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寧折不彎
    閻副局長是一長期處于領(lǐng)導(dǎo)崗位的老江湖，對于許多的江湖門道，自然是心知肚明，十分清楚，不過這一晃眼的功夫，人就變了模樣，還實在是少見，所以難免會被驚嚇住。請大家搜索（品&書￥網(wǎng)）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特別是這人的模樣，與自己一般無二，就好像是照鏡子一般，而且聲音也幾乎相同。
    易容術(shù)在江湖上算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手法，更為逼真的還有人皮面具，或者整形手術(shù)等等，都是徹底改頭換面的手段，但這些都需要長期的準(zhǔn)備和籌備，不可能像是西川變臉一樣，頭一低一抬，什么都搞定了。
    就算您是人皮面具，不還得把脖子等連接處刷上同顏色的涂料不是？
    但我這個，一眨眼之間，就換了模樣，著實有一些古怪了。
    我瞧見眾人臉上驚訝萬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而待我說完提議，雜毛小道也點頭說道：“按理說，刑堂是我茅山的保留之地，而我們清理門戶，也用不著外界攙和，但如果閻副局長覺得真的有必要的話，的確可以找茅山前長老破風(fēng)和畢永征詢――他們既然背叛了茅山，視茅山為仇寇，自然沒有給茅山遮掩的理由，更不可能為抓捕他們的陸言打掩護(hù)……”
    一般來講，話說到這個地步，大家的底牌撂完，基本上就可以收拾殘局，坐下來談判了。
    但這位閻副局長卻不是。
    他顯然是一個善于鉆牛角尖的老古董，對于人情世故什么的，卻又有點兒不太懂，所以居然順勢答應(yīng)下來。
    不但如此，他還指著我，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趕緊卸了這面容，要不然別怪我翻臉?！?br/>     我笑了，說這樣的音容笑貌，還有說話的語氣，你覺得有什么不對么？
    旁邊那矮老頭兒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少開這樣低俗的玩笑！”
    我低頭，恢復(fù)了原來模樣，然后平靜地說道：“說你們見識少，你們還真的不客氣，簡直是無知者無畏，一輩子的年紀(jì)，全部都活在了狗肚子上面去。不知道哪兒冒出一破癟三，就能夠?qū)⒛銈冞@幫人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真以為那人是我了――倘若那人真是我，你們以為就憑你們這點兒實力，能夠抓得住我？倘若那人真是我，我何必用真面目示人，落人話柄？”
    我起先的時候，還客客氣氣的，這會兒倒是沒有再對這幫人保持尊重。
    不過也的確，從來沒有聽說過別人甩你一巴掌，還吐你一臉口水，有幾人能夠唾面自干，還陪著笑容的。
    爺有本事，不愿意受著氣。
    管尼瑪是誰。
    愛誰誰。
    矮老頭兒一下子就惱怒了，指著我鼻子說道：“小子忒猖狂了，罵誰呢？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撂了你？”
    旁邊有人附和，說不拿你開開刀，真以為我們這幫皇家供奉是吃干飯的！
    一時間群情洶涌，鬧得不可開交，而雜毛小道卻笑了，唱起了紅臉來：“各位，都別著急上火啊，這事兒呢，是越辯越明，刑堂那地方，陰氣森森，而且容易濺血，各位貴體金安，就不勞煩眾人移步了――林若明，你拿我手令，去刑堂將人領(lǐng)過來?！?br/>     旁邊走出一人來，正是我認(rèn)識的林若明。
    他朝著雜毛小道和我拱了一下手，接過手令，然后穿上紙甲馬，轉(zhuǎn)身離開。
    林若明走后，雜毛小道作為和事老，走到了閻副局長的跟前來，拱手笑道：“閻局，茅山遭受重創(chuàng)，十大長老所剩無幾，陸言是我?guī)煾柑諘x鴻的師父，也就是我?guī)熥嫣撉逭嫒说脑賯鞯茏?，被他老人家指定為我茅山的外門長老，位置重要，可不能讓人隨意誣陷，再獲牢獄之災(zāi)――他若是真干了，無人敢包庇他，但如果沒干，卻給擒了，我這剛剛當(dāng)上的掌教真人，臉也真沒地方放。”
    他是茅山的掌教真人，即便是茅山剛剛遭受重劫，但也管著那么多的人，代表著江湖上的一大勢力，閻副局長可以對我吹胡子瞪眼，但對雜毛小道還是得保持著必要的尊重。
    更何況雜毛小道在江湖上的名聲，也漸漸取代了他師父陶晉鴻，有泰山北斗一般的架勢。
    閻副局長抬頭，態(tài)度尊重許多，說不是我非要拿捏茅山，只是證據(jù)確鑿。
    雜毛小道說你們所謂的“證據(jù)確鑿”，是否有待商榷？
    閻副局長說怎么可能，都是實打?qū)嵉奈臋n和電子檔案，都有一整套的程序證明的……
    雜毛小道說那我兄弟陸左含冤這幾年，也不是一樣？
    ?。?br/>     閻副局長卻沒有料到雜毛小道在翻舊賬，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說情況不一樣。
    雜毛小道搖頭，說沒什么不一樣的，正如陸言剛才所說，他若是頂著您的面孔，去外面胡作非為一番，是不是回頭宗教局就得將您老給抓近局子里面去，然后再把你給咔嚓了去？
    閻副局長有點兒惱了，說小蕭你說這話兒，完全沒有道理，那白城子防衛(wèi)森嚴(yán)，世間能從里面逃脫的人屈指可數(shù)，不是他陸言又是誰？
    雜毛小道笑了，說不是吧？據(jù)我所知，邪靈教從白城子越了不知幾次的獄，沒幾次能夠防得住的??？
    閻副局長說你這不是鉆牛角尖么？
    兩人爭論著，從一開始心平氣和、風(fēng)度翩翩，到后面的面紅耳赤，十分激烈。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站了出來。
    我舉起了手來，開口說道：“兩位稍等，如果說這件事情，我倒是有一條線索，可以給你們提供，僅供參考。”
    啊？
    這會兒大家都不說話了，看向了我。
    我抿了抿嘴唇，然后說道：“在趕來茅山之前，我曾經(jīng)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不方便公開，暫且叫做化外之地――化外之地是一個荒蠻的地方，與這個世界彼此聯(lián)系又相互隔絕，一如之前的員嶠仙島，那里有著許多上古的部落和種族，和被逐出九州的妖屬……”
    閻副局長身邊的矮老頭兒冷笑，說你這個時候跟我們將這些故事，想干嘛？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而是平靜地說道：“我一開始是在因為一個意外去的那兒，后來才知道，還有別的人去過那兒，而再后來，我才知道那兒還有許多在九州混得不如意的人在，比如邪靈教，比如佛爺堂的秋水先生，比如小佛爺！”
    啊？
    聽到我后面連續(xù)說起的三人，眾人都為之驚呆了。
    要知道這三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是宗教總局最大的敵人和防范對象，是通緝名單上的首位目標(biāo)。
    只是，這些人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
    我沒有給他們提問的時間，而是用春秋筆法，講述起了我這一次去荒域的遭遇，重點講了我在西南之地給人困住，然后剝皮的事情，我詳細(xì)講述了當(dāng)初被人剝皮之時的感觸，用最真實和殘忍的語言，給他們活靈活現(xiàn)地說起了這些事情來……
    說起這些的時候，我面無表情，仿佛是在說著別人，而大概是我說得過于投入，在場的大部分人，包括茅山中人，臉上都露出了不適應(yīng)的表情來。
    有人甚至有點兒想要嘔吐。
    因為這實在是太惡心了。
    雜毛小道聽得也十分認(rèn)真，雖然我們事后有過交流，但我從未有將自己的苦難說出來過，也沒有跟他講這些東西。
    這是他第一次聽說，我相信屈胖三也不會跟他說起。
    當(dāng)我講到了青鹿王穿上了我的皮囊，變得如我一般，準(zhǔn)備去哄騙我的同伴時，我打住了后面的話頭，然后平靜地說道：“無論是白狼王，還是青鹿王，又或者是差一點兒統(tǒng)治了那個地方的軒轅野，他們都是邪靈教佛爺堂秋水先生的弟子，而這些人終有一日，會重回世間，奪回屬于他們的一切。”
    我這話兒像是預(yù)言，又仿佛警告，而那個一直跟我作對的矮老頭兒卻忍不住說道：“胡說八道，小佛爺早就死了，在天山，而且還是你們簫掌門和你堂哥陸左親手擊斃?！?br/>     雜毛小道臉色嚴(yán)肅，說狡兔三窟，他這事兒早有先例，再現(xiàn)人世，一點兒也不稀奇。
    另一人又看向了我，說你說你被人剝了皮，為何又安好無恙？
    我笑了，低下頭，然后撕開了身上的衣服來。
    被我故意弄出來的模糊血肉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跟前來，那幫人想起我剛才繪聲繪色的描繪，再看到真實的血肉，居然有人不爭氣地直接就嘔吐了去。
    當(dāng)我將衣服重新披上的時候，不少人的臉色都沒有變好。
    這個時候，林若明已經(jīng)隨同刑堂弟子，押著破風(fēng)長老和畢永來到此處。
    兩人身穿囚服，表面上看起來倒是沒有太多的傷，只是臉色蒼白，手腳俱是特制的鐐銬，十分狼狽。
    雜毛小道走上前一步，遮住眾人看向我的目光，然后朝著閻副局長拱手說道：“閻局應(yīng)該是見過這兩位長老的吧？”
    閻副局長點頭，說2006年全國道教協(xié)會擴(kuò)大會議上面，有打過照面。
    雜毛小道笑了，說好，有什么想問的，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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