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錄音有問題嗎?”珀西有些納悶。</br> 柯顧起身從菜單夾中抽出了其中的紅筆:“有紙嗎?”</br> “有的,在那邊的床頭。”孫賢搶答道,這題他會。</br> 蘇漾起身去拿來了紙筆,這下珀西挑起了唇角,似乎整個人都放松了一點。</br> 柯顧拿著筆在白紙上寫下了“/”,舉著給珀西看:“你看到了什么?”</br> 珀西有些困惑:“不是一個斜杠嗎?”</br> 柯顧點點頭,又在白紙上補上了一步,這一次他畫下了一個“\\”:“現(xiàn)在呢?”</br> “一個倒著的V。”珀西徹底迷糊了,他又不傻,“我說錯了?”</br> “沒有,你沒錯。”柯顧笑了笑,和之前不同的是,在寫字母他先開了口,“我現(xiàn)在要在剛剛的倒‘V’中間加一個橫。”</br> 珀西一臉懵逼地點了點頭。</br> 柯顧寫好后,如法炮制地展示給了珀西看,不過這一次柯顧用手遮住白紙上的內(nèi)容,緩緩地移開手掌,珀西都沒看完,這次甚至覺得柯顧是在侮辱他的智商:“當然是A——”</br> “A”字沒說完,珀西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等著白紙上的東西,不說話了。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產(chǎn)生的幻覺。</br> 孫賢探過了腦袋,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看上去蠢蠢的探員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不是‘A’嗎?你別說你不認識?”</br> 珀西是不會中文的,但是他并不傻,他聽懂了“A”也聽見了孫賢口中的嘲諷,當即惱羞成怒道:“這哪里是‘A’了?!”</br> 說罷看著孫賢迷茫的眼神,想到他倆純屬雞同鴨講后泄了氣,他拼命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實不是A,但……你剛剛明明寫的就是A不是嗎?你什么時候做的手腳?”</br> “做手腳的不是我。”柯顧看著珀西迷茫的眼神,揭曉了答案,“做手腳的是卡厄斯。”</br> “我沒明白……”</br> “你先告訴我你看到的是什么?”</br> 到這里,珀西終于皺起了眉頭,他甚至捏了一把自己:“不對啊,就算是你做的手腳……這也不可能是你畫出來的,太逼真了……”</br> “你看到了什么?”</br> “說實話,我看到了槍,很逼真就像是腦海中的影像。”</br> 柯顧點點頭,他又拿了一支黑筆,沿著剛剛的痕跡描了一遍:“現(xiàn)在呢?”</br> 珀西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怎么會……”他看到了字母“A”。</br> “卡洛琳是你們的顧問對吧?”柯顧笑了笑,“她沒有讓你不要聽嗎?”</br> 珀西搖搖頭:“當時她不在。”</br> “什么?”這是柯顧蘇漾都沒有想到的答案,除了他們竟然還有人缺席了?</br> “卡洛琳回來后也問了我這個問題,她說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珀西回憶道,“她還給我檢查了一下瞳孔,所以我是被下藥了嗎?”</br> “是催眠。”柯顧和蘇漾異口同聲給出了答案。</br> “你還記得除了卡洛琳還有人不在嗎?比如說其他的學(xué)者?”</br> “我不確定,但是卡厄斯的人確實請走了包括卡洛琳在內(nèi)的一批人。”</br> 這個回答幾乎驗證了柯顧心中的答案,但是卡厄斯未免也太大膽子了吧?這樣的集體催眠,他真的確保自己能夠成功嗎?</br> “如果只是手·槍的話……”蘇漾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后他看向珀西,“給我看看你的眼睛。”</br> “可以。”</br> 蘇漾重新寫了一個紅字A,在珀西的眼睛中他發(fā)現(xiàn)了問題:“師兄,他確實被催眠了,但是催眠程度很淺。”</br> 很淺的程度卻成功識別錯誤又是什么原因?</br> 難道Cris真的有像神一樣的催眠能力嗎?</br> 一時間他們的發(fā)現(xiàn)走向了維谷,不過能夠確定的是,珀西被催眠了,很可能同時被催眠的還有當時在場的所有人。</br> 而有一件事情讓柯顧更加地在意,尼克斯當時將他們留在房間中究竟是不想他們識破這個局,還是不想他們進入這個局?</br> 但如果按照卡洛琳的路線,他們倆也并不會參與到晚宴的這個環(huán)節(jié)之中,連FBI探員都加入了晚宴他想不通特案組有什么比他們更特別的地方。是的,他相信卡厄斯一早就調(diào)查清楚了來的都是些什么人,珀西的瞞天過海很可能只是他自己以為的瞞天過海。</br> 究竟是為什么?尼克斯究竟是黑是白,是善是惡?</br> 卡厄斯催眠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br> 很多信息混雜在了柯顧的腦海之中,難以理清頭緒。</br> “怎么了?”孫賢看空氣漸漸凝滯起來,活躍的人最怕的就是空氣漸漸安靜,實在沒憋住,可蘇漾和柯顧顯然都在想事情,本著不能坑自己人的想法,他掏出手機,碰了碰至今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掛眼科的珀西:“誒誒,你那些藥物查得怎么樣了?”</br> 珀西聽見這奇怪的英語就頭疼:“是毒·品不是藥物。”說完之后他就愣住了,說話的不是孫賢而是他手中的手機,孫賢是打開了一個可以語音翻譯功能,但是似乎翻譯得并不十分準確。</br> 孫賢不過是想找人嘮嗑,到底是什么不重要:“你真名到底叫什么?”</br> 珀西撇了撇嘴,沒好氣道:“Kuper·Garsia.”</br> 孫賢愣了一下,他聽著翻譯過來的中文:“庫珀·加西亞,那你不還是叫珀西嗎?”</br> 珀西皺著眉頭,完全沒弄明白孫賢的腦回路,他還不知道孫賢是把他的名字創(chuàng)造性地縮寫成了珀西。但是他也沒打算跟這個人計較,叫什么都好,反正別再肖想自己就行。</br> 孫賢摸了摸耳朵,突然得意洋洋地笑了:“你知道你怎么把我的紋身擦掉了嗎?”</br> “質(zhì)量差。”</br> “NONONO,當然是因為我當時在你手上蹭了一點酒精。”</br> 珀西:“……”他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同行的份上,他真的想恁死這個人,但是珀西可不是什么小綿羊,當即回敬道:“你以為我什么都說是因為怕了你們嗎?”</br> 孫賢一愣,就看珀西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根鐵絲,三下五下就把手銬解開了,珀西得意地晃了晃手銬:“我想走隨時都能走,我告訴你們是看在大家都是同行的份上,想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br> 珀西宛如青春期少年好勝心完全被孫賢激發(fā)出來了,但是不等他嘚瑟,柯顧猛地抬頭:“猴子,你剛剛說什么?”</br> 孫賢眨眨眼:“啊?哪句?”</br> “你說的第一句話。”</br> “我說藥物……”孫賢反應(yīng)過來,“呸呸呸,毒·品。”</br> “就是藥物!”柯顧飛快地道,“就是藥物,卡厄斯能把一群人催眠應(yīng)該是依靠了藥物,珀西,你們當時有沒有喝下什么特別的東西?”</br> “酒算嗎?”珀西想了想,“一個很精致的水晶杯,里面的酒喝不出來具體什么味道,但是味道確實很特別。”</br> “所有人都喝了嗎?!”</br> “應(yīng)該是的,因為是卡厄斯首領(lǐng)要求的,不過不能喝酒了也被換了一杯別的飲料之類的吧,反正都舉杯了。”</br> 在柯顧想到可能性的時候,珀西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為什么我看這個人的紋身沒有被催眠呢?”</br> “因為那首詩里面提到了,最完美的A是擁有鮮血的顏色。”蘇漾替他解答道,“而且……哦,我明白了。”</br> 蘇漾恍然大悟:“他用A除了什么他自己賦予的完美特別以外,還有可能是因為這是卡厄斯的標志,你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所以現(xiàn)場出現(xiàn)這個字母非常正常。當時現(xiàn)場一定有催眠你們的圖案產(chǎn)生。而且現(xiàn)在侍者頻繁出現(xiàn)的黑色紋身‘A’,也可以讓你們對于‘A’產(chǎn)生一種麻痹。催眠暗示說簡單一點就是讓你們的思維通過特定的東西產(chǎn)生聯(lián)系,如果你見‘A’只能想到‘A’的話,催眠就相當于失效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