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舍得現身了!”
聞舉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惡狠狠地道:“知道你那可笑的御水術傷不到我,打算放棄抵抗了?”
你在說些什么鬼話呢?
張云完全聽不懂聞舉說的話。
如果我真要放棄的話,難道不會靜悄悄地離開嗎?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為什么凈說些讓人啼笑皆非的傻話呢?
一邊歪著頭思考著,張云緊了緊手上的嗜血槍,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腳踩在水面上,借著波浪提供的短暫爆發力,如同弩箭一般激射出去!
“好快的速度!”
聞舉神色一凝,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連忙舉起鐮刀格擋。
“當”地一聲,兩人的武器撞擊到一起,在短暫的角力過后,張云飛身后退!
在空中翻轉之際,再次使用御水術攻擊對方,大量的水汽沸騰起來,凝聚成針刺的模樣,朝聞舉激射出去。
“跟你說了,這點小把戲傷不到我!”
聞舉大喝一聲,靠身上的氣息把細小的水珠打散。
張云的眼神波瀾不驚,一如既往地平靜,他的腳踏在樹干上面,膝蓋猛地一挺,再次爆射出去。
猩紅的嗜血槍直指聞舉的眼睛,這家伙卻怡然不懼,竟是挺身而進。
在即將刺中他的那一刻,聞舉歪過頭去,槍尖擦著聞舉的臉頰錯身而過,最鋒利的部位已是發揮不出任何作用,同時,聞舉手中的奇異刀刃已是劈了上來。
眼看那鋒利的鐮刀就要斬到自己身上,張云淡定地眨了眨眼睛。
嗖!
破空聲從聞舉的背后出現,聞舉面色一獰,在最后一刻放棄了擊殺張云的機會,反身對付突然出現的鎖魂鉤。
當!
又是一聲脆響,鎖魂鉤被擊飛出去,但聞舉也因這一動作,變成把背后裸露給張云。
張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空門大開的機會,挺起長槍猛地刺出一記,卻不想槍尖被那怪異的長刃彈飛出去,而那鐮刀卻在空中劃過一圈之后,竟是朝張云的腦門扎了過去。
“楊暖到了煉氣中期之后,也會變得像你一樣強嗎?”
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沒頭沒尾的,張云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聞舉面目猙獰,哪會理會他的問題,心中發狠揮舞手中的刀刃,勢要將他格殺當場。
卻不想,當那鋒利的鐮刀砍到張云頭上的時候,就如同碰到了滑坡,斬擊竟變成將對手推離出去?
聞舉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而更加讓他難以理解的事情,在下一秒的時候驟然出現。
就看到毫不相關的幾道水浪在他腳下不遠的地方撞擊到一起。
然后,兇機乍現,巨大的水柱以讓他無從反應的速度猛地激射過來!
“啪!!!”
宛若一聲炸雷,劇烈的炸響在他的耳邊響徹。
一股巨大的力道沖擊到他的胸口,貫穿了他的胸膛,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
“這……這是什么?”
聞舉呆呆地看著身上多出來的大洞,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最后一刻,他感知到了那莫名出現的危機,但他想不出來危機從何而來,更不要去談如何去進行防御。
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這讓他著實難以接受。
張云面無表情,定定地看著聞舉身上那夾雜著鮮血一同留下來的大片清水。
“一種‘勢’的用法,要醞釀很長時間,而且還不能讓敵人轉移位置,要等積蓄完所有的力量之后才能在固定的地方爆發出來。”
“這是我跟楊暖對戰之時,偶然發現的一種現象。”
“你可以理解為數百道浪花在同一時間撞到了一起,將彼此擊得粉碎。”
“而你被牽扯進了這股力量的對抗當中,是以你的胸膛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面對自己認可的強者,張云不介意跟他多聊幾句,但聞舉似乎快要堅持不住了,那一擊直接打斷了他的生機。
“我是主修水靈根的修士,你應該意識到這一點才對。”
“你不該留在這里的,這里早已變成了我的主場,你為何還要固執地在這里與我戰斗呢?”
“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跟楊暖一樣,使用本能戰斗的聞舉似乎并不清楚什么叫轉移戰場,更不清楚何謂主場優勢。
只要給他們留下足夠大的破綻,他們就會跟聞到了腥味的老鼠一樣,乖乖走進陷阱。
就很奇怪,在張云看來明顯是陷阱的東西,他們偏偏就看不到。
如果是換做時銳在這里跟他戰斗,張云敢肯定地說,當地上積聚出一片淺淺的水灘的時候,時銳就會意識到危險,從而躲開那個位置,使用其他的方式來跟他戰斗。
而聞舉,顯然就意識不到這一點。
明明大家都是人,為什么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就這么大呢?
張云難以理解,他走到聞舉身邊,從聞舉的懷里將儲物袋勾了出來。
而后,他又把聞舉手上的那把怪異的武器收入囊中,這才一揮手臂,將這人的尸體掩埋進地下。
“另外那三個人,我懶得去找了,麻煩躲在西南角三百五十米處的朋友為他們收尸,他們是你的同門,這是你理當要履行的義務。“
張云平靜地說著,往嘴里塞了顆行氣丹,接著再次緊了緊蓋在頭上的兜帽,確保這東西不會掉落下來,轉身走進了樹林深處。
在他離開不久,桑歡的身影從西南方出現,他走到聞舉死去的位置,面色凝重地思索半晌,最終飛身離去。
就連聞舉這個莽夫也死在那小子手里,他繼續追擊過去,多半也討不到半點好處,指不定還要被人反殺。
加之敵暗我明,張云始終可以藏匿在暗處,而他卻沒有辦法躲過張云的搜尋。
如此大的劣勢下,桑歡不敢冒險,果斷選擇了撤離。
至于張云說的義務?
“去你媽的義務!”
“鬼影門內沒有義務,老子管你們的死活!”
……
“走了?看來這人跟剛才那幾個人不太一樣啊。”
“說來也是,如果他也是莽夫,又怎么可能會布置出那般兇險的陷阱?”
“想來這個叫桑歡的家伙,不會比領頭的時銳笨到哪里去。”
張云暗搓搓地想著,放棄了反追過去的想法,進入樹林的深處步行撤離。
連續打了好幾架,又是養傷,又是制造陷阱的,他的靈力早已是到了快要枯竭的地步。
他之所以道出桑歡的位置,也是逼不得已,不得不用超出常規的靈識來嚇退此人。
若非如此,桑歡也未必愿意輕易撤離,到時肯定會面臨一場苦戰。
根據聞舉的實力來推測,張云判斷自己的勝率可能不足五成,所以選擇了虛張聲勢。
雖然他還有底牌沒有用出來,但這并不能保證他一定能取勝。
師兄說過,修行路上比的就是誰活得更長久,張云不會為了桑歡身上的那點東西,把自己逼入險境。
他的收獲已經足夠多了,不需要再節外生枝了。
用靈識掃過一眼自己的儲物袋,看著里面滿滿當當的東西,張云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這一趟來得太值了,魔門的弟子就是有錢,殺他們可比做什么宗門委托強多了。
以后要是缺錢了的話,他還是會過來的。
“我們還會再次相見的。”
離開之際,張云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