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兵分兩路(上)
盧陵之戰終于步入了尾聲,福州方面強硬的姿態逼使尚義總兵同意了百里克誠的建議,聯合浮梁的第四團、王小二的第六團,三路隱隱包圍了任帥防守的堡壘。好玩的小游戲.
尚義為了防備浮梁和王小二反復,特意撥出了兩個大隊駐守在兩側,尚義的算盤打得很好,縱使浮梁和王小二反復,那兩個大隊也能拖延一段時間,雖然免不了要吃虧,但主力還在,尚義不怕福州軍能翻上天。相比較而言,尚義更相信聽從百里克誠調令,從五女山趕來的孫宗部,在他看來,孫宗部是被錢不離逼得走頭無路的賊寇,他們愿意投誠是自內心的。
而毒龍旅第三團的團長孟鐵頭斷然拒絕了百里克誠的招安,率軍支援任帥,在任帥駐扎的堡壘后方十余里處安營扎塞。
此刻尚義才從浮梁口中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原來在堡壘內駐守的是毒龍旅的第一團和第二團,以相等的兵力進攻一個堡壘,失敗是必然的,尚義在懊惱情報方面出現了差錯之余,內心也感到些寬慰,如果任帥只以兩千人的兵力在一上午就大敗了林厚省的先鋒部隊,那毒龍旅的戰力未免太可怕了!而現在尚義緊張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壞消息和好消息是接踵而來的,得到孟鐵頭支援任帥的消息后,駐守在榆樹鎮的鄭星朗終于同意了百里克誠的條件,率軍拔營趕往盧陵平原。并且試探性地進攻了一次孟鐵頭的營地,后來看到孟鐵頭的營地防守的非常嚴密,找不到破綻,隨后在付出微小的傷亡之后退出了戰場。
尚義理解鄭星朗的心情,他千里迢迢趕到福州,卻被福州的原勢力排除在外,其內心地失意和憂郁可想而知。這五千騎兵是鄭星朗最后的本錢了,他當然不會硬攻。
在孫宗趕到地當天。尚義制定出了一個進攻計劃,一共分…進攻,由浮梁進攻堡壘的左側,王小二進攻堡壘的右側,宜州軍則攻擊中央。孫宗部則駐扎在任帥的堡壘和孟鐵頭的營塞之間,一方面阻殺任帥的潰兵,另一方面阻擋孟鐵頭的支援;而鄭星朗地五千鐵騎則是預備隊。只要步兵撕出了一個缺口,這五千鐵騎就會從缺口處沖殺進去。
為了以防萬一,尚義把宜州軍留出了五千人做預備隊,其中還有兩千的騎兵,他這么做是想讓任帥和浮梁等人狗咬狗、互相磨損實力,最重要的是防止有人臨陣叛變,捅自己一刀。
但是在戰火點燃之后,尚義才現。自己的計劃是多么的可笑,捅向他的不是一把刀,而是整整六把致命的尖刀!尚義只是曾懷疑會有人臨陣叛變,但所有的盟友都叛變,這是他絕對預想不到地事情。
孫宗口口聲聲只帶了一半的部隊,另一半還在駐守五女山。實際上孫宗已經空巢而出了,所謂的另一半在戰斗打響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攻下了南嶺關口,切斷了宜州軍的退路,而孫宗自己帶著三千余人斜插到宜州軍的后翼,從背后開始進攻宜州軍地預備隊。
浮梁和王小二同時向尚義派來監視自己的大隊展開進攻,因為進攻得太突然了,宜州軍的兩個大隊抵抗了片刻,士氣就低落到極點,變成了鼠竄的潰兵。浮梁和王小二其勢不停。卷向宜州軍的兩翼。
最致命的一把尖刀無疑是夾脊關鐵騎,宜州軍前隊本已做好了攻擊的準備。但攻擊堡壘城池和對抗騎兵完全是兩種概念,他們準備的大都是應對攻城的東西,面對著殺到身邊的鐵騎,他們顯得出奇地脆弱。
任帥駐守地堡壘圍墻轟然坍塌了一半,由任帥和李霄云帶領的毒龍旅第一團和第二團從堡壘中殺出,蒸騰著積攢了很久地殺氣、咆哮著沖向了宜州軍。
戰前一直在附近游蕩的杜兵也出現了,他們出現在孫宗后側,用他們犀利的騎射,減輕了孫宗部極大的壓力。孫宗部大部分是由流寇組成,雖然孫宗平日也經常訓練士兵,但他手下士兵的戰力還比不上毒龍旅中戰力最低的王小二第六團,這也是錢不離要求除了任帥、李霄云、鄭星朗之外各部都向宜州軍側后翼穿插的原因。孫宗部的戰力本來就低,攻擊的還是宜州軍好整以暇的預備隊,壓力和危險都是最大的一個。
孟鐵頭的第六團也離開了自己的營地,他的任務就是避開戰團,在孫宗部抵擋不住之前,趕到宜州軍的后翼,牽制住宜州軍的預備隊。至于正面戰場,錢不離有把握,一支五千人的騎兵如果使用得當的話,可以輕松撕爛達到萬人的步兵方陣,而鄭星朗這個人怎么看也不像不懂運用騎兵的人,何況還有毒龍旅的第一團和第二團在正面進攻?
尚義絕望的看著自己的部隊在一層層的崩潰,他想逃,可是身后南嶺關口方向飄起的濃煙告訴他,已經逃不掉了!他想戰斗,但四面八方都是敵軍,后翼的預備隊也被孫宗纏上了,身邊的士兵們都在用絕望的目光看著自己。他命令沖鋒,可那幾名鼓手敲起的鼓點顯得異常紊亂,不要說普通的士兵們,就連他這個浸yin軍旅多年的將軍都聽不懂鼓點的命令。
望向叫囂著讓士兵們沖鋒,自己的帥旗卻在向側后移動的百里克誠,尚義已經萬念俱灰,這場戰爭他追隨著一個不應該追隨的人,來到了一個不應該來的地方,打了一場不應該打的仗,輸是一定的。
尚義不怕死,將軍難免陣上亡!夾脊關鐵騎已經撕開層層防御,沖殺到了自己面前,尚義雙腿一夾戰馬,義無反顧的沖了上去,在這最后的時刻,他產生了一種明悟!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人布下的圈套,他尚義雖然敗了,但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行事風格,那是一個喜歡把所有的因素都集聚在一起然后引爆的人,如果他能再有一次機會,決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
逆著鐵流而上,那是在找死!尚義揮舞著刺槍,左刺右挑,接連刺死了數個福州騎兵,當然,他也付出了代價,他身后冒死追上來的親衛們就象投在大海中的石塊一樣,只閃了一閃,就被洶涌的鐵流吞噬了,而尚義本人也連中了數槍,幸好他今天里面穿了一套鑌鐵甲,外邊還有鐵匠高手專門為他打造的鎖子甲,這才讓他支撐到現在。
“鄭星朗,給我滾出來!”尚義揮動刺槍又刺倒了一個騎兵,同時斜刺里有一支刺槍刺向了他的面門。
尚義頭猛的一甩,那刺槍從他的腮上穿過去,把尚義的半張臉都豁開了,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牙齒。尚義刺槍猛掃,把那偷襲的福州騎兵打得從馬背上倒飛出去,他身上散出的殺氣竟然逼得從前面迎上來的的夾脊關鐵騎勒轉戰馬,從他附近沖了過去,不敢向他出槍。
“這里!!”左側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尚義扭頭看去,看到一個年輕的將領手中舉著張長弓,弓上的箭矢正指向自己,眼見對方右手一松,尚義在聽到弓弦聲的同時揮槍撥打,但是距離太近了,尚義什么都沒打到,接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血紅色,尚義直直的向后栽倒,一支尾羽還在顫動的箭矢正釘在他的眉心上。
洶涌的鐵流眨眼就淹沒了尚義的尸體,宜州軍看到‘尚’字大旗倒下,士兵們再沒有斗志了,雖然帥旗還在飛舞,但士兵們心中知道,他們的主帥是個什么角色。
※※※
不提盧陵平原的戰場廝殺,在福州府兵營的操場上,氣氛比較凝重,士兵們把一個個衣衫襤褸的人從地下軍庫改造的監獄中拖了出來,他們正是前一陣抓獲的人犯,經過一段時間的酷刑拷打,他們都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該問出來的東西已經問出來了,留著他們已經沒有了意義,所以錢不離命令把他們全部除以死刑,同時也給那些心懷叵測的人一個警告。
紅玉被兩個士兵夾在中間,她的雙腿象柔軟的面條一樣垂在地上,兩只胳膊也斜斜的垂著,剛開始被士兵拖出來的時候,紅玉還勉力抬頭,觀望著四周,好似在尋找什么人,可惜最后什么也沒找到,側對著紅玉的錢不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紅玉眼中的絕望。
厚厚的審訊記錄就在錢不離手邊,王孟松幾人的口供很簡單,他們都是在接觸一個神秘的使者、得到姬勝烈的許諾之后就誓效忠的,而紅玉幾人的口供則復雜的多,其中的隱秘也多,以至于錢不離看到第一篇供詞之后,吩咐把紅玉幾個人秘密關押,每次提審都由他自己親自主審,頂多再帶上程達和關譽東,秘密知道的人多了,也就不再是秘密,這種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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