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委托?做委托可是要死人的。”
遙想當年,他第一次做委托的時候,就差點慘遭團滅,最后只剩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這還是三人滿員的情況下都這么危險了,要是獨自一人的話,生還幾率更加堪憂。
然而這人卻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交不起錢就去做委托?
張云懷疑他壓根就沒做過委托,不知道其中所蘊含的風險。
但看此人全然沒當一回事,依舊顯得輕描淡寫。
“修行本身就是要死人的,要是連這點豁出去的勇氣都沒有,那還修什么仙了?”
好吧,這話說得有道理,他竟是無言以對。
只不過他還是覺得:“外門想要出人頭地,實在是太掙扎了,這么多錢無疑是一場豪賭,輸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資質一般,那可不就得垂死掙扎嗎?”
對面的執(zhí)事不以為然地道:“對于敢拼命的人而言,這點錢算什么?而那些碌碌無為的家伙,就算把筑基丹白送給他們,那也是一種浪費!沒什么好可憐的!”
話語間,充滿了指點江山的豪氣,以及面對外門弟子時的優(yōu)越感。
就好似執(zhí)事弟子的身份高人一等,讓他有了那個膽氣說這個話。
張云默然無語,他只是想聽聽對方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罷了,想看看同為外門的執(zhí)事弟子,對于前往資源秘境的收費標準是個什么想法。
但看他理所當然的模樣,顯然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看來宗門調教的挺好,連他自己都覺得活該被人剝削。
亦或者說,執(zhí)事弟子的身份確實跟普通的外面不太一樣,誰知道呢。
反正這事兒跟他又沒什么關系。
沒了聊天興致,他也懶得跟對方深入討論,張云懶洋洋地道:“是啊,自己的命運還是得掌握在自己手上,資質平庸還不想付出任何東西,那確實是沒必要再去爭了。”
“你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場的啊?”
這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又把桌子上擺放的靈石數了一遍,用靈識開啟張云的弟子令牌,把宗門貢獻加上去,再減掉需要扣除的部分。
“好了,全都登記上了,十七日后自行前往渡口,屆時會有人告訴你該上哪一艘凌仙舟。”
一邊說著,他把令牌交還給張云,他突然注意到一件事:“等……等等,你是十四年前加入到玄靈門的?”
可能是太過驚訝的關系,他沒能控制好音量,聲音聽起來有些刺耳了。
張云扣了扣耳朵,從他的手中將弟子令牌奪了回來。
“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透露別人的信息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很容易引來殺身之禍。”
張云輕描淡寫地說著,收起令牌起身離開。
那人面色驚恐地注視他離開時的背影,不知什么時候,后背被冷汗浸透。
“從入門到煉氣圓滿只花了十四年?這……這樣的人,怎么會是外門弟子?”
他不敢置信地說道,這個修行速度簡直超乎了他的認知。
據他所知,玄靈門有且只有一人在入門十五年內突破到筑基期,那人就是旭日峰上的艷陽--王成昱!
而他居然在這個地方,碰到了又一個即將成為傳奇的人物,這怎么可能?
這時,從柜臺內的另外一人口中,傳來滿是詫異的話語:“你不認識他嗎?”
“啊?我該認識他嗎?”
“跟火鳳齊名的紫陽雙驕啊!冷面張云你不認識?”
“他就是張云?”
“你不是看過他的弟子令牌了嗎?連這都不知道?”
“這……”
張云將近有十年時間沒有在紫陽山上活躍過了,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六年前,而且那次他只是露過一面,跟駱蕓打了一架之后就再次銷聲匿跡。
要不是駱蕓近兩年過于活躍,別人在討論之際,帶上了他的名號,誰又能想得起紫陽雙驕這個稱號?
沒把他認出來,那不是很正常嗎?
執(zhí)事弟子感到委屈,但隨即又想到自己居然跟傳聞中的人物擦肩而過,他又懊惱的不行。
“早知道我就跟他好好說話了,誰能想到他就是張云啊,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記恨上我,應該不至于這么背吧?”
“放心好了,他沒那么小氣,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這人很好說話的……”
……
名氣什么的,張云從來就沒在乎過,他巴不得別人都不知道他呢。
因此沒有被人認出來,他一點都不覺得失落。
反倒是另外那人,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這讓他產生了一絲不安全感。
不過這里是紫陽山,想來應該不會被人找上門來吧?
百無聊賴地想著,張云回到育新堂,繼續(xù)當自己的咸魚。
這一次,阮玉玲倒是沒有再說什么,任由他跟著自己一起擺爛。
反正張云自己也說,他在這段時間沒有其他的事可做,休息一段時間也沒什么不好的。
就這樣,安靜了幾天時間,趙景洲找上門來。
對此張云也見怪不怪,跟阮玉玲打了一聲招呼之后,便跟著趙景洲來到安靜的地方聊了起來。
至于聊天的話題,無非是圍繞著“加入白露峰”這件事展開。
這件事張云早就想清楚了,所以當趙景洲問起來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明確的回復:“不去!”
不是為了置氣,這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選擇罷了。
對此,趙景洲也沒法說些什么,畢竟當年確實鬧了點不愉快,兩邊沒有起沖突就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不能再奢求更多。
唯一讓他感到可惜的是,一個肉眼就能看得出來的天才,就這么跟他們白露峰擦肩而過,無緣成為同門,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遺憾。
“既然師弟心中已有了答案,師兄也無話可說,只希望師弟能遵守諾言,不要加入任何一座山峰。”
“趙師兄放心,師弟心里有數。”
這是一種默契,也是一種妥協,雙方各讓一步,互相成全。
事情到了這里,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兩人同時長舒了一口氣。
而后他們又注意到對方的失態(tài),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過去的恩怨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