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噩夢終于結(jié)束了。
小姑娘一直飄飄蕩蕩的心,終于找到了歸處,漸漸的沉了下來。
而后。
輕輕閉上了眼睛。
在萬千矚目之下。
回應了少年青澀又熾熱的吻。
她說:“愛你,需要我用一生去交卷,我會一直愛你,阮書意永遠會愛周牧野。”
高考結(jié)束的第二天。
學生們?yōu)槔蠋熍e辦了一場謝師宴。
老鄒不太會喝酒。
但今兒個高興。
還是很豪氣的拿起酒杯,逢人就笑嘻嘻地喝掉一整杯。
漸漸的。
鄒和白皙的臉染上了紅暈。
他坐在于美麗旁邊,盯著于美麗見底了的白酒杯,小聲嘀咕,“老于,你是不是摻了水啊?”
于美麗揚起眉看他。
鄒和:“我知道了!你加了雪碧!”
他指著于美麗的小玻璃杯,“絕對是加了東西,不然你怎么都不上臉的?”
“呵。”鄒和十分不屑,大著嗓門兒囔囔:“心機。”
“”
整個包廂突然就靜了下來。
針若可聞。
五班的人臉上的表情可太好看了。
齊齊圍觀了起來。
“老鄒喝多了吧?”
“他剛剛居然說老于心機?”
“呵。”
“我保證,老鄒離下葬不遠了。”
“我們可能不是謝師宴。”
“那是什么?”
“是送終局。”
果然。
下一秒。
包廂里響起了尖銳的椅子挪動聲,于美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桌上拿了一瓶還剩一半的白酒,又拿了兩個空杯。
語氣傲慢又輕挑,“摻假?你在看不起誰呢?”
于美麗往兩個透明的玻璃杯里斟酒。
滿滿兩大杯。
“起來。”
于美麗像是女王一樣,睨著他,“喝。”
“”老鄒紅著臉,仰著頭看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而后。
“嗝~”
“”
鄒和慢慢吞吞的要站起來,“嗝~”
于美麗:“”
“嗝~”
鄒和捂著嘴,眨眨眼,“嗝~”
于美麗:“”
眾人:“”
蔣一鳴湊過來,小聲和任言叨叨:“你說老鄒是不是故意的啊?”
任言摸了摸下巴,“很有可能啊,老鄒在老于面前純情的像小白兔似的。”
蔣一鳴驚道:“那老于是什么?”
池雨初歪著腦袋靠過來,“必須是大灰狼啊。”
說著。
池雨初雙手作爪,學著大灰狼,“嗷嗚~”
“”
溫爾雅說:“雨初沒展現(xiàn)出來精髓啊,要讓書意來一下。”
任言:“有道理,軟乎乎這方面沒人比阮同學更適合了。”
“有道理吼。”池雨初看過去,“阮同學,你學一下?”
阮書意忙著吃。
大圓桌上。
三十幾道菜呢。
滿滿當當都是肉。
她吃都吃不過來啦。
紅燒肉想吃。
啤酒鴨想吃。
辣子雞也想吃。
眼前的小碗兒堆成了小山峰。
她滿足的瞇了瞇眼睛,鼓著腮幫子,指著桌上獅子頭,“周哥,要吃要吃。”
周牧野是個滿分的投喂選手。
從頭到尾。
他的筷子就壓根沒離開過手。
他一直在夾菜和放菜到小姑娘碗里無限循環(huán)。
那幾個人剛看過來。
就莫名讓兩個人閃瞎了眼睛。
“嘖。”任言說:“還沒真正在一起就這么晃眼睛了,以后在一起了那還得了?”
溫爾雅:“周哥不愧是周哥,簡直是滿分情人了。”
池雨初:“長的丑玩的花兒,果然找男人還是得找好看的。”
任言湊過來,“你看我怎么樣?”
蔣一鳴拍了拍他,“你屬于玩的花兒那一類。”
池雨初重重的點點頭,“我覺得蔣同學說的沒錯。”
任言:“”有被打擊到。
溫爾雅喊了聲:“書意,你知道大灰狼么?”
小姑娘嚼了嚼嘴里的肉,腮幫子鼓起來,滿嘴油光光的看過來,含糊不清道:“知道呀。”
溫爾雅用拳頭,“嗷嗚”了一下,問:“是這樣嗎?”
“嗯?”小姑娘搖搖頭,正了正身子,放下筷子,雙手作爪,軟著嗓子奶乎乎道:“嗷嗚~~”
阮書意舔了舔唇,糾正道:“是這樣的,大灰狼不能握拳頭的。”
小姑娘剛模仿完大灰狼。
幾個人就露出滿臉姨母笑。
“天哪,太可愛了吧。”
溫爾雅笑嘻嘻:“軟軟,你喜歡什么顏色的麻袋?我能不能把你套回去?”
這話一出。
溫爾雅就感覺到了殺氣。
她莫名其妙順著殺氣看過去。
“”
看見了大佬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自己。
溫爾雅:“”怪我,怪我嘴賤。
周牧野涼涼道:“你要拐走誰?”
溫爾雅:“”我現(xiàn)在撤回還來得及么?嚶~
她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了轉(zhuǎn)。
腦子靈光一閃。
抓著離自己最近的手臂,激動道:“拐走他,我要拐走蔣一鳴。”
蔣一鳴心尖一顫,猛地跳了一下。
瞪圓了眼睛看著她,“溫爾雅,你居然一直對我圖謀不軌。”
他苦口婆心道:“哥對你可沒那個意思,你就別滿腔深情錯付了。”
溫爾雅:“”錯付你妹啊錯付。
謝師宴到達尾聲。
鄒和站了起來。
班長跟著站了起來,大喊:“起立!”
全班的學生紛紛站了起來。
脊背比以往的每一次挺的都要直。
班長:“老師。”
全班學生齊聲說:“謝謝您,您辛苦了。”
在座的所有的學生都彎下了腰。
朝著老師深深的鞠了個躬。
“謝謝您,我們不會忘了您這幾年來的付出和努力。”
在這一刻。
鄒和的眼睛里。
滿滿當當?shù)亩际撬@三年來看著成長的孩子們,他的孩子們,終于從稚嫩的雛鳥長滿了羽翼。
要。
展翅高飛啦。
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鄒老師哭啦。”
緊接著。
有人大聲囔囔,“于老師——救命啊啊啊啊——”
眾人哄笑。
這就是五班。
是一中高三五班。
是小姑娘最熱血,最澎湃的青蔥歲月。
終于。
要告一段落了。
小姑娘偷摸著喝了點兒果酒,小臉通紅,借著酒勁膽子變得格外大,趁著眾人熱情高漲的時候,攥著周牧野的手,從包廂里偷偷溜了出去。
晚風溫柔。
霓虹交錯的燈光像是染上了柔柔的色彩。
整個世界都是斑斕的。
都是明亮的。
她攥著那雙柔軟又溫熱的手,從大街穿過了小巷,少年的聲音飄在風里,帶著笑意,“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小姑娘頭也沒回,“拐賣你。”
“好啊。”
少年話音含著細碎的笑意,反問:“拐賣不太好吧,私奔好不好?”
小姑娘的長發(fā)在風中一搖一晃。
“好。”她說:“好啊。”
少年微怔。
笑著回她,“那就私奔吧,你帶我私奔,我和你私奔。”
少年聲音爽朗,格外好聽,化在風聲里。
他說:“阮書意要帶周牧野私奔咯——”
——阮書意要帶周牧野私奔啦。
好。
小姑娘在心里回應,好啊,我?guī)闼奖肌?br/>
小姑娘想。
我肯定醉了。
我好像醉了。
我一定是醉了。
不然。
為什么我呼出去的氣都像是小氣泡一樣,丁零零化作彩色飄到了空氣里。
那就私奔吧。
小姑娘牽著她最喜歡的人,一直跑到了四下無人的巷子里,才停了下來。
周牧野低笑著:“帶我來沒人的地方,小姑娘,你想干嘛呀?”
小姑娘喘著粗氣兒。
臉頰通紅。
綁的整齊的小馬尾辮有些許的凌亂,更是為她徒添了幾分柔軟的美。
她喘著氣兒,雙手撐著膝蓋,像是不斷為自己在打氣,而后,冷不丁冒出了句,“你等我一下,我準備一下。”
昏黃的街燈落下來。
在周牧野臉上染上了明暗不一的光,那顆淚痣像是要破繭而出的蝶,發(fā)著淺淺的光,他眼睛下方讓長長的睫毛覆下一層淺淺的陰影。
他溫柔的看向小姑娘,在這微弱的光中,能清楚看見小姑娘的肩膀在輕輕發(fā)著顫,他彎了彎唇,“要準備什么?”
狹小的巷子里。
路燈搖搖晃晃。
燈光搖曳。
四周很靜。
小姑娘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要準備什么。
畫面像是定格住。
小姑娘攥著衣角的手稍稍用了力,通紅的小臉抬了起來,明亮的眼睛對上少年期待的眼,她說:“上回,你在考場前親了我,我打算,今天找你要點兒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