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戶外面傾瀉進來。
    姜傾心整張臉都火辣辣的燙。
    她真是內心把霍栩這個坑貨罵了一百遍。
    之前是非要坑著她離婚和寧樂夏在一起，后來又坑著自己跟他和好，變好了之后，還坑的自己好像成了一個女流氓一樣。
    是誰把她逼成這樣的。
    她曾經不也是單純可愛的萌系少女嗎。
    現在竟然口口聲聲說她是流氓，之前找自己要親親時，怎么沒說自己是流氓啊。
    哪怕知道他變傻了，不該計較，可姜傾心還是委屈、懊惱啊。
    “這樣啊……。”
    她咬了咬唇，索性低低道：“那我以后不看你的了唄，想想確實不太合適，以后要是你不會穿衣服，就去找你爸吧。”
    霍栩一愣，他眨了眨眼，有點不太愿意，“我不想找我爸，我就想找你。”
    “找我干嘛，我要是看你身體，我是流氓啊。”姜傾心悠悠說。
    “那……那我喜歡你當個流氓。”
    霍栩靠在她耳邊，呼吸灼熱的能把人給點燃。
    “……”
    姜傾心嘴角抽了抽，她現在是被調戲了嗎？
    她閉上眼，干脆不搭理他。
    “傾傾……。”霍栩見她不說話了，扯了扯她衣袖，“你說話啊。”
    那不依不撓的態度，讓姜傾心頭疼，今晚要是不說個清楚，看樣子是沒完沒了了，她主要是怕吵醒冷冷和小溪。
    “霍栩，你不要以為自己年齡小，得了便宜又賣乖。”姜傾心毫不客氣的說，“我親你的時候、脫你衣服的時候你不爽嗎，到頭來，反而指責我是流氓，你怎么不說自己。”
    霍栩聽的云里霧里，很多話都聽不太懂，反正他感覺姜傾心好像生氣了。
    第一次看到她這么嚴肅冷漠的樣子，霍栩有點被嚇到了。
    眼淚顫顫的在眼眶里打轉，他委屈巴巴的說：“我沒有指責你啊，你不要生氣了，對不起，以后我不亂說話了。”
    姜傾心看到他這幅樣子，心里一疼，也知道自己說話太沖了。
    她倒也沒生氣，就是委屈。
    這些日子，看到他變成這副模樣，雖然有時候看到他懵懂、害羞的樣子也有樂趣，但他一點都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她還是很難過。
    她會想，他讓自己碰她。
    是因為愛嗎？
    肯定不是，多半是他身邊只有他這么一個年輕女人吧。
    原本姜傾心還在想著要不要跟他水到渠成的發生關系，但她現在猶豫了。
    “我沒有生氣。”姜傾心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我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栩栩，你覺得我是你的誰？”
    霍栩茫然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支支吾吾的說：“你是姨，我喜歡的人……。”
    姜傾心不是滋味的笑了，“霍栩，我不是你姨，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睡吧。”
    她側過身去，面朝著窗戶那邊。
    心里埋怨自己，問那些問題干嘛，明知道他現在就是個小孩子狀態，根本不可能愛自己啊，最多也就是喜歡。
    霍栩望著她纖細的剪影，心里莫名的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扯痛了一樣，疼疼的，也忐忑不安。
    為什么他感覺傾傾難受呢，他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霍栩破天荒的發現自己失眠了。
    早上醒來時，頂著無精打采的兩個黑眼圈。
    姜傾心利索的幫冷冷和小溪洗漱完，他默默的跟上去，“傾傾，我也要。”
    “自己刷。”姜傾心幫他擠好牙膏，語氣嚴肅，“你不能一輩子依賴我，你得自己學著動手。”
    霍栩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只能認命的接過牙刷。
    冷冷和小溪快速吃完早餐就去上幼兒園了，霍栩笨手笨腳的吃著碗里的餛飩，十足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姜傾心說：“我給你找了三個老師，吃完早餐，老師教你認字，學習英語，下午學金融管理。”
    霍嵐咂舌，“會不會有點多啊。”
    “阿姨，他的接受能力比普通人強多了，這些知識估計都藏在他腦子里，老師說不定可以起到一個喚醒的作用，我覺得可以試試，如果他學不來就再換個方案。”
    姜傾心正色，“他注定不可能像冷冷那樣循序漸進的長大接受知識，如果按照那種節奏，他估計得四五十歲了。”
    霍嵐一下子沉默了，姜傾心說的話確實是很有道理。
    “我不要。”霍栩突然眉毛皺得緊緊的，寫滿了抗拒，“我不要陌生人教我，我要傾傾教。”
    “有些我不會，而且我不是專業的。”姜傾心無奈的說，“你看冷冷和小溪都去幼兒園教朋友了，我覺得你也要多接觸更多的人，你不應該只活在我和你的世界里。”
    “那我就不學，我才不要別的人教我。”霍栩忽然紅了眼眶，“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生我的氣，討厭我了，你就是想早點甩開我。”
    他說完扔了勺子，氣沖沖的上樓去了。
    餐廳里，鴉雀無聲。
    霍嵐和陸秉茗尷尬的看著她，這幾天，因為霍栩病情的事，陸秉茗也是留在這邊，但顯然兒子根本不需要他。
    “咳。”陸秉茗握拳低咳了一聲，嗓音沉穩道：“傾心，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你和霍栩畢竟沒結婚，他變成這幅樣子，你沒道理一直負責到底，相反我認為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是啊。”霍嵐附和，“他并不是你的責任。”
    姜傾心握緊筷子，情知霍嵐和陸秉茗誤會自己了，他們可能覺得她照顧這樣的霍栩已經不耐煩了吧。
    “叔叔，阿姨，昨晚其實我沒怎么睡，只是在想我和霍栩的未來。”
    姜傾心喉嚨微微暗啞，“霍栩他現在是黏我，可每個剛出生的寶寶都會粘著照顧自己最多的那個人，他的思想會慢慢長大，他已經不記得我跟她之間的事，也許將來他會成長為另一個霍栩。”
    “他現在就是一張單純的白紙，慢慢的會有人往上面填上越來越多的顏色，他以前是愛我的，可以后呢，他對我的感情是喜歡、是愛，還是依賴，你們說的對，我們沒有結婚，他也沒有資格必須對我負責到底，我并不希望因為以前的事，成為現在他的責任。”