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看懂桑歡具體是如何操作的。
但目睹這一切的張云,卻依舊是大受震撼!
他算是長見識了,他本以為自己體驗過世間的黑暗,已經不會再為其他事而動容了。
但當他看完了桑歡的表演,他猛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所經歷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原來這個世界上居然還存在如此邪惡的存在。
桑歡,這個只見過一面的邪門歪道,著實是給他好好上了一課!
張云心想:難怪這些人會被如此地痛恨,他們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了吧?
憤怒的情緒在心頭一閃而過,但轉眼便沒了蹤影。
受害的畢竟同樣也是邪門歪道,也是出自鬼影門的弟子。
面對他們的遭遇,張云很難激起自己的同理心。
這些人本來就該死,只是死于自己人之手罷了,沒什么好同情的。
但同時,張云對自己所學到過的,類似于人心險惡、人神共憤、天理難容等詞語,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深切的感悟到人的惡意究竟能恐怖到何等地步。
相比于桑歡的所作所為,他所面臨的遭遇根本就不足為道。
只有桑歡這種人,才是真正的泯滅人性的怪物!
“要是當時能果斷一點就好了,我應該能殺死他的。”
事后,張云不由開始后悔,后悔自己沒有當場殺掉桑歡。
主要是在那個時候,他所受到的震撼太大了,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可以在暗中動手,強勢擊殺這個惡棍!
帶著一絲懊悔的情緒,張云的身影沒入到黑暗之中,飛向石陽城的東南角,尋找那幾人的下落,看看有沒有機會,再次出手弄死那幾個人。
但等他找到桑歡幾人之時,三個人已經變成了四個人。
看到那強勢的陣容,又見他們沒有分開的意思,張云果斷放棄了擊殺他們的想法。
人太多了,打不過,就算暗中偷襲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會讓自己陷入的危險之中。
這種事他不做,寧愿等下次機會,他也不想冒險。
目送魔道弟子離開石陽城,張云轉身前往門派駐地,有些事情還需要交代給騰蛇他們。
進入那如同客棧一般的建筑,張云把早已準備好的符紙遞給了騰蛇。
“若是那些魔門弟子同意交易,你將這符紙交給那領頭的時銳,告訴他:當他開啟符紙的那一刻,他會明白前往什么地點交易。”
“明白了仙長,小的記住了。”
騰蛇小心翼翼地把符紙收進懷里,點頭哈腰盡顯諂媚之色。
見事情已經了結,張云起身準備離開,這時卻聽紀掌柜地問道:“張師弟,你這是打算親自前去交易?”
轉過頭去,看到紀掌柜關心的目光,張云朝他笑了笑,道:“終究是不好太過麻煩師兄,師弟的事情,本應由師弟親自處理。”
“唉!”紀掌柜連忙招了招手,示意別急著離開,招呼他重新坐下,“此事太過危險,以你的資質,又何必親自前去冒險?這事兒還是交給師兄來處理吧,師兄做事有經驗,會妥善處理好此事。”
一邊說著,紀掌柜坐到張云對面,滿臉真誠地與他對視。
看到那真誠的眼神,張云先是感到這事有點荒唐,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下一秒他就調整好了心情。
“這么說來,紀師兄對這些事物十分熟悉了?”
那當然熟了,紀掌柜作為宗門的外圍管事,想要賺錢可不得熟悉這些業務?
可是這話不好在張云面前說出來啊,他此前還跟張云說,自己跟魔門弟子不熟,如果這時候再說自己很熟悉這套流程,那豈不是前后矛盾了?
紀掌柜之所以挽留張云,就是怕張云覺察到異樣,等到事后回來找他的麻煩。
如今聽他問起這事,紀掌柜立刻警覺起來,小心翼翼地應對張云的問話。
“身在宗門外圍,難免會遇到一些形形色色的事物,就算自己處理不來,也得招募一些有經驗的伙計不是?”
紀掌柜放緩了語速,很是真誠地說道:“做生意嘛,也就那么回事,無非是一方要買,一方要賣罷了,師兄充當一個中間方,叫熟悉這些事物的伙計代你跑腿,總比你親自冒險要強。”
“可是……”張云歪過頭,很是為難地道:“這畢竟是數百顆靈石的交易,師弟很難放心,去交給別人……”
話沒有完全說盡,但該表達的都已經說出來了,紀掌柜心領神會,皺著眉頭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道:“那倒也是!六百顆靈石,這已經足以讓筑基期的前輩動殺念了,師弟你信不過師兄也很正常……”
說著,他又低頭陷入了沉思,張云也不催促,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好一陣,紀掌柜再次抬頭,繼續談論了起來。
“師兄想了許久,都想不出如何才能讓你放心,既如此,就按師弟所說,由師弟出面親自把控。”
“不過在此之前,師兄得提醒你一句,交易一事雖簡單,但其中大有文章。”
“師兄在此就跟你談談一些交易技巧,免得你在交易中吃了大虧……”
……
紀掌柜長篇大論,告訴張云什么叫獅子大開口;什么叫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他教會了張云不少東西,就好似是在真心為張云著想一般,沒有太多的藏私。
而張云也是帶著虛心學習的態度,認真聽講紀掌柜說的要點。
其實張云心里清楚,紀掌柜為什么要跟他說這些,無非是企圖用這種方式,把胡亂喊價的事情掩蓋過去罷了。
但知道歸知道,張云可不會提醒這位紀師兄,他的所作所為自己一清二楚。
紀掌柜教的技巧,他都虛心笑納了,至于混淆概念的事情,他也懶得去計較。
因為缺乏閱歷的關系,有些事情,他沒有那個能力去判斷對錯。
不過這不是問題,他沒判斷對錯的能力,別人有啊。
反正知道這件事情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要是時銳那邊也沒意見的話,他自己便也沒什么想法了。
總之,這事兒已經告訴過時銳了,就讓時銳去評判紀掌柜的是非功過好了,這跟他已經沒有太大的關系了。
“紀師兄能如此為師弟著想,師弟無以為報。”得到紀掌柜的指點,張云真誠感謝:“待交易結束之后,師弟送師兄一份大禮!”
“唉!師弟客氣了!”紀掌柜客套道:“大禮什么的還是免了吧,師兄只不過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不論如何,大禮是一定要送到的!”
張云鄭重承諾:“師兄您就等著好了,等一切塵埃落定,師弟必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說完,張云也不再耽擱,轉頭就往外面走。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紀掌柜先是長舒了一口氣。
但在之后,他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一臉肉痛地抱怨一句:“說什么大禮,到頭來無非是幾塊靈石罷了!”
一想到一百顆靈石就這么白白沒了,紀掌柜就心痛難忍,不過好在危機是解除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罷了罷了!這樁交易太大,不好在暗中操控,能賺一點是一點吧。”
紀掌柜不甘心地望著漆黑的夜色,長嘆一聲轉身走向柜臺。
這時,騰蛇小心翼翼地問:“那這張符紙?”
紀掌柜有氣無力地朝他揮揮手臂:“就按他說的去辦!”
說罷,不知是紀掌柜又想起了什么,又連忙補充一句:“記住啊!這是雙向傳訊符,一旦開啟,持有者與另外一人都能得知消息,你可不要自作聰明,做一些多余的事情,若是出了問題,別怪掌柜的我沒提醒你!”
“掌柜的你放心,小的哪敢啊?”
騰蛇小心地賠笑著,低頭哈腰離開了宗門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