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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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誠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茶夫人。抬起頭來沖著程水若道,“此間的事兒我已經(jīng)明了了,不過,家宅被人燒了,少不得還要叨擾程姑娘幾天,至于咱們的生意,怕也要耽誤上兩天了,一應(yīng)損失都由沈某人承擔(dān),待我處理了一干雜事兒,再來向程姑娘致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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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誠說這話,便是沒拿程水若當(dāng)外人,雖然少不得給程水若添麻煩,不過,這事程水若已經(jīng)參合進(jìn)去了,再麻煩點(diǎn)兒也不怕,笑笑道,“沈老板且放心,您該忙什么便忙,小女子照顧兩個(gè)人還不在話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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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誠感激的看了程水若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不過。程水若卻是知道這個(gè)外表粗獷的漢子怕是記得她這份兒情了,看沈誠對茶夫人便能知道這是個(gè)有情有義的漢子,讓這種人承了她的情,少不得日后辦事會(huì)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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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誠在這兒呆了不過片刻功夫,說是讓程水若照顧柔夫人和茶夫人,卻也留下了足夠的人手替程水若看家護(hù)院,沈誠單獨(dú)和柔夫人呆了一會(huì)兒,出來以后,柔夫人的面色未變,程水若卻是感覺到有些怪怪的,兩個(gè)女人相處的還是那個(gè)樣子,竟然沒有生分半分,不過,人家的家事她可管不了,自然也不會(huì)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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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家里找到了人,去小漁村的人卻是通知不上了,想來去了查不到什么線索自然會(huì)回來報(bào)信,這么一番折騰,除了幾個(gè)傷病吃上了東西以外,許多人中午竟是連一口水都沒喝上,歇下了了才恍然腰酸背疼之余還餓的有些頭暈眼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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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飯自然是有現(xiàn)成的,程水若打發(fā)了人去給自己端過來,坐在花廳里便是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dòng),腦子里卻是亂哄哄的,她雖是料到此次南下必然會(huì)有不少的麻煩,卻是不知道突如其來的,就會(huì)跟人這么生死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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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天的事看來。她所料到的利益足夠大的時(shí)候足以讓這里的人瘋狂,顯然,這些人不管是不是海盜出生,在環(huán)境的影響下,都是彪悍的讓人側(cè)目,而這里官府的不作為,顯然更讓她感到吃驚,朝廷對這一塊的制約力度大大的不夠,這里說了算的怕還是是沈誠這樣的人,就是不知道沈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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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是從經(jīng)濟(jì)利益上來說,程水若自然希望自己的合作對象越強(qiáng)大越好,可是從她自身的利益來看,沈誠太過強(qiáng)大了卻又不是什么好事,特別是程水若手上握著的底牌到最后別人未必能在乎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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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擁有的是便宜的貨源,以及可以與沈誠在海上共同承擔(dān)的風(fēng)險(xiǎn),這兩樣?xùn)|西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她需要建立的是自己無法取代的地位,日后少不得要在這方面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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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現(xiàn)在也唯有先這樣了,唯一的制衡之力如今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變成掣肘之力,程水若也不樂意想的太過久遠(yuǎn),先將眼下的事情發(fā)展起來再說。日后若是實(shí)在覺得沈誠不可靠,她就換點(diǎn)兒其他的事兒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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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抱著飯碗有一口沒一口的扒拉著,卻是聽見外面急促的腳步聲,有人飛快的跑進(jìn)來,程水若眉頭一皺,又發(fā)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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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來的是張凡和茶夫人派過來的那個(gè)管事,發(fā)生的事情卻是有些莫名,馬家那位小妾家被一群強(qiáng)人給圍堵了,如今殺的熱火朝天,張凡一行人去了險(xiǎn)些就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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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舒了一口氣,心頭暗暗驚訝沈誠的動(dòng)作之快,想必在回來的路上便布置好了,茶夫人和她都是白擔(dān)心了一場,像他這樣的人,有什么事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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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越發(fā)的好奇到底沈誠能做到什么地步,便笑著對張凡兩人道,“兩位管事辛苦了,沈老板已經(jīng)回來了,剩下的事兒咱們便不必操心了。兩位先下去休息吧,這些日子叮囑好下面的人,盡量不要出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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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接下來的日子廣州城可謂是風(fēng)起云涌,人人自危,廣州的商鋪包括官府都受到了海盜的襲擊,燒殺搶掠,有時(shí)候是夜半出行,有時(shí)候大白天的也會(huì)出來鬧事,鬧騰的整個(gè)廣州城猶如一座死城一般,人人緊閉了門戶,生怕下一個(gè)遭殃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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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期間。沈誠派了人來了兩次,讓程水若不必驚慌,程水若便知道這些事兒都是他搞出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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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shí),他就算不說,程水若也知道事情跟他脫不了干系,至于誰占上風(fēng)卻是說不準(zhǔn)的,如今程水若的心思并沒有放在這件事上,另一件事,讓她心懷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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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方白芨隨著楚懷沙去了尹家,已經(jīng)三天沒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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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派人去問,楚懷沙只是傳回消息讓她不必?fù)?dān)心,卻是沒有多話,甚至去的人連楚懷沙都沒有見到,另一方面,她擔(dān)心方白蘇一個(gè)人呆在外面在這種時(shí)候會(huì)出什么事,派人去接,卻是聽說方白蘇竟然帶著老仆失蹤三天了,根據(jù)客棧老板的話,便是程水若派那個(gè)管事送信之后,方白蘇便帶著老仆匆匆的結(jié)了帳離開了廣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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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天之間,廣州城舊貌換新顏,兩大勢力正面開戰(zhàn)鬧的烏煙瘴氣的結(jié)果是所有的人都敢怒不敢言,糟了魚池之殃也就只有摸摸鼻子自認(rèn)倒霉。其中也不乏有渾水摸魚的,這就不可為外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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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切的事情都在這三天之后戛然而止,這一天,程水若抱著滿肚子的糾結(jié)呆在茶夫人的病床前,自打茶夫人占據(jù)了她的房間,而那位柔夫人竟然親自侍奉起茶水,二十四小時(shí)不離半步,程水若也樂的輕松,除了每天過來瞧瞧,搞好跟茶夫人的關(guān)系以外,沒事兒也不來跟人搶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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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瞧見那位柔夫人見她來了。便自動(dòng)充當(dāng)起丫頭的角色,去端茶來,程水若翹了翹嘴角,臉帶笑意的望著茶夫人,道,“如今姐姐是媳婦熬成婆了,沈老板在外面為了姐姐沖冠一怒,廣州城便雞飛狗跳,姐姐這算是苦盡甘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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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茶夫人聞言癟了癟嘴角,冷笑道,“她比起那位差遠(yuǎn)了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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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一愣,沒聽明白,茶夫人像也是在床上悶久了,那位柔夫人又是個(gè)沒嘴的葫蘆,如今程水若是豁出性命幫了她一次,自然對程水若親切了許多,低聲道,“咱們春風(fēng)樓里的姐妹爭風(fēng)吃醋的那點(diǎn)兒手段算什么?大宅子里的事兒說出來你怕是要目瞪口呆,我如今已是看開了,只要那孩子好,做什么我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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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茶夫人的眼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東西來,經(jīng)歷了許多的風(fēng)雨,什么情啊愛的早已經(jīng)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如何活下去,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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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人么,只有在滿足了最基本的物質(zhì)需求的情況下,才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至少她在逃命的時(shí)候是沒那個(gè)心情去談情說愛的,如今忙碌的情況下,接受電波的能力也是慘不忍睹,說起來方白芨對她還算不錯(cuò),楚懷沙也是她心怡的那種男子,可是,她偏偏就是無法動(dòng)心,一顆心都撲在保證自己活的好上了。哪兒有時(shí)間去傷春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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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這里不由得又對沈誠有些可憐,回頭想想,只要沈誠不負(fù)茶夫人,能一直對她好,她這樣的人更懂得如何辨別怎么做對自己是最好的,又怎么可能負(fù)了沈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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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何況,沈誠也算是閱人無數(shù)了,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一個(gè)愿打一個(gè)愿挨的事兒,她這個(gè)外人有什么資格說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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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見程水若臉上淡然的神色,茶夫人笑了笑道,“你肯定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對你說這個(gè)。”頓了頓,看著程水若道,“不知道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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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看了看茶夫人,知道她以為自己是某個(gè)有權(quán)勢的人的外宅,像茶夫人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肯從一而終的,即便是想,也不得不考慮日后人老珠黃會(huì)落的什么下場,居安思危,并非茶夫人這樣的女子不想從一而終,而是沒辦法選擇,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多做考慮,想了想才道,“在豫州,我收養(yǎng)了一百多名孤兒,如今也算薄有資產(chǎn)了,日后養(yǎng)老送終也不怕沒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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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茶夫人一愣,驚訝的望著程水若,半晌才嘆息了一聲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有如此的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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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笑了笑,茶夫人愿為她的日后考慮,說來這一次還真算是付出的值得,兩個(gè)人往日的友誼不算,如今的情份卻是足夠了,不愿在此事上多做計(jì)較,程水若道,“如今已是過了三天了,也不知沈老板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廣州城如今人人自危,咱們這兒瞧著安穩(wěn),夜里卻也可以看見城里的火光,這么鬧騰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是個(gè)頭,何況,我還有些事想要出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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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瞧見程水若臉上的憂色,茶夫人道,“怎么?可是有什么為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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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嘆息了一聲,這才將方白芨的事情說了出來,茶夫人聞言皺著眉頭道,“這事兒怕是有些難辦了,如今沈誠給那個(gè)尹老頭兒添了不少的事兒,兩方的關(guān)系怕是沒那么融洽,尹老頭兒為官一任,求的便是任期內(nèi)不出事,如今沈誠又打著海盜的旗號(hào)來殺人放火,雖說是馬家人先動(dòng)的手,如今卻是說不清誰是誰非了,何況如今整個(gè)南邊兒的勢力怕也會(huì)因?yàn)榇舜蔚氖虑榇笙磁?,反正短期?nèi)是別想平靜了,這事兒上,我或者沈誠若替你出面怕是只會(huì)將事情越弄越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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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擺擺手道,“我并非這個(gè)意思,只是覺得此時(shí)我出門不太方便,怕會(huì)給你們添麻煩,又尋思著楚大人那邊說是沒事,我沒鬧明白之前也不好動(dòng)手,不過聽說那位尹知府的性子最是記仇,我便是怕方家五少爺吃了什么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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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茶夫人聞言明白程水若這是為了她才不能出門,這時(shí)候雖亂,程水若帶的人護(hù)身還是不成問題的,如今外面的人都知道她躲在這里,已是有不少的人找上門來,不過給沈誠的人給攔下來了,沒鬧出大的亂子,若是程水若這會(huì)兒出去亂逛,危險(xiǎn)系數(shù)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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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略帶幾分愧疚的道,“都是我拖累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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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擺擺手道,“此話休要再提,咱們?nèi)蘸蟊闶峭粭l船,自然要有難同當(dāng)。如今還是先瞧瞧什么時(shí)候能把出海的船準(zhǔn)備好吧,昨兒個(gè)夜里便有管事來報(bào),今天船就要到廣州城了,我讓他們快馬回去,將船停在上游的港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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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茶夫人自然知道這耽誤一天便是一天的錢,下面人要吃飯,馬要嚼草,東西放在那里還要給儲(chǔ)藏的費(fèi)用,這些事小,可這邊亂著,別的地方怕也是會(huì)受到影響,三五天的下來,搞不好出了什么差錯(cuò),那便不好說到底是誰的責(zé)任了,這種事兒一出,勢必會(huì)有些疙瘩在心頭,對于日后的合作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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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茶夫人想了想才道,“要不,我派人去問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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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也是這個(gè)想法,男人做事不喜歡磨磨唧唧的,可她實(shí)在是覺得這不是個(gè)頭,派了人去找沈誠也沒能找到,她只有將主意打到茶夫人的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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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話間,卻是聽見外面?zhèn)鱽磔p輕的腳步聲,兩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柔夫人去倒個(gè)茶竟然倒了好一會(huì)兒功夫,抬起頭一瞧,卻是意外的瞧見進(jìn)來的還有沈誠,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會(huì)兒自動(dòng)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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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天不見,沈誠的面容滄桑了許多,臉上本來就亂糟糟的胡子這會(huì)兒看起來臟兮兮的,頭發(fā)上還有許多的灰塵,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程水若依稀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道,見到程水若便拱拱手道,“程姑娘,事情已經(jīng)解決好了,今日是特地上門來向程姑娘道謝的,本來今天是咱們約好的交貨日,耽擱了一天,沈某人自動(dòng)放棄一成利潤,以做程姑娘的損失,銀子我已是讓人送來了。聽聞程姑娘的船已是到了上游,還要?jiǎng)跓┏坦媚锱蓚€(gè)人同我的人去接一下。另外,沈某人又聽說程姑娘的一位朋友被人羈押,因此便順道也替程姑娘接了過來,這會(huì)兒那位公子受了些傷,在下也是送到外面了,勞煩程姑娘過去瞧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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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睡覺啊……該死的醫(yī)生給我開的藥盡是些讓人一天想睡二十個(gè)小時(shí)的……醒著的四個(gè)小時(shí)也是昏昏欲睡……不吃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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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欠債……欠著先,我郁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