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三章潛出
在左民部牢房南側(cè)另一條街上,半邊天酒樓已經(jīng)打烊了,不過店中的掌柜還在柜臺前算著什么,一雙昏花的老眼不時向外觀望,店中的幾個伙計則圍坐在一張桌子前一動不動。成人小游戲.
周抗提著麻袋從外走了進來,幾個伙計連忙迎上去把大門關(guān)緊,周抗一句話也沒有說,徑自走上了二樓,樓下的幾盞油燈一個接一個熄滅了,幾個伙計在黑暗中湊到門前,凝神向外觀望。
“大將軍,王明復(fù)已經(jīng)帶到了?!敝芸狗畔铝寺榇?,輕聲說道。
“很好。”錢不離點了點頭:“鐘寒,下面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請大將軍放心,卑職已經(jīng)把都監(jiān)府的牢房收拾得差不多了,一會等到巡邏隊把大火撲滅之后,卑職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所有的犯人都轉(zhuǎn)移到都監(jiān)府關(guān)押,史達祖不過是左民部尚書,還管不到卑職頭上來?!蔽溏姾Φ溃骸跋氚逊溉硕家厝?,他要先把監(jiān)牢修繕完整再說,宰相大人推搪幾天,不給史達祖批錢款,難道他史達祖還能為了修繕牢獄變賣自己的家產(chǎn)不成!”
“好,你們做事,我放心?!卞X不離笑道:“顧堅,公爵府那邊你替我安排一下,嗯......兩天吧,兩天我就可以回來了。”
“大將軍,您犯不上為了一個小小的王明復(fù)費心勞神,武大人的手下是死士。由他頂缸把所有地事情都擔(dān)下來豈不是更好?您這一走......萬一出了點什么事,我們沒有拿主意的人啊?!鳖檲哉f道。
“頂缸?能讓天下人心服口服么?萬一朝中有人堅持要重審?fù)趺鲝?fù),我們該怎么辦?”錢不離搖了搖頭:“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王明復(fù)自己翻供,所以我必須要親自走一趟?!?br/>
“大將軍,要不然把王明復(fù)交給卑職吧,卑職可以說服王明復(fù)的。”顧堅道,他還是覺得錢不離應(yīng)該留在皇城。
“你的說服......不外是嚴(yán)刑拷打。太冒險了,如果王明復(fù)當(dāng)時服軟。到了大堂之上突然反戈一擊,你顧堅也要跟著完蛋!”錢不離微笑道:“還是讓我親自試一試吧,如果不成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br/>
顧堅不再堅持了,王明復(fù)真要象錢不離說的那樣做,在大堂之上突然反口,事情就鬧得更大了。
“鐘寒,你要記得。我走之后不管史達祖鬧得怎樣兇,你也不能讓他提審犯人!”錢不離再一次囑咐道。
“卑職有大將軍撐腰,怕得誰來?!實在不行卑職可以讓他裝病不起,諒那史達祖也沒辦法?!蔽溏姾Φ馈?br/>
“火起了?!敝芸雇蝗徊辶艘痪洹?br/>
“事不宜遲,就這樣吧,周抗,你陪我一起走,我們馬上出城?!卞X不離道。
“卑職就不送大將軍了。一會還要去救火呢。”武鐘寒奸笑了一聲。
皇城地北門處,二十多個城防軍正聚在一起高談闊論著什么,現(xiàn)在正是好時候,等到西北風(fēng)刮起,守夜的活兒就變得很艱苦了,一夜冷風(fēng)吹下來。等到第二天凌晨,他們地胳膊腿都會被凍得**的,俗話說知足者長樂,現(xiàn)在雖然軍紀(jì)越來越嚴(yán),不能象以前那樣賭骰子、喝小酒取樂,但能湊到一起吹吹牛也是好的。
一輛普通的馬車從遠處馳來,度不快也不慢,跑到城門前緩緩?fù)O铝?。那二十多個城防軍見狀提高了警惕,操起兵器圍了上來,日落之后、城門落鎖是鐵律。這馬車來得太蹊蹺。停在這里還等著為它開城門么?
“什么人?”城防軍的小隊長喝了一聲:“此乃重地!退后,否則格殺勿論!”
車簾開處。閻慶國露出了腦袋,他沖著那城防軍的小隊長招了招手。
“原來是閻將軍!”那小隊長陪著笑臉跑了過來。
“你認(rèn)得我?”閻慶國倒是一愣。
“閻將軍威名赫赫,誰不認(rèn)得閻將軍啊!”那小隊長笑道:“閻將軍有什么吩咐?”
閻慶國看了看那些城防軍,低聲道:“讓他們退下去。”
“都滾蛋、滾蛋,別在這里礙事,去看著城門去?!蹦切£犻L揮動胳膊,把城防軍都趕走了。
閻慶國掏出了懷中的金皮令箭遞給了那小隊長:“奉大將軍之令去夾脊關(guān),馬上把城門打開!”
“這個......”那小隊長接過了令箭,遲疑著說道:“閻將軍,您讓小地難做了,入夜之后城門不得啟鎖是鐵律,小的要是給您把城門打開......那是要掉腦袋的!”
“怎么?你以為令箭還是假的不成?”閻慶國臉色一沉。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小隊長苦笑道:“可是......除非是陛下或大將軍親至,這城門是不能啟鎖的??!”
“你.....”閻慶國沒想到對方竟然在明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也不給自己面子,他想了想放緩了語氣:“貴姓?”
“免貴,姓田,閻將軍,不是小地犯混,這城門真的不能啟鎖,請閻將軍擔(dān)待則個!”那小隊長陪笑道。
“田隊長,實不相瞞,大將軍是令我今日下午出城,不過我有些事耽誤了,如果現(xiàn)在不出城的話......這貽誤軍機之事,可就要由你我來擔(dān)待了!”閻慶國低聲威脅道。
那小隊長神色非常矛盾,遲疑了半晌才掙扎著說道:“閻將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耽誤了,您......還是明日趕早吧,小的真的不敢擅自啟鎖!”
閻慶國神色轉(zhuǎn)冷,剛想說話,車廂內(nèi)傳來了錢不離的聲音:“讓他進來?!?br/>
閻慶國吐了口氣,無聲地掀起了門簾,沖著那小隊長使了個眼色,那小隊長驚疑不定、猶豫了片刻,還是鉆進了車廂。
車廂的廂壁上掛著幾支蠟燭,在燭光下錢不離一雙雪白的長眉很是引人注目,那小隊長神色大變,如果只是見到一個長著銀色長眉的年輕人,他還不至于這么緊張,可是身后就是大將軍手下的愛將閻慶國,眼前的人是誰太容易猜了,他就勢跪了下去,錢不離低聲說道:“噤聲!”
那小隊長連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錢不離。
“馬上去把城門打開?!?br/>
那小隊長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要往出爬,錢不離接道:“你今天沒有見過我,知道么?”
那小隊長又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的明白!”
“你做得不錯,鐵律就是鐵律!如果你剛才真的把城門打開了,回頭我絕饒不了你?!卞X不離微笑道:“明日去我地公爵府找顧堅總管領(lǐng)賞吧,如果你愿意,還可以在顧堅那里掛個名?!?br/>
“小地愿意,小的多謝大將軍提拔!”那小隊長欣喜若狂,在公爵府掛個名,那就等于他已經(jīng)成了大將軍地嫡系了,和現(xiàn)在的混吃等死相比,完全是兩碼事。
“機靈點,出去吧。”
那小隊長退出車廂,接連喘了幾口粗氣,才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轉(zhuǎn)身沖著那些城防軍喝道:“別傻愣著了,快把城門打開!”
那些城防軍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壯起膽子問道:“頭,開......開城門?”
“讓你開你就開,哪來的廢話!”那小隊長喝道:“還不快去?!天塌下來老子頂著!”
不怕官、就怕管,直屬上司火了,縱使城防軍們心中再奇怪,也不敢違抗命令,城門緩緩開啟了,外面的吊橋也在吱吱呀呀的聲音中放了下去。
遙望著隱入黑暗的馬車,一個城防軍忍不住低聲問道:“頭,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上邊查下來怎么辦?”
“剛才沒聽到我說話么?”那小隊長嘿嘿一笑:“天塌下來老子頂著!實話告訴你吧,知道閻慶國閻將軍不?是閻將軍奉大將軍之令有緊急軍務(wù)出城,這個面子你敢不給?”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眴栐挼某欠儡娦α似饋恚又蝗挥职櫰鹆嗣迹骸邦^,我去方便一下,內(nèi)急?!?br/>
“去吧?!蹦切£犻L揮了揮手,他正處在興奮之中,沒有想太多。
“嘿嘿......”另一個城防軍幸災(zāi)樂禍的笑了起來:“這老家伙,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jì),竟然敢勾搭那馬寡婦,也不怕自己變成*人干!才多長時間啊,已經(jīng)方便了好幾次了!”
“他剛?cè)ソ膺^手?”那小隊長一愣。
“還不到半刻鐘呢,頭。”那城防軍顯得更加幸災(zāi)樂禍了。
“你們先在這里看著,我也去方便一下?!蹦切£犻L抬步向暗影中走去。
左民部牢房冒出了熊熊的火光,里面關(guān)押的犯人們歇斯底里般狂叫起來,期間還夾雜著慘叫聲,巡邏隊已經(jīng)現(xiàn)了險情,傳達警訊的火箭射向了夜空,而在北門處,城防軍們也亂成了一團,他們的小隊長和一個同伴雙雙死在了城墻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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