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日。
    紐約。
    在哥譚折騰了沒多久,夜色退去,東海岸迎來了日出。
    鐘梓星在城市外把翼龍放走,呼吸了一口晨間的微涼空氣，匆匆摸進紐約。
    她現(xiàn)在是“建筑師”的打扮——里面還是那身連衣裙，外面套了件皮風衣，羊絨圍巾鹿皮短靴,全是從蝙蝠俠那里打劫來的貨色……具體細節(jié)不便透露，反正過程還是很正直的。
    鐘梓星把圍巾拉高了點，微微皺眉，左右打量戰(zhàn)后的曼哈頓。
    大戰(zhàn)的發(fā)生和轉(zhuǎn)移都在深夜里,大部分紐約市民還處于沉睡之中，遠離曼哈頓的城區(qū)甚至感受不到多大震顫,等到天亮才從新聞里意識到自己與災(zāi)難擦肩而過。
    就連她也不知道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昨日二十二時四十六分，曼哈頓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外星生物再度入侵紐約，，我們耳熟能詳?shù)挠⑿蹅儏⑴c進了與那些機械怪物的戰(zhàn)斗之中……”號角日報的詹姆森先生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鐘梓星正在困惑，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平時這個時候，這張一百英尺高的面孔都在日常黑蜘蛛俠，嚷嚷著“不把蜘蛛俠趕出紐約誓不罷休”之類的,彼得大概對她吐槽了幾百次,主要集中在晚上散步時間——每到晚上小蜘蛛就會被他的梅姨督促著出門散步,鐘梓星一般那個時候順道去便利店買三明治,出門遇上干脆就順路一道……反正后來就聽不到小蜘蛛抱怨為什么要出門散步了。
    皇后區(qū)北邊有法拉盛，那邊華人居多，鐘梓星經(jīng)常去那里的超市買中國菜半成品回家加熱，不過帶上彼得之后，她的行程就變成了每晚例行掃蕩小吃街……
    向北是伊斯特河的弗拉興灣，擼完串正好沿河走一段消消食。
    鐘梓星平時其實不太說話，沒人搭理她她就安靜縮角落去了，不過幸好小蜘蛛是一個人能侃上半小時單口相聲的存在，鐘梓星也樂于當那個捧著小吃鼓掌的人。
    后來那段時間就變成了約定俗成的吐槽時間，吐槽老師，吐槽號角日報，吐槽無休無止的實驗報告，吐槽越發(fā)喪心病狂的紐約物價……
    鐘梓星瞥了眼大屏幕上放映的早間新聞，一心二用，邊聽新聞邊穿過一片廢墟，順手修復了那座坍塌的店鋪。
    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做這些時甚至不需要全神貫注。
    鐘梓星仰頭注視著眼前大廈空蕩的表面，估算了了下修復玻璃幕墻需要的玻璃數(shù)量，低頭看看斷垣殘壁間散落的亮光……想了想決定先把這項放在一邊。
    從新聞里她大概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禁閉的手下有著數(shù)量眾多的機械獵犬，這些只知道服從命令的生物在主人的命令下沖進城市四處破壞，和復仇者們在街頭混戰(zhàn)，紐約大戰(zhàn)沒完成的鏡頭昨夜全部被加量不加價地補上了。
    因為新聞提醒市民不要外出，此刻街上基本沒有人。路過一條街道時，鐘梓星看到了熟悉的一鍵還原現(xiàn)象，她探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果然是傲羅正在修復建筑，磚石和玻璃在魔杖牽引下有條不紊地拼合回原位，煥然一新。
    鐘梓星默默記下，打算等會來幫忙。
    手機依舊沒接到電話，比較不幸的是鐘梓星也就背下了小蜘蛛的號碼，其他人一概不知道怎么聯(lián)系，因此對于現(xiàn)在的事態(tài)萬分茫然。不過假設(shè)彼得的手機都出了問題，現(xiàn)在的狀況就可以解釋了，她只要找艾瑞絲幫忙找回丟失手機的數(shù)據(jù)，至少下載，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鐘梓星抱著這樣的想法拐過最后一個路口，思考自己能不能刷臉進復仇者大廈，目光移向眼前的樓……
    ……
    她僵在了原地。
    復仇者大廈呢？？？
    原本矗立著復聯(lián)標志性的紐約總部的位置此刻空空蕩蕩，整塊地皮干干凈凈神似拆遷辦掃蕩過，地面上只剩下打地基和鋪設(shè)管線留下的洞口，除此之外一片玻璃渣都看不到。
    自己可沒有半夜來拆樓……不是這是什么情況？
    鐘梓星一臉懵逼，站在復聯(lián)大廈的原址前風中凌亂，疑心自己穿越到了一年前。
    好半響，她才回過神，怔愣地收回視線，一轉(zhuǎn)頭，看見一身便裝的女特工孤零零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
    “這事兒不是我干的！”鐘梓星脫口而出。
    娜塔莎：“……”
    她一時沒忍住，被鐘梓星惶恐的表情逗笑出聲，原本略顯壓抑的心情頓時輕松了少許。
    “沒有證據(jù)證明不是。”她悠然調(diào)侃了句，在鐘梓星露出慌張神情之后，才輕笑著說：“不過，碰巧我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鐘梓星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松了口氣問：“發(fā)生了什么？”
    見她放松下來，娜塔莎略略正色：“昨晚入侵者的首要目標是復仇者大廈，吞吸發(fā)生后不久飛船上降下了大量機械生物，絕大部分攻入了復仇者大廈，之后艾瑞絲用能力讓他們轉(zhuǎn)換了陣營，解決了入侵危機。”
    那是，艾瑞絲一只手就能解決他們。
    鐘梓星小雞啄米：“然后呢？”
    娜塔莎：“哦，某人出了個好主意，打算一舉摧毀飛船，于是大廈變形成了一只飛梭飛走了。”
    鐘梓星點頭：“飛……”
    她只說了一個詞就卡了。
    飛。
    飛走了？？？
    雖然總覺得遲早就這么一天，以艾瑞絲熱衷于擴充安妮軍團的勢頭……但是真的飛走了是怎么回事啊？？？
    “總之飛梭把隊長他們都帶走了，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铩！憋w船沉沒還是凌晨的事，然而現(xiàn)在飛走的諸位也沒回來，娜塔莎對此也撈不出什么解釋，她對鐘梓星笑笑，“現(xiàn)在這里就剩我們了。”
    鐘梓星魂不守舍：“……哦。”
    她猶豫了下，小聲問：“我能問一下還有誰當時也在大廈里嗎？”
    娜塔莎的答案解釋了為什么手機打不通——是的一起飛走的還有紐約好鄰居蜘蛛俠，以及正在車庫里修整的五位汽車人戰(zhàn)士……
    大概也就半個漫威在天上飛而已。
    鐘梓星內(nèi)心飄過一串“……”，終于感受到了許久沒出現(xiàn)過的心累。
    娜塔莎觀察她的神情，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看樣子你是在找誰嗎？”
    “差不多……”鐘梓星有氣無力地回了句。
    她望著天空發(fā)了會呆，吐出一口氣，重新振作起來，看著娜塔莎認真地問：“羅曼諾夫特工，有什么是我現(xiàn)在能做的嗎？”
    她想起之前看到正在修復城市的巫師：“比如修復城市？”
    娜塔莎笑意漸漸褪去。
    “還記得我此前說我們可能有合作的機會嗎？”她看了鐘梓星一會，壓了壓鴨舌帽，率先轉(zhuǎn)身沿著街道走去，嗓音淡淡的。
    鐘梓星愣了下，連忙跟上：“是的？”
    娜塔莎：“這次你修復城市會被電視臺拍到。”
    鐘梓星立刻保證：“好的！我會注意不被拍到的！”
    娜塔莎停下來，偏頭看了鐘梓星一眼。
    “不，我的意思是你會被拍到。”她說，“因為你沒有遮掩的意思。”
    鐘梓星：“……啊？”
    娜塔莎頓了頓，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繼續(xù)說道：“巫師的存在不會暴露在鏡頭之下，所以世界能看到的是建筑師修復了戰(zhàn)后的城市……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鐘梓星沉默。
    短短瞬間，她就理解了娜塔莎的意思。
    她微微皺眉：“……就像隊長在二戰(zhàn)時那樣？”
    每次災(zāi)難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都是一個極為驚人的數(shù)字，如果不是因為這點，讓超能力者整修紐約這件事絕對是天方夜譚。
    但如何止損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讓人們“知道”這點。
    關(guān)于是否需要宣傳，鐘梓星之前也和托尼聊過，如果知道有人能夠修復殘破的城市，必然能安撫普通民眾的情緒，雖然鐘梓星的整修其實沒有什么大動靜，但無法眼見為實的事，絕大部分人都會持懷疑態(tài)度，為了“展示”效果，作秀是必須的。
    但是這件事……和娜塔莎有什么聯(lián)系？托尼和她說了？為什么？
    鐘梓星對可能的大張旗鼓早有心理準備，因此只是吐出一口氣，抬起頭冷靜道：“如果是為了宣傳的話，我可以試試。”
    娜塔莎神情有些復雜。
    她輕輕笑了笑：“還有一點，國務(wù)卿希望你能夠注冊自己的超級英雄身份。”
    “有關(guān)超級英雄的現(xiàn)狀我猜你不了解，不過如果你能接受這個要求，你就有權(quán)限知道這些了。接下來你會被全面包裝，確保形象毫無瑕疵，按照‘忒伊亞’計劃，媒體會把你塑造成……新世紀的造物主之類的東西吧，你可以自己看看。”
    “如果計劃順利，一周后你應(yīng)該會著手整修紐約，之后是整修全球重要城市，預計一到兩年間，你需要整修完地球。”
    娜塔莎伸出手指，點了點鐘梓星的圍巾，看著她驀然睜大的眼睛：“今后，你不能再戴這個了。”
    在她止住話語之后幾秒，鐘梓星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幾秒之后，她一個激靈，語無倫次道：“等等？‘忒伊亞’計劃是什么？造星計劃？為什么我要揭露身份？這次大戰(zhàn)也是計劃的一環(huán)？國務(wù)卿？他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的能力？你呢？你又扮演什么角色？全球？這是……”
    她咬了下舌頭，咽下了對美國政府的質(zhì)疑。
    她是不是該去找大使館？鐘梓星緊張地思索著。
    娜塔莎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她示意鐘梓星鎮(zhèn)定下來，一條條解釋道：“‘忒伊亞’計劃的文件會在今天之內(nèi)遞交到你手上。昨晚的事件是意外，不過損毀的廢墟并不難找。是的，國務(wù)卿知道你的身份，抱歉，珀瑟，你的身份從你當眾展現(xiàn)能力起就不能是秘密了。我在‘忒伊亞’計劃里的身份是你的副手之一，負責協(xié)助你完成計劃。”
    雖然娜塔莎漏過了幾個問題，不過鐘梓星并沒有追問，壓力之下，她以驚人的速度冷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娜塔莎嘆了口氣。
    “至于為什么是全球，因為這個計劃并不是由國會制定的，目前只是草擬方案，還要會議等待通過。”
    “不出意料的話，某個來自北京的人現(xiàn)在正在你家等你，他會向你解釋的細節(jié)，后天早晨，他會帶你前往會議地點，參加‘忒伊亞’計劃的最終決議。”
    鐘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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