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
“是這樣的,”路放堯看了一眼溫雨瓷,“我妹妹和樊清予是朋友,剛剛她已經和樊清予聯系過,樊清予已經答應給你哥哥手術,半小時后到,你們準備一下。”
“真的?”于悠悠又驚又喜。
“當然是真的,”路放堯說:“這種事情,怎么敢和你開玩笑?”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于悠悠轉身沖到徐偉豪身邊,“姨夫,剛剛我朋友說,他已經幫我們聯系了樊教授,樊教授半小時后就能來為我表哥會診,讓我們準備一下!”
“真的?”徐偉豪將信將疑的回頭看于悠悠。
同樣是醫學界的名醫,徐偉豪知道樊清予古怪的性格。
樊清予生性清冷,不喜交際,獨來獨往,我行我素,幾乎沒有朋友。
他在醫學界能有如今的名聲和地位,全憑他無人能及的技術和本事,如果不是他確實才學過人,根本沒有醫院能容得下他。
可就因為他能人之所不能,有許多手術,世上只有他能做,盡管他性格古怪,也被許多醫院當成座上賓,眾星捧月般,哄著捧著。
不管他在哪所醫院工作,醫院里都由著他隨心所欲,想怎樣就怎樣。
據他所知,至今為止,樊清予從沒出診過。
他不敢相信,這是怎樣的交情,能讓樊清予違背自己的原則,為他的外甥出診!
“是真的!”于悠悠回頭看向路放堯,尋求他的肯定。
“是真的,”路放堯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徐偉豪說:“我妹妹的丈夫和樊清予是至交好友,我妹妹剛剛和樊清予通過電話,半小時后,他會來為沈劍秋會診。”
“太好了,”徐偉豪感激的沖路放堯伸手,“太感激您了,請問您是……”
看路放堯一表人才,氣質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路放堯的話,自然有極大的可信度。
“路放堯!”路放堯伸出右手,與徐偉豪輕握了下。
“您是……城東路家的少爺?”徐偉豪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
路放堯笑了下,“您客氣了。”
徐偉豪與于悠悠不一樣。
于悠悠是云城人,到他身邊來實習,她是個外來戶,沒聽說過路放堯的名字。
而他是土生土長的景城人,又是景城醫學界可以排的上名號的人物,偶爾也會參加上流交際圈的聚會宴會,自然聽過城東路家的少爺路放堯。
既然他是路放堯,那他可以邀請到樊清予,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徐偉豪扭頭看向于悠悠,激動的神色溢于言表,“悠悠,你什么時候認識了路少爺,怎么也不告訴姨父一聲?”
于悠悠見一向沉穩淡定的徐偉豪忽然這樣激動,不禁有些奇怪……這路放堯到底是何許人也,讓自己的姨父這樣失態?
她腦袋懵懵的應著,“我和他也是剛認識的。”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到了她站在衛生間外,給路放堯舉著液體瓶子時,發生的囧事,臉蛋兒一下紅了,又羞又囧的低下頭去。
老天爺保佑,千萬別讓第三個人知道那天發生的囧事了,不然她真會去買塊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
徐偉豪見自己向來活潑豪放的外甥女忽然扭捏臉紅起來,再看看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的路放堯,忽然了悟到什么,滿心愉悅的點頭,“好!好!好!”
路家是景城名門,路放堯名聲不錯,如果自己外甥女,可以嫁進路家,徐偉豪自然舉雙手贊成。
于悠悠聰明伶俐,又正值談婚論嫁的年紀,怎么很看不懂徐偉豪笑容中的意思?
她想對自己姨父說,你想太多了,可她姨父又沒明著說什么,她想解釋都無從解釋起,她又是害羞又是著急,臉紅的更加厲害。
而此刻的路放堯,陶醉在她又羞又急的神色里。
原來,他朋友說的是真的,女孩兒害羞臉紅時,是最美的時刻!
無法形容他此刻的感覺,像是喝醉了酒,腦袋暈暈的,她頰畔似火燒云般的紅,讓他怦然心動。
于悠悠正囧的不行,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么和徐偉豪解釋。
忽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道藕色的身影,跑到于悠悠的身前,顫抖著手指,用力抓住于悠悠的胳膊,“悠悠!劍秋呢?他怎樣?你騙我是不是?你騙我是不是?”
“我倒希望我騙你呢!”看到關晚荷出現在眼前,于悠悠的羞怯被憤怒取代,腦海中瞬間燃起一片火焰,燒的她沒了理智,她猛的抓住關晚荷的手腕,將她扯進急診室,一把將她推到沈劍秋的病床前,低聲怒喊:“你自己看!看我是不是在騙你!他要死了,馬上就要死了,現在你滿意了是不是?”
病床上,沈劍秋渾身染血,緊閉雙目,一絲生氣都沒有。
關晚荷腿一軟,跌坐在沈劍秋的病床前,抓住沈劍秋冰涼的手,不住的搖頭,“不會的,不會這樣,不會的!”
于悠悠又氣又恨,冷笑道:“你離開他、唾罵他、封殺他,不就是想看他現在這樣嗎?如今如你所愿,你又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關晚荷不住的搖頭。
不是這樣的!
她惱過、氣過、恨過,但從沒想過,讓沈劍秋在這個世上消失。
她握著沈劍秋的手,伏在病床邊,失聲痛哭。
“我不明白,為什么……”于悠悠痛苦的攥緊拳頭,擰眉問她:“晚荷,我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你明明喜歡他,卻不肯相信他?只是流言蜚語而已,就那么輕易擊敗了你們,你另尋新歡,他放逐自己,如今看他躺在你眼前,奄奄一息,你就滿意了是嗎?”
“不!不止是流言蜚語!”關晚荷抬起淚眼看于悠悠,“是他母親親口說的!他不愛我,他愛的只是我的身份!因為我能給他名譽、給他地位、給他一直以來求而不得的東西!悠悠,你懂不懂?我不想被自己喜歡的人利用!我不想自己的愛情,被功名利祿那些骯臟的東西玷污,他愛的不是我,是我關永哲女兒的這個身份,你明白嗎?”
“你真傻,”于悠悠痛苦而又憐憫的看著他,“是他母親說的又怎樣?就一定可信嗎?你為什么不想一下,尋常人家,當母親的庇護自己的兒子還來不及,為什么我舅媽反倒要到你面前,敗壞我表哥?”
“我……”關晚荷一下愣住。
對啊!
于悠悠說的對。
按照常理來說,當母親的庇護自己的兒子還來不及,沈劍秋的母親,為什么跑到她面前,戳穿沈劍秋的陰謀?
她怔怔看著于悠悠,呆呆問:“為什么?”
“因為,她恨我表哥,”于悠悠的目光,悲傷又憐憫的落在沈劍秋身上,“從小到大,她從沒善待過我表哥一天,她不喜歡他,她只喜歡她的小兒子,她之所以去你面前,挑撥我表哥和你之間的感情,是因為她的小兒子也喜歡你……”
于悠悠搖搖頭,無奈又譏嘲的笑,“就這么簡單,而你,竟然相信了!”
關晚荷傻了,怔怔問:“她小兒子是誰?”
“薛函寧,”于悠悠譏諷的笑,“你的新任男友!”
“薛函寧……”關晚荷癱坐在地上,失神喃喃:“竟然是薛函寧!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是薛函寧!”
和沈劍秋分手后,因為和沈劍秋賭氣,她答應了薛函寧的追求。
薛函寧是二十四孝男友,雖然人不怎么優秀,勝在沒脾氣,不管她怎么無理取鬧,怎么發脾氣,薛函寧都能忍。
就因為這樣,她多次想和薛函寧分手,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如果沈劍秋不出事,她和薛函寧可能還會像現在這樣,既不結婚,也不分手,無休無止的糾纏下去。
可當她在電話中,聽到于悠悠說,沈劍秋快死了,她的整個世界都崩潰了。
快失去的時候,她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她愛沈劍秋,只要他能活下去,不管沈劍秋愛的是她,還是她的身份地位,她都不在乎。
她只希望他能活下去,他們可以回到從前,過無憂無慮,開心快樂的日子……
她趴在沈劍秋床邊,死死抓著沈劍秋的手,悲傷而又絕望。
為什么?
為什么以前她要計較那么多?
兩個人可以快快樂樂的在一起,不就很好了嗎?
她為什么非要追究,沈劍秋到底愛的是她,還是愛的她的身份地位?
她與沈劍秋,相識在她任教的大學校園里。
那天,下著蒙蒙細雨,沈劍秋穿著一身白衣,坐在體育場的高臺上,拿著紙筆,勾勾畫畫。
她從旁邊經過,被他的姿態吸引,一下著了迷。
很少見到有男生把一身簡單的白襯衣穿的那么好看,蒙蒙細雨中,他像優雅矜貴的王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細長的鉛筆,微微垂著頭,在白紙上專心致志的勾勒著什么。
有人說,認真的男人最好看,他心無旁騖的坐著,無視飄灑在他頭上身上的細雨,專心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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