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而且死的還是戰斧的人。</br> 眾人皆嘩,都紛紛打起退堂鼓,就算之前不想走的現在也想走了,誰也不愿意摻和進去。但戰斧的人卻不給他們走了,一擁而上把門外的人趕回了城堡之中,一隊人扛著火箭炮對著門里面:“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一個都不許走。”</br> 這里也有其他幫派的人,有脾氣沖的憋不住了:“你是懷疑我們嗎?”</br> 這個時候,有一個淺金發絲的高挑美女走了出來,長相相當具有戰斗民族的特色,像個漂亮的芭比娃娃,一身包臀的黑色抹胸小禮服,但是裙擺下露出的不單單是纖細的長腿還有左腿槍袋中的伯·萊·塔M92F,以及她右手中拿著的是一柄小巧的左·輪·手·槍顯示出了她絕對不是一個芭比娃娃。會光明正大帶兩只手·槍的人說明是可以單手開槍,而M92F空槍就接近2斤重,她還是綁在了左腿上,也就是說她的慣用手根本不是現在拿槍的那只手,而是左手。</br>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我們的人確實是死在了這里,要不是有人告訴我們,我們可能到最后都會蒙在鼓中,敢在卡厄斯的地盤囂張的想必也有些倚仗不是嗎?”她笑了笑,面容如同天使一般,但每個字都是在毒液中滾了一遍,“你們走了,要是卡厄斯把責任推到了你們身上,在座不就失去了辯解的唯一機會了嗎?我殺人的時候沒有聽人解釋的習慣。”</br> 言下之意是,想解釋的只有這一次機會,要是被甩鍋了,那就只能認命等死了。</br> “各位。”</br> 眾人抬頭,原本辦舞會的地方站著一個穿著中世紀禮服女子,禮帽上垂下了黑紗遮住了她的大半面容,眾人只能看清她的尖下頜以及小巧的紅唇:“門口冷,各位不如上來談。”</br> 有人皺著眉頭質問了一句:“你是誰?”</br> 女人笑了笑,沒說話,隨后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護欄邊,身后跟著一個侍者和一個青年模樣的人。</br> 眾人面面相覷,戰斧的二當家這才從和林信舒遙遙相對的沙發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上了樓。等戰斧的幾個說話有分量的人上樓后,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列侍者:“這里交給我們就行。”</br> 他們將城堡大門緊閉落鎖,那幾個扛火箭炮個個都兩米出頭的人高馬大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離開,但是也將肩上扛的放了下來。</br> 有人去指揮外面的車輛,有人負責門窗,這時走出了一個人:“閣下二樓請,我們家小姐邀請眾位二樓喝一杯茶。”</br> 小姐,是尼克斯嗎?</br> 蘇漾和柯顧對視了一眼,當然他們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而且他們也注意到了,曾郁、許沁以及李肖然和周鋮都不在人群之中。</br> 他們是去了哪里?耳麥中很久沒有他們幾個的聲音了。</br> 蘇漾有些擔心,該不會他剛剛把耳麥折騰壞了吧?</br> 他忍不住問柯顧:“師兄,你看我耳朵是不是剛剛撞上了?有點疼。”</br> 這話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卡洛琳更加確信他們剛剛風月無邊,但柯顧看著蘇漾沒有任何問題的耳朵,很快意識到他指的是讓他檢查一下耳麥的問題。</br> 柯顧不著痕跡地捏住了領帶夾,輕聲對蘇漾說:“很疼嗎?”,這句話說完后他們的耳麥中沒有任何聲音,是壞了?但他注意到另一個人的表情后旋即意識到耳麥很可能沒有壞,而是被關閉了。</br> 為什么通訊頻道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被關閉了?</br> 意識到這中間可能發生了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后,柯顧低頭吹了吹湊到自己面前的耳朵:“沒有受傷但是有點紅,現在也沒醫生,不然可以看一看。”</br> 蘇漾心中一凜,師兄是說耳麥沒壞,但是出了點問題,而能夠解決問題的人不在,看來師兄也聯系不上曾郁。</br> 這時候人群已經開始動了,他們也跟著一起上了二樓,二樓不知道什么時候打橫擺了一條長桌,剛剛說話的女人坐在中段,右邊坐著是戰斧的二把手,其他人簇擁在他的身后,而左邊空蕩蕩的。</br> 侍者端著托盤正在給戰斧的人上茶,戰斧的人惱了:“老子要伏特加。”</br> 侍者笑了笑,不卑不亢道:“我家小姐說讓各位平心靜氣,消消火。”</br> 而此刻坐在中間的女子見狀端起茶杯對著他們舉杯示意。</br> 等眾人都坐好了,中間的女子起身,向眾人施了一禮:“還未歡迎各位遠道而來的貴賓,我是這座城堡的主人,尼克斯。”</br> 她就是尼克斯!蘇漾睜大了眼睛,雖然不是沒有猜測,但是沒想到這么一出尼克斯竟然親自出面了。</br> 蘇漾這才看清楚站在尼克斯身后的那名侍者,正是之前帶他們到三樓的侍者,很顯然,這位是尼克斯的親信。</br> 戰斧那邊的人不買賬了:“我不跟黃毛丫頭說話,我要跟卡厄斯的首領說話。”</br> 尼克斯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所以,戰斧現在的首領是葉菲姆了?”</br> 之前喊話的人自知失言,臉憋得通紅,但戰斧二把手葉菲姆已經擺擺手:“尼克斯小姐,既然卡厄斯的首領派你來,想必你能代表卡厄斯的立場。”他將手中的手帕放在了桌上,手帕包裹的正是那一枚沾血的戒指,“我想知道卡厄斯要給我們怎樣的交代。”</br> 尼克斯笑笑:“介意給我看一下嗎?”雖然是個問句,但是她身后的侍者已經動了,走到了葉菲姆的身旁,經過葉菲姆的同意后侍者將這枚戒指帶回給了尼克斯。</br> 尼克斯仔細地端詳著戒指,看向葉菲姆:“這枚戒指本身屬于誰?”</br> “雅可夫。”說話的是戰斧之前那個漂亮的女人。</br> 尼克斯視線上移饒有興味地看了她一眼:“雅可夫是你的手下?也是負責解決障礙的?”</br> 這話不輕不重,既點明了她知道說話女人的身份和職責,言下之意也是,既然不是你的手下那就輪不到你說話。</br> 葉菲姆看了一眼女人:“瓦尼婭。”</br> 瓦尼婭不太服氣,但也沒有再開口了。蘇漾看得倒是津津有味,他沒有看過幫派之間的談判,原本以為會是動刀動槍,但現在想想,也許到他們這種級別也不會輕易發生沖突了,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卡厄斯坐下來了,戰斧也坐下來了。</br> 當然蘇漾和柯顧還有一個發現,隨著尼克斯講的話越來越多,他們已經能夠確認這個人就是給他們打電話的女子,而且尼克斯也比蘇漾想象中要厲害。</br> “雅可夫的職責是什么?”</br> 葉菲姆沒作聲,半晌他才道:“情報。”</br> 尼克斯并沒有揪住這件事不放,而是繼續問道:“他是怎么死的?”</br> 葉菲姆緩緩地搖搖頭:“雅可夫失蹤了,我們只找到了他帶血的戒指。”</br> “你們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是?”</br> “尼克斯小姐。”葉菲姆身后的一個大漢粗聲粗氣道,“你是條子嗎?問這么多。”</br> “這話怎么說的?”尼克斯抿唇一笑,“卡厄斯是講道理的地方,你們是貴賓,作為東道主當然要對你們的安危盡到一定的保障,你們既然相信我來找我要公道,我總要知道前因后果,不然怎么還你們公道?還是說你們并不關心你們同伴是生是死?”</br> 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把責任撇了一大半,而且她確實也說到了點子上,一枚血戒指真的能說明一個人的生死嗎?</br> 葉菲姆瞇著眼睛打量著尼克斯,咧嘴輕笑了一聲:“尼克斯小姐好口才。”</br> “我說的只是事實,所以你們的人知道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嗎?”</br> 葉菲姆沉思片刻后一抬手:“照實說。”</br> 一個子瘦小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略顯為難:“雅可夫說他發現了有可疑的情況所以出去看看。”</br> “從哪里出去?”尼克斯問道。</br> “出城堡。”</br> 葉菲姆摸了摸下巴:“他發現了什么?”</br> “他說他聽見了有摩托艇的聲音。”</br> 尼克斯略顯詫異:“晚上漲潮,你們確定他聽見了摩托艇的聲音?”</br> “雅可夫聽力極佳。”葉菲姆又笑了一聲,“現在輪到我問尼克斯小姐了,深更半夜,是什么人開摩托艇拜訪卡厄斯?”</br> “越南幫派。”一直站在尼克斯身后的沉默不語的青年突然開口了,“是越南人。”</br> 葉菲姆霍地起身,聲音如刀子一般直逼男子,“你說什么?”</br> “因為警報響了,我看見了有人開摩托艇靠近城堡,手下人回稟我安排人巡查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但是我撿到了這個。”青年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枚木珠子,“這是我撿到的。”</br> 尼克斯先是端詳了片刻后讓侍者送給了葉菲姆,葉菲姆看見了木珠上刻了一個“阮”字,將這枚珠子攥進了掌心之中,目光銳利。</br> “你怎么就知道是越南幫派?我憑什么相信你?”</br> “因為那枚珠子。”尼克斯看向葉菲姆,伸出帶著手套的纖細指頭指了指他的拳頭,“不信你可以聞一聞,我想那應該是枚沉香木珠,越南盛產沉香,而阮字是阮氏幫的簡稱。”</br> 葉菲姆將信將疑地照做了,果不其然就如同尼克斯所說的那樣,這是一枚有特殊香氣的木珠。</br> 而木珠上還帶著點海水和沙子,想必確實就像青年說的那樣是從沙灘上撿的。</br> 青年啞著嗓音道:“我已經向首領請罪了,因為安保不利讓不速之客靠近。”</br> 尼克斯看了他一眼,沒作聲。</br> 事情到了這一地步,葉菲姆覺得再和卡厄斯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但就這么鎩羽而歸他也不甘心。</br> 還不等他開口,尼克斯又說話了:“我們愿意傾盡全力幫助戰斧復仇,我們也想找出意圖陷害我們的人,在這一點上我們的戰線是統一的,您有什么需求但說無妨,父親一直教導我要做一個有擔當的人,我想我這樣的決定他也不會反對才是。”</br> 而這一幕被樓上的人收入眼中,看著面前屏幕中的尼克斯,男人開口了:“Ada,這件事尼克斯已經幫你擺平了,現在你還要堅持你的說法嗎?”</br> Ada的冷汗已經順著臉龐流向脖子,她顫抖著聲音道:“老師,尼克斯真的背叛了您,背叛了組織。”</br> “是嗎?”男人蒼老的聲音中竟然有了一絲愉悅,“就像尼克斯跟葉菲姆要的東西一樣,Ada,我需要證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