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金把手機收回,忽閃忽閃的大黑眸蘊著笑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滿含遺憾地說:“我以為你是目前最愿意、也最適合跟我合作的人呢,沒想到……哎!”</br> 凌浩半瞇著眼睛,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笑道:“馬小姐要什么有什么,就算缺什么,也不至于跟我這種人合作吧?”</br> 馬一金自嘲地勾了勾唇,旋即眼神卻黯淡了下來,垂首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想要的東西,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br> 凌浩看著她長長的羽睫下落寞的眼神,眸光一閃,正要開口,馬一金卻抬起頭沖他盈盈一笑:“Augus,其實你也是。現在擁有的并非是你最想要的,而你最想要的,卻一直若即若離,但總也抓不到。是吧?”</br> 馬一金的詢問里雖然帶著好奇,但凌浩很敏銳地讀到了她探究的意味。他猜到她肯定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還不確定……</br> “怎么能這樣說呢?我很容易知足的,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很好!”凌浩淡淡地說。</br> “呵呵。”凌浩的表現讓馬一金更加確定了面前這個人是一個多么腹黑的男人,看來不給他表露一點自己的誠心,他是不肯承認的。</br> “馬小姐,約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凌浩問她,如果她只是想來試探他,那她就錯了。</br> 馬一金對方宇翔的感情,光從方芳嘴里知道的那些,就足以讓他確信這女人對方宇翔是如何死心塌地了。他凌浩是什么人,怎么敢動馬一金這招棋?再說了,目前他已經掌控了大局,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欠的并不是她馬一金。不用幾天,方氏恐怕就不會姓方了!</br> 馬一金看出了凌浩眼里的不屑,只好直話直說:“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合作。當然,如果我沒有經過調查研究,怎么好意思這么冒昧地約你出來呢?”</br> 見凌浩仍然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馬一金繼續說:“我不僅知道你喜歡的并不是方芳,而且我知道你一直還愛著你的初戀女友——駱晴晴。”</br> 凌浩淺淺地勾了勾唇,抬眸笑道:“晴晴是我的初戀,但是我跟她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再說,我已經娶了方芳這么好的老婆,我怎么還敢貪戀別人的女人。”</br> 他故意把“別人的女人”幾個字的發音咬得重重的。</br> 馬一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不必隱瞞,就像我從來不害怕大家知道方宇翔其實喜歡得并不是我一樣,沒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我不僅知道你還在一直沒放下駱晴晴,而且,我還知道你們到現在還有聯系。”</br> 說完,她死死地盯著凌浩狹長的眸子,想從里面看到一點他的情緒。</br> “所以,你才會找到我想跟我合作,拆散方宇翔和駱晴晴,讓我們倆各自抱得自己的愛人?”凌浩修長的手指撫在玻璃杯上上下摩挲,挑著眉好奇地問馬一金,語氣里有顯而易見的嘲諷。</br> 馬一金恨得牙癢癢,可面上仍保持了一副耐心的樣子,這人的城府還不是一般的深啊!</br> “難道這不是一個得到最好的結果的最好辦法嗎?”她說。</br> 呵呵,凌浩在心里冷笑。若是以前,我或許還會考慮跟你合作。但是肖雨心的事讓我徹底對女人失去了信任。一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女人都可以在任務還未完成的時候調轉矛頭倒戈相向,我還會愚蠢地選擇一個并不熟悉的女人來合作嗎?</br> 再說,我如果告訴你,我想要的不光是晴晴,還會讓方宇翔一無所有的話,你還舍得跟我合作嗎?</br> “真看不出來,長得這么漂亮的馬主播,居然還有這份心思。”凌浩陰陽怪氣地笑了笑:“看來,我們家宇翔的魅力真不一般啊!不過,真的很抱歉,我幫不了你!”</br> 馬一金臉上的笑再也偽裝不下去了,咬咬牙,一口喝掉了早就涼了的咖啡,微蹙著眉說:“凌浩,你就別裝了。我知道你有多想得到駱晴晴,一點都不亞于我想嫁給方宇翔的迫切心情。只要我們兩個人合力拆散他們,那我們想得到的人不是唾手可得了么!”</br> 凌浩舉起杯子,喝了一口白水,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一聲不吭。</br> 馬一金見他如此淡定,只好拼了命地擠出了幾滴淚,佯裝傷心地低首抹淚道:“沒有宇翔,我根本就活不下去。自從知道了他們倆在一起之后,我死的心都有。可是,我不甘心啊!明明我愛他愛得比任何一個人都多,憑什么他不接受我呢!我就不信,你甘心這樣……”</br> 馬一金邊傷心擦淚,邊悄悄地觀察凌浩,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觸動了他,他的眸子里終于露出了淡淡地恨意。</br> 凌浩當然不是被她的眼淚所觸動的,而是她的那句“不甘心”!</br> 他哪能甘心呢!明明是方宇翔橫刀奪愛,可憑什么他可以抱得美人歸,而自己卻要這么辛苦地在仇恨里煎熬著,幾年如一日的辛苦學習,拼命工作……可是,即使得到了全世界,沒有她,還有什么意思呢!</br> 思及此,凌浩再也沒有心情坐下去,恨不得現在就回去讓東窗事發,親手將方氏移名到自己名下,再將方宇翔打入監獄,讓他永遠不得翻身!</br> “對不起,我真得愛莫能助!我想,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找錯人了!再見!”凌浩站起身,準備離去!</br> 馬一金連忙起身,拉住他的胳膊,惡狠狠地威脅:“你要是不跟我合作,那我就去找駱晴晴!這一步我早就想走,可是我覺得死纏爛打還不如用計謀來贏得。沒想到你卻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拆散他們,那我只能去對付你的夢中情人了!”</br> 凌浩腳步一滯,扭頭冷冷地看著她,唇角溢出一抹不屑的淡笑。</br> “你不相信?”馬一金捉摸不出他的意思,四目相對時,卻不及他那么淡定,抓著他胳膊的手,慢慢地松了下來。</br> “我相信!那你去吧!祝你好運!”凌浩似笑非笑。</br> “你不怕我跟她鬧一個玉石俱焚?”馬一金追問。</br> 凌浩挑了挑眉,冷哼一聲,道:“這話你應該去問方宇翔,而不是我!要說我跟駱晴晴的關系,只能說她是我小舅子的妻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關系!但她可是我小舅子,也是你愛的男人的妻子,你當然應該去問他,而不是我了!”</br> “你……”馬一金氣結,已經用駱晴晴來威脅他了,他居然還無動于衷,“你別后悔!”</br> “這話應該我來提醒你,馬小姐。”凌浩動了動胳膊,甩掉馬一金的手,“雖然我不會跟你合作做那些無聊的事,但是作為朋友,我必須提醒你,你各方面條件都這么好,別為了一分不值的狗屁愛情,毀了你的大好前程!”</br> 說完,他彎了彎眉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大步離去。</br> 馬一金看著他囂張的背影,氣得狠狠跺了跺腳,眸子里氤氳出委屈的水汽。直到徹底看不見他了,她才撇撇嘴,調皮地抹掉眼里剛才硬擠出來的淚,坐下來時,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滿意和放心的表情。</br> 從包里拿出一張機票,看著熟悉的家的符號,她的唇角現出一抹凄冷卻欣慰的笑。</br> 是的,她真的放心了!是時候離開了!m.</br> 她今天找他來,并非真的想孤注一擲地做最后一搏。</br> 那天,從墓園回來之后,她找了很多人去查凌浩和駱晴晴的背景,對他們這些年的經歷有了大概的了解。再加上從劉凱嘴里拐彎抹角問道的一些關于方宇翔和駱晴晴之間的事,以她做媒體工作的經驗,她很快猜到了凌浩對駱晴晴還未死心。</br> 這么久了,要說她徹底把方宇翔放下了,那肯定不可信。但是,她確實沒有了再去爭奪的心思了!反倒最近跟劉凱走得很近,可是目前她的感情,根本無法一下子就從方宇翔身上轉移掉。所以,她已經做好了回d國的準備。要不是那天在墓園看到駱晴晴和凌浩在一起,她也不會想到用這招來試探凌浩。</br> 她跟凌浩見第一面的時候,就看出了他是個野心不小的人。雖然不善言談,但似乎對一切都掌控得很好。既然已經決定離開那個想跟他一起幸福,卻無法給她幸福的男人,那不如安心地看著他幸福。</br> 所以,她選擇了來試探試探凌浩,如果他真的還那樣堅決地想得到駱晴晴,也說不定他進入方家,還有其他的目的。沒想到,凌浩這個人果然很小心謹慎,任自己軟硬皆施,硬是閉嘴不肯承認他對駱晴晴念念不忘的事實!</br> 不管她信不信凌浩說的那些話,她都沒有能力,也沒有權利再去過問方宇翔的任何事情!</br> 馬一金拿出手機撥出了劉凱的電話:“在哪呢……我在你們公司東邊的星巴克里……我沒開車,你來接我吧,有事跟你說。”</br> 她已經把那個牌照是“方宇翔我愛你”的Q7賣給了一個奧迪發燒友的女性同事。本來想送給她,但對方硬是不要,之后象征性地收點錢,算是折價賣給了她。反正要走了,該丟的東西都丟掉吧!</br> 當然,該見的人,還是要見的!</br> 凌浩走出星巴克,一直坐在車里抽煙。</br> 他不想知道馬一金突然找到自己是否真的想跟他合作拆散方宇翔和晴晴,但是,他真的被馬一金最后那句“玉石俱焚”嚇到了。眼看就要成功奪取一切了,千萬不能讓晴晴有什么意外。女人一旦有了妒忌心,就會喪失所有的理智……</br> 他開始猶豫了,是找人監視著馬一金,還是該假裝跟她合作,先穩住她……</br> 凌浩拿出手機正想撥號,不經意一抬頭,看到馬一金走了出來。他連忙傾了傾身子,躲過了她的視線。</br> 奇怪,剛才還恨得咬牙切齒的,這會怎么笑容滿面。</br> 看著馬一金春風滿面地走出來,一直眺望馬路對面,凌浩懷疑地蹙了蹙眉望過去,原來是劉凱……莫非是他們故意讓馬一金來試探自己的?</br> 哼!方宇翔啊方宇翔,你可真夠卑鄙的。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一點,你知道了能如何?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對晴晴的感情的,你還不是一樣沒有辦法?居然敢讓他們來試探我!那好,我就陪你玩這個游戲。</br> 凌浩的唇角揚起一抹鄙夷和狠毒,拿起手機撥出了馬一金的手機號。</br> 馬一金剛一走出星巴克,就看到了劉凱那輛熟悉的車停在馬路對面,可能是剛到的緣故,劉凱打開車門,正要走過里,她看到了他,給他打了一個手勢,說自己過去就行了。</br> 斑馬線旁,馬一金一邊耐心地等紅燈,一邊沖對面的劉凱笑著揮手。這個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一看是凌浩的號碼,心里咚咚地跳了幾下,難不成是他又想跟自己合作了?顧不上多想,她連忙接了起來。“喂。”</br> “是我,馬小姐。”</br> “怎么了?有東西落下嗎?”她故意這么問。</br> “我剛才又想了想,覺得跟你合作還是很有必要的。”</br> “真的?”馬一金高興地幾乎跳了起來,這個時候,人行道的指示燈紅轉綠,站在人行道最前面的她,想也沒想,高興地邊邁步子邊說:“那你在哪呢?我們談談?”</br> 坐在車里的凌浩,看著她的背影,雖然看不到她興奮的表情,但從語氣里確實聽出了她的意外。</br> “當然……”凌浩淡淡地笑了笑,抬眸再向窗外望去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了,連忙沖著電話喊:“有車!”</br> 可惜,那兩個字還未經電波傳到馬一金耳朵里,她已經被從左邊快速駛過來的一輛打算右轉的車“咚”一聲撞了出去……</br> 她來不及喊一聲,臉上接電話的笑意還未及被突如其來的恐懼替換掉,人已經被撞到了四五米開外的路中央,好在這個時候是車停人行……緊接著,是刺耳的剎車聲……</br> 一眨眼的功夫,劉凱抬眸時,卻沒看到迎面走來的馬一金,視線剛掃到那躺在地上的人時,他睜大了驚恐的眼睛,拔腿就朝馬一金奔去,發了瘋地喊道:“一金!一金!”</br> 眼睜睜看著慘劇發生的凌浩,也被這從天而降的車禍嚇懵了,怔怔地微張著嘴,手機什么時候從手里滑落都沒感覺到!</br> 怎么會這樣……</br> ……</br> 方宇翔聞訊趕的醫院的時候,劉凱正在手術室門口焦急地徘徊著,看到方宇翔過來,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插在頭發里,懊悔地不停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嘴里喃喃地自責著:“對不起,都怪我……應該多走半條路掉頭過去的……怎么會讓她過馬路呢……真是糊涂!”</br> 方宇翔艱難地干咽一口,緩緩地走過去,坐在劉凱旁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金不會有事的,那么好的一個姑娘,不會有事的……”</br> 其實,他心里比劉凱更要懊惱,更加悔恨,恨自己對她不聞不問,悔自己對她連朋友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勇氣給予……他心里的痛,比任何人都來得更洶涌澎湃…如果不是他,馬一金怎么會回國,不回來,也不會讓她過得那么不愉快,更不會發生今天的意外……</br> 可是,縱然心里再痛,他硬是強抑住了因自責和悔恨而從心底涌上來的淚……</br> 這個時候,馬一金的手機響了起來。方宇翔到處尋找,才在旁邊沾滿血跡的包包里摸出了手機。她被撞倒之后,包包里的東西散落在旁邊,手里的手機飛出了幾米開外,還是好心人幫她撿起來,跟著抱著馬一金的劉凱,一起送到了醫院。</br> 手機的屏幕裂了,可絲毫沒影響到功能。可是人呢……</br> 方宇翔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Dad”時,不由地僵住了。是她父親的越洋電話,難道,那邊這么快就知道了?</br> “一金,她父親的電話。”方宇翔看著詢問眼神看向他的劉凱,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br> 劉凱一愣,“沒,沒告訴任何人……”</br> 清脆的手機鈴音一直在寂靜的醫院走廊里回響著,方宇翔嘆了一口氣,接了起來。</br> “馬叔叔,是我……她,在醫院……現在還不知道什么情況……”方宇翔面色沉重地在電話里告訴了馬父馬母馬一金出車禍的實情。</br> 從劉凱剛剛描述的情形來看,她……兇多吉少,他沒有資格隱瞞她的父母。</br> 馬父馬母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出了車禍的,不僅如此,馬一金也沒告訴他們自己明天回d國就再也不回國來了。</br> 前兩天,一金打電話給他們,說是因為工作上的事,要回d國一趟,他們打電話過來只是想問一問她回家的具體時間。沒想到,卻接到了這個噩耗。老兩口心急如焚,又不敢在馬老爺子面前露出什么慌張的神色,只好謊稱出去旅游,暗地里悄悄地訂了最快飛回國的機票。</br> 電話掛了之后,方宇翔正想放下馬一金的手機,卻在通話記錄里看到了“Augus”的名字。</br> “她是幾點出事的?”方宇翔問劉凱。</br> 劉凱抬頭輕聲答他:“我停車的時候是七點過五分,出事的時候應該是七點過八分左右吧。”</br> 方宇翔仔細查看了馬一金的通話記錄,不偏不倚,最后跟凌浩通話的時間正是19:08,通話時長僅11秒鐘。</br> 方宇翔緊握著手機的手越來越用力,牙也咬得越來越用力,眸子里放射出來的寒光,越來越冷,含著濃濃的恨意!</br> 凌浩,如果讓我知道是你搗的鬼,我一定不輕饒你!</br> 方宇翔把馬一金的手機放進她包包里的時候,才看到了那張粘著血跡的機票,他的心頓時像被撕裂了一般,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心臟的位置。</br> 整整四個小時的手術,晚上十一多點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br> 方宇翔和劉凱同時撲了過去,等待著摘掉口罩的醫生的宣判。</br>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面無表情地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右臂粉碎性骨折,腰椎受損,渾身多處軟組織受傷,這些只要好好休養就能痊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