了聲,“印象很深刻。”
    “深刻也沒用啦,早黃啦!”
    司機師傅無奈的搖頭,“那老板好像是投資失敗,把酒樓就賠出去了,后來他兒子還坎死了人,坎死十幾個呢!本來是要吃花生米的,后來拿錢堵上了,判無期了,還在里面蹲著呢!!”
    十幾個?
    要不要這么夸張?
    “師傅,誤傷了一個吧。”
    我看向他,“也不是無期,表現(xiàn)好的話再過幾年能出來了,真要是十幾個花多少錢也堵不上吧。”
    “哦,都是這樣傳的,我就是聽一樂,誰知道呢!”
    司機師傅不在意的笑笑,“聽說他那兒子是個狠人,早前是個大哥,手下百十來號小弟,叫什么志,哎,都是傳說,這年月誰還敢當大哥啊,小姑娘,聽你口音有點雜,怎么,對栩福樓很了解嗎。”
    “還行。”
    我中規(guī)中矩道,“師傅,現(xiàn)年房價漲了很多吧,您說,要是把那火鍋城買下來,大概得多少錢。”
    “哎呦,那地段,還是三層樓,至少得五六百萬。”
    司機應(yīng)道,“不過你最好別買,那棟樓晦氣。”
    “怎么了?”
    我問道,坐在后面的純良也抻脖好奇了幾分。
    “這些年啊,那棟樓換了好些牌匾,光我記著的,就經(jīng)營過海鮮自助,川菜,粵菜,還被一個老板包下來做過小吃城,最后全賠了,現(xiàn)在這火鍋城裝修的很氣派,也沒啥人氣,我約莫倒閉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兒,還得換招牌。”
    司機師傅直搖頭,“據(jù)說啊,這棟樓地氣不好,有說是因為最初栩福樓的老板兒子坎死了人,留下的怨氣,有說是那老板的小女兒招邪還是啥,咱也不知道,反正誰做買賣都不火,但是地段好么,很多老板就不信邪,有的還找先生去做過法事,開業(yè)一樣慘淡,我分析就是地氣的事兒,地氣不好,這樓就旺不了,誰要想把生意做起來,那命格且得硬,必須要壓住這個晦氣。”
    地氣?
    我沒答話。
    是我的原因嗎?
    唇角微微苦澀,陰人啊,果然能耐夠大。
    不過這司機師傅也給我提了醒,五六百萬,且有的賺。
    ……
    四十分鐘后,出租車到了雪喬哥的小區(qū)家門口。
    光打車費就小五十。
    純良吵吵著心疼,“姑,咱趕緊掙錢買輛車吧,城里打車又貴又不方便。”
    是不方便,但是賺錢哪那么容易,放眼整個臨海,誰認識我啊。
    眼前唯一的活,就是洪梅姐那朋友的,還是待定。
    我們這行要做出頭純靠口口相傳,真得慢慢來。
    打量了一圈環(huán)境,這地兒在我印象里還是個郊縣,如今被劃分到新城區(qū),風景是真秀麗,小區(qū)前面就是一處寬闊的大公園,草坪跑道人工湖一應(yīng)俱全,就是小區(qū)應(yīng)該才入住不久,周圍人很少,嶄新新的,小區(qū)門口還有很多裝修公司的業(yè)務(wù)員,我待了沒多會兒就收了好幾張名片。
    雪喬哥打了招呼,我報了名字就進去了。
    很多業(yè)主都在裝修,導致園區(qū)內(nèi)還堆放的一些業(yè)主沒來及運進家門的水泥瓷磚,但是綠化不錯,可惜在鎮(zhèn)遠山住久了,冷不丁看到三十多層的住宅樓眼暈。
    好在雪喬哥是住在前面的多層洋房,六樓,大三居。
    他買的就是精裝房,直接入住的,所以也不用放味兒。
    一進門我微微驚訝,并不是開發(fā)商裝修的多奢華,相反的,走極簡風,顏色以灰白黑為主,令我詫異的是干凈,一塵不染,雪喬哥還真是和小時候一樣,有潔癖。
    老實講,如果要不是雪喬哥喜好不同尋常,我又沒有遇到換命格的事,在原有的軌道里,我興許真的會同雪喬哥走到一起,因為和我最親近的就是他,無論他的長相還是性格,都沒在我的雷區(qū)。
    可惜‘如果’完全不能成立,我想到這些還是苦笑。
    當我真的長大了,喜歡上的,恰恰是那個處在我審美逆鱗上的人。
    造化弄人呀。
    屋內(nèi)家具極少,雪喬哥大抵也是為我提前做了準備,才在另兩間屋里按了床。
    其中有一間應(yīng)該是要作為書房的,書架都貼墻立起來了,突兀的多出一張單人床,由此也能看出雪喬哥的用心,真是拿我當做親妹妹來照顧。
    我大致參觀了下就給雪喬哥去了電話道謝,哪里都很喜歡,也不用再添置什么。
    聊了幾句純良就把手機接去,“喬哥,你家真不錯,說實話,你那書房的單人床是不是特意為我安置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看看!
    純良小老哥還是很心明眼亮的。
    容著他倆通電話,我打開冰箱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些飲料啤酒,沒什么新鮮時蔬。
    又去到廚房,碗筷倒是被雪喬哥置辦了,三副,真是按人頭來的。
    前后看了圈,我拿出書包里的筆記本,伏在茶幾上記錄好一會兒要去超市采購的東西。
    既然住進來,就不好讓雪喬哥再破費了。
    “嗯,周圍景色很好,房間也很滿意,什么?我姑的情緒?”
    純良站在窗戶旁回頭看了我一眼,“情緒還行啊,嗯,你可能不了解,我姑在鎮(zhèn)遠山跑了得有上百場的葬禮了,我爺在家也經(jīng)常說,人走了就揮揮手,灑脫一些,她心態(tài)可以,奶奶已經(jīng)走了,我姑不會沉迷在不好的情緒里的,你放心吧……”
    筆尖頓了頓,我抿唇繼續(xù)寫起來。
    “對我姑來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可能是賺錢,我們倆才出來,還誰都不認識,要慢慢的打響名號,先生也得賺錢嘛,不是,喬哥,你聽我說……”
    純良避諱的瞄了瞄我,疾步走回臥室,關(guān)上門道,:“我姑想把她們家飯店買回來,對,我聽她問司機了,她就是有想法才問的,我太了解她了,要五六百萬呢,你說她能不著急賺錢嗎。”
    我發(fā)出一記笑音,真想跟他說,姑姑我這耳朵快成警犬了!
    你關(guān)那一層門板有啥用!
    房子本來就空,你打個噴嚏都有回旋兒,還指望它多隔音啊!
    無奈的搖搖頭,我繼續(xù)寫著要買的東西,誰知純良來了句,“什么?!這樣啊,好,那我先不跟你說了!你忙吧!等你下班的!!”
    純良急匆的走出來,“姑!你知道你家酒樓到誰手了嗎!”
    我把筆記本放到書包里,“不管是誰的我以后都會買回來,純良,咱倆得去趟超市。”
    “張君赫的!!”
    “什么?”
    我一愣,“火鍋城是他開的?”
    “那棟樓是他家的了。”
    純良坐到我旁邊,“確切的說是他爸的,他爸買下的這棟樓,那些個飯店都是租賃,你要想開起你家以前的飯店,要么給張君赫交租金,要么從張君赫手里把樓買回來!”
    “怎么會是他家的,彤彤沒……”
    鐘思彤可能也不好意思說。
    之前鐘嵐從趙叔手里買下我家鋪子彤彤就很故意不去,沒法再跟我說酒樓的事兒了。
    得。
    我倆扯平了!
    “哎,如此一來……”
    純良神叨叨的笑了,“姑,我就說要刺激了,我就喜歡你這種劇情,到時候你去找張君赫買樓,張君赫再給你出一些條件,你倆……”
    “你有完沒完!”
    我打斷他,“沈純良,你要是我侄子,就別在旁邊看熱鬧!”
    “姑,那你說實話,你對那張君赫什么印象?”
    純良滿眼好奇,“你病了的這十幾天吧,鐘思彤她哥雖然沒進病房,但是經(jīng)常在外面轉(zhuǎn)悠,我有幾次和鐘思彤聊完天送她出門,就撞到她哥了,鐘思彤的媽媽也不是和你一個樓層,鐘思彤問她哥哥做什么,她哥就說沒事兒,后來鐘思彤就給我講了她哥開遠光燈晃你的事兒,她說她哥對你有意思,但是她哥毒舌,性格還風一陣雨一陣的,八成給你得罪了,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你的想法,很迫切。”
    “我……”
    “你別和我打馬虎眼。”
    純良正色道,“沈栩栩,我很了解你,你雖然沒怎么搭理張君赫,但我也能感覺到,你并不怎么討厭他。”
    “他長得好看。”
    “?!”
    純良一驚,居然想要捂我的嘴,我推開他小臂,失笑道,“你做什么!”
    “哎呦喂祖宗,你說這話要讓成大哥聽見還得了?”
    純良白著臉,“人家巴心巴肝的對你好,寵著你,弄個香味兒的小信紙咔咔寫好幾年的信,你回頭說另一個男人好看?你殺人誅心啊你。”
    “實話呀。”
    我認真道,“那你說,張君赫長得好看嗎?”
    “他……”
    沈純良撓了撓下巴,“客觀來講,他長得倒是有點妖孽感,那穿著打扮,再加上氣質(zhì),有些貴氣浪子帥,其它的嘛……”
    他揮揮手,“和成大哥比不了,相較于張君赫這款,我個人更偏好成大哥這種行走的荷爾蒙。”
    我抿著唇角笑,腦中居然立馬浮現(xiàn)成琛的寒霜臉,“哎,大侄兒!你這形容的還挺貼切,沒白看,成琛是有那味兒。”
    “重點呢!”
    純良嘶了聲,“沈栩栩!我是問你對張君赫……”
    “我就僅僅覺得他好看,沒別的了。”
    我說著,“撐死有點煩他出言不遜舉止輕浮吧,不想有過多的來往,不過他道法很厲害,值得我學習,沒有別的了。”
    對于一個不熟悉的人,印象深刻的就是臉,他臉長得好,我就多看幾眼唄。
    不代表我就想接觸這個人啊。
    兜里還揣著的沾他鼻血的紙巾,另外一點,就是他的道法,雖然他自己沒說,但我看出來和我路數(shù)很像,掐訣符箓差不多,謹慎起見,我搞了點血,以防萬一。
    有些事,在鎮(zhèn)遠山百無禁忌,都是知根知底的鎮(zhèn)里人,怎么相處交往都行,但是來到臨海,我背后還有那么大一仇人,由不得我行事不加小心,只要是陌生人,哪怕對方是我好朋友的哥哥,我都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最重要的是,我撞到張君赫懷里時,回頭的瞬間他右手是抬起來的,正好對上了我的臉,那姿勢很怪異,雖然我右臂沒提醒我危險,鐘思彤也早早就讓我知道她有這么一個學道法的哥,但我也有自己的直覺,可這些話沒必要和純良講,只會令他無端緊張。
    “就這?”
    純良仔細的看我,“沒心跳加速,胡亂遐想,糾結(jié)橫生,左右為難……你笑什么啊!”
    “超市采購。”
    我站起身,“閑的胃疼,跟那成語接龍呢!”
    “我認真地!”
    純良扯著我胳膊,“姑,你知道成大哥什么脾氣,回頭他要是知道張君赫讓我叫他姑父,當然我肯定不會傳這話找事兒的,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那張君赫擺明了要追你,成大哥不得急啊!你倆不得吵架啊!”
    “為什么吵架?”
    我倒是不懂了,“純良,我和張君赫壓根兒不熟,成琛要是信任我,架從哪里吵,再說,我覺得成琛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要成大事,首要具備的就是胸襟吧,為這點事兒急也太有損他身份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為啥要捕風捉影給自己找不自在?
    “嘖嘖嘖……”
    純良搖頭晃腦的起身,“據(jù)我所知,能在這方面具備胸襟的男人,幾乎沒有,但凡他具備了,那就是咱倆這關(guān)系,姑,我對你可有胸襟,我甚至還巴不得你搞出幾角戀讓我……哎哎哎,耳朵!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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